文学五一

第1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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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她为了争得第一,亲自出马,和慕容氏鲜卑谈了个大单,直接用政府的名义收购了人家三万多牛羊,约定用茶酒粮食交易。
    慕容鲜卑当然愿意,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九月草原就已经冷了起来,看起来就又是个雪灾年,牛马多了反而容易在冬天冻死,不如便宜点一起打包卖了。
    而秀儿转头就弄出一个低息的牛羊贷,她的规矩是,可以用低价购买牛,但随后的钱,会从他们的将来的粮食税按每年的收益比例抵扣,到扣完为止。
    这计一出,北方的农人都轰动了,大家争相预约排队购买官府的牛,大市场一下就冷清起来,草原的牛马价格瞬间就跌了下去。
    他们不是傻的,什么古人淳朴怕借款,那是假的,他们怕的是那些世族的借款,因为他们的圈圈绕绕太多了——什么“借一个鸡蛋,还一只鸡”,“借一百钱,还一斛米,等还米时要你的米一粒粒都是白的,不能有一颗碎米,否则就加倍”……
    但秀儿姑娘是不同的,这两年,北方依靠一件件说到做到的事情,已经把官府的信誉立了起来。
    这种情况下,四万头牛算什么,再来一倍他们也吃得下!
    于是肖妃的收益瞬间腰斩,而秀儿靠着这官办的大买卖一下冲到了第一。
    一时间,网友大哗,很多人纷纷称这是作弊,哪有官吏亲自下场谈买卖的?
    秀儿姑娘对此振振有词,说这是为了发展北方农业才提出的惠民计划,再说了,肖妃难道不是亲自出场吗,她不是一个个去找那些部族,别人会愿意千里迢迢把牛马赶去市场?
    大家各凭本事,都是一个地方来的,装什么公平正义!
    第139章 另辟蹊径
    九月中旬时,正是北方秋收的时节。
    河间郡紧临渤海郡,在幽州归魏瑾治下后,也跟着在河滩地种了大片棉花。如今这里的棉花一片雪白,许多农人正提着大筐,采摘地里的棉花。
    打过顶的棉株一颗上有两三朵棉花,多的能有四朵,但桃多了,棉桃却长不大,这棉田虽然比不上现代一株上六七朵大棉桃的产量,但却一亩能得百来斤,已经是普通麻的三四倍了。
    干枯后的棉桃种皮非常坚硬,极易割手,棉农们采的却非常熟练,还细细地拣掉种皮上勾住的几缕纤维,不放过一点点。
    一筐筐棉花被拉上牛车,黄牛被轻轻一抽,抬起了正在嚼草的头,悠哉地抬起蹄子,甩着尾巴走在路上。
    除了车主,牛车上还坐着一个麻衣老人,头皮上都是短短的白发,无法束起,身上的衣服像是很多小方格拼接而成,眉目慈祥,看着周围田舍农人,目光不由露出赞叹之意。
    突然,在这秋季节,一块浓密的绿色田块出现在视野,老人不由得好奇道:“那田中为和种得如此紧密?”
    种这么密集,若是长成,也会如野草那般,结不了种,徒然浪费种子。
    “那是育秧田,”车主是个憨厚的中年汉子,闻言笑道,“最近这几年,霜冻不知为何早了些日子,若按平时种上冬麦,难以发芽,可若早种了日子,地里又还种着夏收的作物。是以渤海公便派人教导我等,将划出一块小地,将种子密密种下,育出秧苗,等地中采收后,再将秧苗移入田中。”
    秧苗不需要太大的地方,如此,便打了个完美的时间差,虽然辛苦一点,但地不用空着,能收得更多,总是让人满足的,对他们来说,辛苦不可怕,可怕是没有收成。
    “此大善也。”老人赞道,“能想出此法者,必是圣贤。”
    一提到这事,车主瞬间就不累不困了,兴奋地挥着鞭子,骄傲道:“这是自然,渤海公是天降神女,生而知之,治下风调雨顺,岂是凡人可比?”
    他拍着牛屁股,得到牛不耐烦的一个甩尾,哼道:“看着没有,这是我家新买的牛,只花了一千多钱,若是平日去南口镇买,不但要走上六七百里,还至少得出八千钱,村里就我一家,就是一家买到了。”
    老者皱眉道:“如此买卖,岂能无人去争?”
    “这种牛岂是谁都能买的?”车主傲然道,“我家是村里的大户,平时在乡里多有帮衬,这才能先买到,且要还钱呢,每年都要给七百多钱,但如今挣钱容易了,别的不说,我这一车棉花,便有一百四十多斤,便是去了籽,也有七十多斤,如今这棉花卖了,便能还了今年的牛钱。”
    还有,这棉籽也是好物,能出油,算是他们少有能尝到的油腥。
    至于说医生说这棉籽油吃了会影响子嗣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这些中年人,谁家没好几个孩子,有的都已经成年,但每天晚上早睡,也就能做那点娱乐,能不生,反而是好事。
    以前生多了养不活的孩子,一般就生下来就溺毙。
    所以,只要这些油小心别被孩子偷吃就行了。
    老人静静地听他说完,目露深思。
    离了田地,来到一处山间岔路,车主指着那上山的路口道:“那边就是赵家的庄子,你顺着路上去就看到了。”
    老人谢过他的载车之举,缓缓走上庄园。
    和去岁来见到的不同,今年的赵家庄园,要冷清许多,山路的杂草都少有人打理。
    他来到山腰的坞堡,伸手叩门。
    “你是哪位?”一名仆人开门询问。
    “老僧图澄,前来拜访坞主。”
    “啊,是大师!”那人立即将他邀请进屋,又着人前去通报,“家主先前接到书信,闻您要来,最近便叨念着,只要您来,立刻便去见他。”
    老人温和地笑着,随他走进内院。
    而这时,一名衣着华丽,腰间佩着小镜子,面容儒雅的中年人快步走来:“大师光临寒舍,不甚荣幸,快快,里边请。”
    ……
    院中落坐,清茶滚水,烟气缕缕,赵氏族主叹息道:“大师北来,本想为您修筑寺院,奈何那渤海公一来就立了新规,过往不究,但若起新寺,必得通过州中允许,我已递了书,却未有回应,只能暂时委屈大师您了。”
    “家主愿意收留老僧,已是恩德,身居世中,住所皆不过是身外之事。”老僧淡然道。
    “那如何一样,先前在洛阳城中,若不是大师指点,吾怕是要陷入匈奴寇手。”赵家主说到这事,便一阵后怕,“大师料事如神,可知那渤海公可有、可有……”倾覆之时?他迟疑了下,终是问不下去。
    凭心说,哪怕那些平民再是吹捧,他依然极为厌恶渤海公,不仅是因为她以一女子之身而御北方三州之土,更因为她一点也不尊重他们这些上品士族,因着她,他们治下收容的僮仆几乎是日日外逃,去做那要交税服役的编户民,他们若是暴力追擒,一但被发现,官吏不但不会为他们做主擒回这些奴人,反而会追究他们伤人禁人之责。
    无奈之下,他们为了家中僮仆不跑光,不得不提高月钱、增加土地、发放衣食等收段笼络人心,但如此一来,开支剧增,他们几乎支持不起体面的生活,如今大师光临,都拿不出最新的南方茶,只能用上月的陈茶对付。
    对面的老僧双手合什,轻声一叹,没有答话。
    赵家主已经知道答案,只能狠喝了一口茶水。
    “大师,先前的吾已联络霍家,欲寻一佛寺,将其扩建,必让佛法宣扬,大兴于室。”赵家主虔诚道。
    -
    蓟县,新城的建立,终于让旧城不是那么堵塞了。
    魏瑾最近都没怎么出门,一是这里人生地不熟,不想给侍卫秘书添麻烦,二是这边的鸡毛蒜皮小事太多,哪怕有单秘书帮着过筛,也繁杂地惊人,若再加上各种挂逼们的骚操作,简直更加应付不过来。
    就比如苍秀儿的牛羊贷款,她一时弄过来当然是爽了,让人用土地做抵押也是可行的,但农人们一听说要押上土地,哪怕官吏们吹得再天花乱坠,也不愿意买了。
    因为世家贵族们最喜欢用各种名目放高利贷,而抵押物一般就是土地,你不收他的放贷都不行,等到人家还钱时,再随便找个借口说不行,你这还的钱的太脏/不是我借你的那些钱/那天早上给的现在是晚上超时了等等,反正不合我要求,要加钱,没钱就把土地给我——然后就低价收了人家的地。
    谁能知道这是不是你们又要搞事,于是魏瑾要求慕容鲜卑的牛羊不要急着送过来,一次先来千头就好。
    随后便每村发一头,且不用土地抵押,而是用收“牛税”的名义收钱,即牛如果死去就不用交,但死头要交回官府,如果养育十年未死,牛就归农户。
    这其实就是换个说法,但立刻让人放了心,大家知道这次就这一头后,很快便开启了挣抢模式,千头牛销售一空。
    然后每周都有新牛送来,这种捂盘惜售的饥饿营销很快就有了效果,同时也降低了各地官吏的工作量,让上党毕业的土著学生们大松了一口气。
    当然还有辽东的人口,那些人语言不通,风俗不同,很容易起冲突,总要人去处理。
    肖妃的草原族群买牲口时不愿意交税,也是要处理的——不交市场税就滚出市场去。
    还有各种士族先前抵触她的施政,他们相互联络,禁止族中弟子来她手下做事,预用这种办法来抵制她的治理。
    她手下的学生派入各地时被各种鄙视,在很多士人看来,这些人不懂经义,不思治国,魏瑾用它们,简直如当年对付信任宦官的汉灵帝一样,等那些没有文化的贪婪平民弄得地方天怒之人怨之后,再来个各地动乱,魏瑾便不得不请他们上任,平息治下了。
    然而让这些士族遗憾的是,魏瑾派出的小年轻也好,不靠谱的玩家也好,都没弄出什么大乱子,反而各种开矿建坊,弄得热火朝天,逃奴日渐多了起来。
    如今士族眼看被隔离在北方统治范围之外,便纷纷急了。
    他们并不是傻子,很快,就有了新的想法。
    硬的不行,可以试试软的,既然魏瑾想要争得民心,那便由此入手。
    教化之道,当行于北地,佛寺道场,皆可传法。
    就在魏瑾准备严管、苍秀儿准备给他们教训时,一位id是“赵浮屠”玩家在网站上发贴问:“女神传教算gdp吗?本人佛学本科专业……”
    第140章 道听途说
    那位佛学专业的本科声一说话,立刻便遭到了群嘲。
    “佛学本科也敢出头???”
    “就是,我这边寺院都要求硕士或者博士,要求英语还得过六级!”
    “不是吧,现在出家都要求这么高了么?感觉到了恐惧。”
    “真的有佛学院这个专业吗?恕我孤陋寡闻,真没听说过……”
    “有的,只是这个专业只有少数几个大学开办,而且听说分数还不低。”
    “酸了……”
    而那位叫赵浮屠的玩家,却没有管这些,而是在贴子里浅显地分析了这个游戏里的宗教观点,在他看来,如今的佛教才刚刚传入中国,还非常的稚嫩。
    但不能否认的是,佛教文化在传统历史文化里占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就像欧洲的基督教壁画雕塑订单养活了无数艺术家一样,佛学在历史中对绘画、音乐、哲学、诗词都有着巨大的贡献。
    如果缺失了这一块文化,将会是文明的重大损失,女神不必过于担心宗教的影响问题,因为我们古代“天人合一”的观点太深入人心,以及历代君王对宗教都保持了足够的戒心,加上以及郡县制的控制力,历朝历代,佛学在国内其实都是个弟弟,而且怂得超级快。
    比如如今应该已经从西域来到东方的高僧佛图澄,这位给石勒做过谋主、给石虎当过老师的大和尚就很聪明,历史上,他刚到洛阳,就遇到洛阳失守,便躲起来隐居,等到石勒坐大,就去他手下,弘扬佛法,推广教义,建立佛寺有八百九十三所。
    可以说,后来他的徒弟中高僧辈出,为佛教汉化做出杰出贡献。
    但是很快,道教就开始反扑,双方各自吸纳对方的优点和模式,改进自己模式。
    佛教当时的“出家”,这种放弃亲人、家庭、事业的举动在以孝为大的世俗里,多被抵触。
    若不是有石勒石虎叔侄相护,未必抵得过天师和五斗米道的冲击。
    他还深刻分析了来立国统一北方的石勒石虎叔侄对佛教的影响,并且认为后者,也就是石虎对汉人是暴君,他大兴土木,肆意杀人,横征暴掠,至使北方人口爆减,汉人在北方难以生存。
    然后用寺院不必交税的优势,让大量汉人为了躲避苛政自愿出家,石虎又将自己出生的羯族人收纳到都城,享受一等人的待遇,让羯人大量繁衍,意图提高自己的基本盘——但可能这就是因果报应,羯人享受了石虎二十余年苛政北方而来的供养,等到石虎一死,闵冉一个《杀胡令》出世,就把在都城的二十几万羯人一锅送走,让这五胡之一的民族直接消失在历史里。
    因此,佛学一开始的优势,就是走胡人路线,才完成初始积累,可现在石勒还龟缩在黄河边满地找食,石虎更是毛都没一根,大量的佛经没有翻译,很多论法水土不服,我们大可以自己来。
    再者说,佛学也为北方的民族融合贡献巨大,文化的高地,我们不去占领,就会让别人占领,本人熟读诸经,不敢说有多厉害,但靠着两千年的精华碾压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能是因为中国人对历史的记载太清楚,所以,中国文化中的神灵,诞生的非常晚,我们应该善加引导,而不是直接拒绝,毕竟精神需要,也是一种刚需。
    女神,支持我把,让我开一座寺院,一座就好,我一定弘扬佛法,广收信徒,劝人向善,成为你的优秀助手求求您了。
    佛学专业本科现在就业太难了,连个小庙都要研究生起,大庙更是只要博士。
    至于说我本科学历不够的朋友们——抱歉,我有号,这就够了。
    ……
    魏瑾看着网上贴子,忍不住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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