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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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静深出门时,清风徐徐,明月别枝,她哼着小曲,去了自己的房间,坐到床上,看着天花板,轻笑了几声,退出了游戏。
    过了一会,少女又睁开眼睛时,神色便充满了愉悦与好奇。
    “本姑娘终于高考完了,这游戏我要肝爆,啊——孟岚给我练的号贡献点好多啊!不知道还给我留下了什么……”
    第二天,当徐策用有些复杂的眼光看她时,她就很茫然。
    -
    于是,现实里徐哥的情变事件又引起了一波关注。
    大家纷纷讨论这个的事情到底是谁绿了谁,引来好大一波观注,各种玩家踊跃揣测,其中点赞最多的一篇同人文这样的设定:徐策本来有个青梅静深,然后被肖姑娘横刀夺受,静深用爱情与牺牲让肖姑娘觉得自己没有她那么爱徐哥,所以退出,并且留在遥远的他乡再不相见,而当徐哥回到故乡,却又对得不到的念念不忘,所以静深姑娘被深深地伤了心,怒而退游。
    但是吃瓜群众里回复点赞最高的一个是:孟静深退不退游我其实不关心,我只关心她新得的号还要不要,不要我想买。
    这个小插曲很快被人忘记,新的更新内容来了——如何收刮草原商队。
    拓跋家的商队,顺着晋阳与上党之间崎岖的山道,来到了潞城。
    他们受到了巨大欢迎——嗯,他们家带来的马和俘虏都受到了巨大欢迎。
    上党的庶民和玩家们眼睛都带着红光。
    没办法,上党太缺牲口了,就算改进了犁那也要人来拉啊!
    还有拖车,要是有匹马,一车能拖的木柴、泥料能翻几倍呢。
    如今这么多,要是家里能有一口,岂不是美滋滋?
    于是刚刚进城的几千草原儿郎们就遇到了人生最大的危机,他们都是各自小部族、受到大首领招唤的勇士,战马都是他们自己的财产,听说马在上党卖得非常贵后,就各带了马南下。
    上党确实非常大方,他们的马一匹可以卖一万钱,差不多就是三百多匹布、一百多斤雪花盐或者十口锅,又或是一百件陶具,都是很实惠的价格,比互市时不知道好到哪去了。
    可是,他们陷入了巨大的困难里,这边的锅想买,那边的盐也想要,甚至还有那个苦茶,花椒……
    甚至于有人痛苦的锤胸,想着为什么不多带几匹马过来。
    接待他们的是单谦之,对方先是宽慰,后是给出一个办法。
    “鲜卑朋友远来相助,你我同生共死,亲如一家,朋友有难,我等岂能坐视不理?”他神色严肃而恭敬,“我们上党可以借钱给鲜卑兄弟们,只要三分利,待得来年牛马肥壮时,到时以牛马相还就可。”
    鲜卑人大喜,既然朋友都这么说了,先花了,再说呗。
    第52章 利益动人
    这个贷款计划,是云玩家们讨论出来的结果。
    《无论魏晋》这个游戏一开始出现时,并没有引起太大观注,只在一个小范围里流行。
    但是很快,其中完全拟真的真实感、超大的不同时间流速、和现实完全一样的物理规则,还有各种沙雕视频,都让它以一种病毒般的速度开始蔓延。
    这种高科技国家队当然垂涎已久,只是花费了一年的时间,跟本找不到对方的游戏服务器所在,连服务器带宽数据都会无一例外的追丢,如此一来,纵然有千种办法,找不到技术主体,也无可奈何。
    但玩游戏的都知道一点——当你打不动一个新职业时,最好的办法就是加入它。
    别为什么不封游戏威慑,问就是外国人也在网站疯狂求号了。
    国家队在确定这个游戏没有改变自己这个时空的历史后,果断组成了智囊团,想要抢滩登陆,成为游戏里的第一大势力,这个问题卡在了狗官方不给号上,于是在两个技术党玩家幸运成功后,关于魏晋的社科团开始发力。
    他们发文称:如果玩家想要帮助游戏主角建设一个不同的时代,那么产业结构的健康就非常重要,上党人口目前是约制发展的重在枷锁,想要快入让拓跋家族入场,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其也拉入上党工业体系中,成为原材料基地。而经济上最精密的合作,就是自己扶持一个当地产业……
    他们仔细分析了北方畜牧业对上党交通运输和畜力的重要性,然后用精确的数学公式计算了他们每个部落养多少牛羊合适,以及怎么让他们持续不断地的提供牛羊马。
    于是有了这个贷款计划,至于说不还,魏瑾和玩家们都是不担心的。
    拖欠物业的人那么多,但有几个能拖欠水电气和网费的?
    当你已经习惯了水和电,习惯了空调wifi,不说断上一个月了,断上一天试试?
    有本事不还,就得有本事不买呢。
    单谦之读完了魏瑾挑选的文件,便很快与拓跋鲜卑就开始商谈。
    他提议对方将大量的马匹留下,自己保持三分之一,换成马车,这样既可以托运草料,又可以拉运更多的物资。
    拓跋鲜卑这次过来的大小头人对视一眼,嘀咕一会后,都表示愿意接受这个办法。
    然后上党当建议将卖出的马统一收购,换成代金券直接在各商会购买大宗物资,量多可以打折,我方会提供送货上车服务,至于分配,由鲜卑内部自己处理。
    拓跋鲜卑的大小头人都纷纷同意。
    单谦之最后表示,愿意以三分利借钱购买更多物资,只要他们带得走,如果带不走,可以留下头人在上党看货,让人回信带去的,而收到信的部族则提供约定的牛马数量过来,同时带走物资。
    对了,三分利,就是每个月3%,比如借一百匹马的价钱,一个月之后得还一百零三匹,两个月要还一百零六匹……
    这非常少了,拓跋鲜卑感动于上党人的大方,纷纷同意。
    单谦之也很满意,当然也就没有告诉对方一年就是36%的利息,在后世妥妥进高利贷范围。
    于是两方签定了《上党与鲜卑兄弟互助书》,鲜卑头人们就拿着标着不同字数的“代金券”,开始在上党的各种店铺里扫货……
    上党人这些人自己都不知道,将来这种用加了上党高政印章编号、以加云母片的特种纸印刷出来的贷款券会成为草原上大宗交易的重要凭据。
    一些南方来的商队看这些纸片那么方便,甚是羡慕,想找上党兑换一些,被他们果断拒绝了。
    ……
    拓跋鲜卑的人过来时,已是六月时节,阳光灿烂,到了冬小麦收割的时候。
    拓跋日利孙是这只骑兵的头领,他已经来这里三天了,看到那绵延成片的金色麦浪时,依然有着无法掩盖渴望。
    旁边的麦田里,一名妇人拿着一种弯刀,头上缠着布巾,正收割着麦草,弯刀接在长长的木棍上,对着草根一扫,刀上几个横拦便将一小片麦草整齐地扫在一边,非常方便。
    他忍不住想着这种刀要是放在草原上,割起牧草来会有多方便,再也不用长期弯腰,一把一把地割了。
    正想着时,一辆马车从他身边经过,他认得那马,正是他的坐骑乌利的孩子,才两岁,长得极好,卖出的价格比的普通马要贵数百钱。
    车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十来岁少年,一看就是士族人,沿途还有人找他们搭车。
    “那边的鲜卑大哥,”车上的少年少女看到他,停下车来,那男孩子跳下马车,轻咳一声,拱手道,“在下崔涞,想问一下,您还有能卖的马么,我出两辈价买。”
    拓跋日利孙笑道:“你们不是已有马了么?”
    “是这样,吾等有了,吾父还不曾有,”这少年礼貌地笑了笑,“中原缺马已久,便想送父亲一匹。”
    “吾倒还有一匹,”见这少年礼貌又孝顺,拓跋日利孙倒是很好说话,“然后吾还要它托运货物回乡,不能卖给你们。”
    崔家兄妹对视了一眼,然后崔涞道:“吾实不忍父亲苦,若大兄能割爱,吾可以作两倍价收购。”
    拓跋日利孙瞬间睁大了眼睛。
    ……
    拓跋日利孙回到营地时,他的弟弟立刻走了过来:“阿兄,快快,把你的马卖给我。”
    “这是为何?”他困惑地问。
    “有南边的商队,愿意三倍收咱的马。”他弟弟激动地说。
    “……”
    ……
    中原战乱多年,缺马已久,南方的商队们对潞城的货物是垂涎的,但对马匹,也是需求的。
    他们倒是想买,但奈何有价无市,草原的商路都是幽州王浚、匈奴部、以及乌桓部落垄断,再加上战乱让商队的危险性加剧,所以草原上有马也卖不出来。
    但上党好啊,不但主动让鲜卑千里迢迢前来交易,还带来大量好马,相对于南方和洛阳巨大的市场,哪怕他们把这一万匹马全带回洛阳,也激不起一点水花,有的是权贵愿意加价买。
    于是拓跋日利孙的弟弟被高价迷眼,问阿兄要不要找上党提价。
    被这位俊朗高大的青年一巴掌拍飞了。
    “愚不可及。”做为王子,拓跋日利孙也是去洛阳游过学的,他轻蔑地看了一眼弟弟,“那南边商队给价固然高,却是要得罪上党郡守,若郡守拒了我们的牛马,你觉得他们还会高价买入么?”
    看到上党没有人买时,南方商人立刻便会联合起来压价,这种套路互市时晋人最爱用的套路,好不容易有个人傻钱多的上党高价收他们马,他们为什么还要去和那些奸诈的晋商合作?
    他弟弟恍然大悟:“大兄说的是,但你怎么突然懂这些了?”
    拓跋日利孙闻言面色傲然,又有点发烫,忍不住摸了下脸颊:“这些道理,南下之时,肖晓晓姑娘便和我说过了。”
    “肖姑娘啊,”他弟弟也忍不住捂了下胸口,“她可真厉害呢。”
    摔跤时一连挑战他们家四个儿郎,竟然没有一个打的过她,可是被她踩在脚下时,看到她张扬的笑脸,竟然生不起一点的反抗之心,只觉得被一直踩下去都没什么……
    “那当然,”年轻的拓跋日利孙捧着脸,遥想道,“她还带人去找到贺兰山找滩羊,说那里的羊毛可以织衣,一但找到了,就再也不怕冬天了。”
    至于说她说的什么,这个小冰期时间草原冬长夏短、春迟秋早、干旱少雨、风大沙多、寒暑并烈、日照充足、蒸发强烈的地貌正好适合这种地区性原生绵羊繁育之类的,他也听不懂,他也不敢问。
    就怕显得自己太笨了,让她看不起。
    这种姑娘,明明长得纤细又漂亮,和他们草原上姑娘一点都不一样,却半点没有晋人的娇气,又能治外伤,还能算得一手好账,说话又好听,和她在一起,就像在一个新的世界里那么不同。
    “对啊,若非父亲让我们带兵过来,我就陪肖姑娘去贺兰山了。”他弟弟叹息了一声,“居然是六修陪她去。”
    “没事,六修母家出生低,又不讨父亲喜欢,肖姑娘不会喜欢他的,”拓跋日利孙不肖道,然后又叹息道,“我来中原那么久,这郡守治下的一些姑娘都很厉害啊。”
    “有么,我觉得那个静深姑娘也很不同,但心机太深了,我就不是很喜欢。”
    “我也觉得……”
    于是一场男人间关于财产的利益的乱局就这样的变成了两兄弟对一个姑娘的向往和对别的姑娘的挑剔。
    -
    拓跋部族的知趣魏瑾当然也感觉到了,她对此的回应是邀请部族观看南华的舞蹈团表演,以示亲和。
    南华姑娘接到任务后,受宠若惊,切出去买了版权后,便是各种千手观音、飞天等舞蹈齐上,让拓跋家的两兄弟都忍不住高价买的南姑娘的高价瓷像回去供奉——但他们买了又内疚于自己乱花钱,于是感情便淡了下来,觉得南姑娘没有肖姑娘好,太花钱了。
    好在很快有人找他们高价收购这小瓷像,他们略一踌躇,便做价两倍卖出,然卖出后,又觉得南华姑娘美丽又能赚钱,时常后悔不已。
    魏瑾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知道了也最多呵一声男人,因为在安抚鲜卑同时,她以南方商队扰乱市场为由,调整供货单,优先给拓跋家供货。
    商队每天在上党吃住都是巨大耗费,一时间,到处都是打点关系想要求得原谅的商队首领。
    那些被押来匈奴俘虏被判了两年徒刑,统统拉上了大坝,这波劳动力的注入,让大坝的修筑速度瞬间又上了一个台阶,在魏瑾的允许下,普通的民夫们基至有了每个月有了两天的假日,可以回去修缮房屋、处理杂事。
    民夫们自然感动不已,他们享受了水渠的便利,如今已经基本没有对这水坝有意见了,加上时不时就有可以看到表演的动员会,就很满足,不但不要钱,还有那些才长成,不服役的少年会主动拿自己的农具来做工,只管口饭就行。
    云玩家们大骂看看你们这些玩家干了什么,怎么能把资本肮脏血液传染给无瑕又纯洁的女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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