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寺与焚香谷
清晨的山风阵阵吹过,遍处恶臭另人作呕,四人狼狈之极,身上沾满了污秽暗色的鲜血。
平素一向干净的四人此刻都只想离那堆恶心的蝙蝠尸体越远越好。
来到一块岩石上,四人拍打衣衫,整理多时,只拂到了一些杂物,但那些蝠血痕迹,恶臭腥味,却是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三个男人还好一些,陆雪琪平日就冰冷的脸更是如霜似雪,似极力隐忍着什么,两只纤纤小手,指尖抵在胸前捏出一串仙术,团团真火窜出,掠上衣裳的血污,燃烧成一片艳红的光芒,只留下一片墨迹般的印记。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便见陆雪琪抬起脸来冷冷地盯着他们,似乎同样难已忍受他们身上的血污,三个男人只觉得寒气逼人,就算是最老练的齐昊神情也是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别动。”
陆雪琪对着张小凡道,把指尖的真火引去,把三个男人衣裳上粘稠恶心的污垢也烧了个遍。
张小凡:“……”
曾书书:“……”
齐昊:“……”
三个男人站着不敢动,默然不语地任由陆雪琪用真火烧他们的衣裳,好一会后,天空中忽然传来几声呼啸,天际闪现二黄一白一青四道光芒落下在他们前方,现出了四道身影。
左侧两个和尚,右侧两个年轻男女,这四人走来,其中一名年轻白净的和尚首先喧了句佛号,道:“阿弥佗佛,请问四位施主可是青云门下?”
齐昊回礼道:“正是,在下齐昊,请问诸位是……”
年轻和尚微微一笑,道:“小僧是天音寺法相,这位是师弟法善。旁边这两位乃是焚香谷的杰出弟子李洵,燕虹。”
法相一旁身材高大的法善瓮声瓮气地问候了一声,焚香谷的李洵、燕虹却都是神情倨傲,微微点头,就算见过礼了。
齐昊眉头一皱,当下便不理焚香谷两人,向法相道:“久仰天音寺法相师兄大名,被正道修真誉为千年罕见的人才,今日得见,果然风采过人!”
法相微微一笑,道:“齐师兄实在谬誉了,小僧资质鲁钝,唯恩师普泓不弃,授我真法,以期为天下苍生做些善事,却不敢与青云门诸位师兄相提并论的。”
齐昊大笑道:“法相师兄谦虚了,我为诸位引见一下我的几位师弟师妹。”
陆雪琪微微察觉到那法相看向张小凡时的目光似乎有什么思绪在眼中一闪而过,她不禁想到天音寺的普智,不知这法相与普智是什么关系。
而此时,被晾在一旁的焚香谷李洵冷声道:“齐师兄,你们青云门一向自居正道领袖,道家真法独步天下,怎么今日一见,却个个是如此狼狈?”
刚被介绍完的青云门四人脸色都是一变,张小凡看着他一副眼高于顶的架势更是反感,齐昊呵呵一笑,道:“不瞒诸位,在下与同门三人昨夜到此,本欲查找那万蝠古窟,不料却碰上了无数蝙蝠……”
法相四人听到此处,人高马大的法善瞪大了眼,粗声粗气地道:“唔,那就是在万蝠古窟里的无数畜生,凶蛮残忍,难对付的很。”
一听之下,便知面前这四人多半是早来几日,也碰上了这些令人头疼不已的家伙。
见状,曾书书一声长笑,走上前来,向那法善微笑道:“法善师兄,如此说来,你们也曾与这些吸血蝙蝠遇上了?”
法善点了点头,看来是个直性子,道:“是,那些蝙蝠数目太多,我们只好退走了。”
曾书书“啊”了一声,叹了口气,道:“不瞒各位,我们昨晚也是遇到了,本想为民除害,不料从早杀到晚,只是始终杀不胜杀,最后只能是把这些凶物逐回洞窟,却也落得是一身污秽,唉,惭愧,惭愧!”
曾书书回头看向齐昊,二人相视一笑,齐声道:“惭愧啊!惭愧!”
众人脸色都变了变,焚香谷的李洵却哼了一声,脸上仍有不屑之意,身旁美貌女子燕虹倒似有些腼腆,但脸上也清楚现出了不信的样子,而天音寺的法相微笑不语,法善脸上却起了佩服之情。
片刻后,法相微笑道:“此次空桑山一事,我们三派长老本就要我们年轻一辈受些历练,如今人数已经到齐,不过青云门诸位师兄远来辛苦,不如我们先休息一日,明日一早,再进万蝠古窟查探如何?”
这时站在旁边的李洵冷哼一声,道:“法相师兄说得有理,不然进去之后,又有人要找些借口了。”
除了张小凡,出自名门青云的齐昊、曾书书与陆雪琪哪一个不是在各自一脉中受尽师长宠爱,哪一个骨子里没有一些傲气,当下齐昊冷哼一声,道:“李洵师兄说得有理,否则以我现在疲累之身,到时还要救你,那可无能为力了!”
李洵显然没想到青云门也是如此傲气,他出身于焚香谷,自幼师长看重,修真道法,在同辈之中,除了少数几人,无一不远胜过其他平辈同门,由此养成了目空一切的自大个性,如何受得了这份气,当下脸色一变,盯着齐昊道:“如此说来,齐师兄修行远胜于我了,在下倒想讨教一番。”
事关师门脸面,齐昊便要出手,忽见陆雪琪拂袖而出,冷冷道:“齐师兄,我不想呆在这,莫浪费时间,走罢。”
李洵忽地一呆,只见陆雪琪虽然一身素衣墨迹斑驳,一张冰冷的小脸却被映得似玉似雪,空灵纯美,自有睥睨众生飘逸出尘的清丽,他从未见过如此绝色,一时间竟是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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