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忻言先是欣然点头，很快又想到一个问题，看着殷烆犹豫了一下问道：“那这里的价钱是多少呀？我才刚签约，估计一开始还赚不了多少钱……”他手上其实有家里人给的卡，说是可以随便刷，不需要担心钱的问题，但当着殷烆的面，白忻言觉得自己应该显示出自力更生的一面来。人类有个词叫啃老，虽然妖怪一般没这个概念，但像殷烆这么厉害的妖怪，说不定就不喜欢自己没用只能啃老的呢？
    殷烆可不知道白忻言心里的弯弯绕，只以为是白父白母不了解人类社会没给他什么钱，本来打算直接说给他免费，想了想还是换了个说法，道：“不算很贵，而且这家店我有股份，可以给你打折。你想吃就来，不用担心负担不起。”
    并不明白殷烆话里“不贵”和“打折”的水分，白忻言信以为真地高兴起来，还主动承诺道：“那等我拿到第一笔工资就请你来这里吃饭！”
    殷烆点点头，看了一眼卓轩。卓轩心中一边叹着气，一边默默记下了等会儿要告诉私房菜馆的老板，以后白忻言来吃饭的话，账单就给人只报个零头的待办事项。
    一顿饭吃完两人也没有立刻离开，殷烆又问了问白忻言今天到星寰签约的情况。白忻言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对方。包括方霞一开始不太友善的态度，以及他在网上引起了争议，还牵扯到了殷烆的事。
    虽然白忻言是想尽量自己解决问题，但殷烆毕竟是星寰的董事长，想要知道的话自然很容易。而且即便没有特别放在心上，对于被方霞还有网上的一些人冤枉的事，白忻言还是感觉有点委屈的。说出来不是为了告状，而是在对殷烆不自觉地撒娇求安慰罢了。
    当然白忻言的理智还知道不能把这点表现得太明显，因此语气还是陈述居多，就像只是干巴巴地回答殷烆的问题而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我感觉经纪人好像对我有偏见，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主动签我。”白忻言最后还是忍不住带上了一点小小的抱怨意味，虽然只是微微抿起了嘴，但由于本身就是一张可爱的嫩脸，因此看起来已经十分惹人怜爱了。
    殷烆在白忻言回答开始没多久就微微皱起了眉，看到他说到最后一脸委屈的样子，不由越发产生了一丝怒气，同时还有不解和自责。
    毕竟他一直想着要照顾和保护好白忻言，结果在他的特意关照下，白忻言却刚签约就遇到了麻烦和刁难。
    车祸的事是意外，但态度不好的经纪人是怎么回事？他不是特意交代了赵鹏要找个能力品行都好的去带白忻言吗？
    赵鹏当了星寰执行总裁这么久，能力也很不错，这么点小事都能出纰漏？
    第19章CH.019
    “要我帮忙吗？”颇感自己失责的殷烆问道。
    白忻言闻言顿时从撒娇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立刻摇头，“不麻烦你了，经纪人已经改了态度了，而且工作上看起来还可以，网上的事也有安排了，应该能处理好的。”说着白忻言想起殷烆也因为孙智对他的报复被拖下了水，又有些歉意道：“不好意思，连累你也被偷拍了。网上那些不好的话我都会解释清楚的。”
    殷烆顿了顿，见白忻言确实不想让他插手的样子，便只是说道：“没事，不是说都没有拍到我吗。不过澄清的事交给我来办吧？既然事情已经涉及到我了。”
    白忻言仍旧摇头，“经纪人说由星寰官方来声明就可以了，会显得更正直一点。你不用特地做什么，免得被黑子盯上。”殷烆十分低调，从没对外透露过任何消息，显然并不希望受到多余的关注。白忻言知道这点后自然不愿意因为帮他的事给对方拖后腿。
    殷烆发现白忻言在这件事上似乎十分坚决，完全不像之前接受他送的法器时那样不见外，迟疑了一下没再坚持。
    殷烆猜测大概是在自己的事业这方面，白忻言不想靠别人，坚持要依靠自己的能力成功，所以才拒绝他插手。或许其中还有点不想连累他的意思，倒是在乖巧以外显示出了少年气盛的一面。
    这个年纪的小孩，听说会有叛逆期，不愿意让长辈对自己的事情指手画脚。殷烆想到这儿，觉得自己大概还是要像最开始计划的那样，尽量瞒着白忻言给他提供帮助了。不过第一次这么干就在经纪人这点上出了纰漏，以后必须得更周全一些了。
    问过了相关的情况，殷烆本来打算亲自送白忻言回家的念头也打消了，决定转而去星寰处理这件事。白忻言还以为殷烆一直都是这么认真到公司报到的人，于是完全没有多想地和对方道别回家，准备把合同拿给父母看看，再找专业人士判断一下。
    大BOSS突然破天荒地接连两天来视察，星寰执行总裁赵鹏颇感惶恐，不过他也很容易猜到老板大概率是冲着那个特意照顾的小新人过来的，于是在卓轩过来找他之前临时抱佛脚地让秘书去搜集一下白忻言到星寰的情况。不过他都特意叮嘱过了最好的经纪人之一来带白忻言，拿出去的也是难得一见的优惠合同，再加上昨天董事长还搞了那么高调的一出，这个新人在星寰应该基本可以一帆风顺了吧？
    赵总这么想着，没想到卓轩来了之后态度却有些兴师问罪的意味。等从卓轩口中，以及秘书后来送上来的资料里弄清楚了具体情况，赵总顿时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
    事实上殷烆交代他给白忻言安排一个好的经纪人之后，他是特意考虑了几遍才选中方霞的。
    从能力上来说方霞是星寰经纪人里最好的那一批，虽然还算不上领头羊，但却是目前手下艺人不多、最适合带新人的一个。而且方霞为人正派，对带的艺人很护犊子，在外从来不会让艺人被占便宜吃亏。虽然有些严厉，但跟之前手下的艺人关系都还不错，应该并不算难相处。
    而且殷烆当时的要求是不能让白忻言发现自己受到了特殊的优待，也不能让公司其他人发现。恰好方霞不喜欢潜规则走后门的人这点公司里很多人都知道，对于她主动要签的艺人，其他人自然会多少排除掉这方面的猜测。
    至于方霞会不会不愿意不尽心的问题，赵总并不担心。就算她为人正派，但能混得好的经纪人哪个都不是正直成钢板的，不可能连这点形势和变通都不懂。赵总跟她明里暗里地强调过了，这个新人要不着痕迹地捧着顺着，而且不能觉得对方是玩票就在工作上敷衍以对，而是要认真规划想办法把人捧出来。总之就是要用心对待。
    方霞一开始皱了皱眉，但最后还是答应得挺好的。毕竟再看不惯走后门的人，一个优秀的员工也该是识时务的，起码不能因为个人情绪影响了工作。赵总觉得方霞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里都看了这么多年，哪怕做个剧组后勤，对关系户放平心态这点觉悟也是该有的，更不用说她是个应该左右逢源的经纪人了。
    因此赵鹏是真没想到方霞会去针对白忻言。不喜欢关系户就算了，直接表现出来还妄想先把人压制住，结果被一个初出茅庐的未成年直接给点破了，简直是又可笑又丢人，还害得他这下也要吃挂落。
    不过也是他有些看走了眼。看来方霞的能力和情商还是欠缺了一些，能混到金牌经纪人的位置恐怕也是因为星寰本身风气正资源多、分配也公平，所以方霞才不怎么需要勾心斗角地搞人情关系，就能把几个资质不错的艺人捧出来。要是换个资源紧巴巴风气又差的小公司，方霞估计就是给别人做嫁衣的那种了，很难有机会出头。
    而且这位受董事长关照的新人看起来似乎也不是省油的灯，年纪轻轻就能自己压过方霞的势，只是个面试就招了人的眼，没出道就又是被人夸又是被人黑地火了，还连带上了董事长，可谓是相当一鸣惊人了。
    不谈其他，就冲这迷之招眼的特质，也是个当偶像明星的好苗子了。看着就不会缺话题度。
    而且大老板显然对他十分重视，白忻言这还什么亏都没吃呢，反而是搞定了方霞，还让人费尽心思地弄出了完善的应对方案，结果大老板就找上他兴师问罪了。
    虽然是方霞捅的娄子，但赵总也只能承认自己识人不清，战战兢兢地向面带寒霜的殷烆承认错误，然后接受指示。
    “网上的舆论公关我会通知公关部全力配合，另外白小公子不喜欢方霞的话，要给他换个经纪人吗？”赵总小心翼翼地问道。虽然他也算是事业有成的精英人士了，但是每次面对殷烆都有些战战兢兢的，感觉对方的气势简直不像是普通的商人，而是什么有权有势的黑道大佬一样，带着极度的危险气息。现在对方的心情明显不佳，带来的压迫感就更强了。
    殷烆沉默了一下才道：“暂时不用，以后挑个合适的时机再换，别让人看出刻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