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纸婚 第7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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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祗是听惯了的,很自然地应一下,“说明被告人她懂,不会带团队就只能干到死,但不能违反法律。”
    “对吧,我们这些人这种事见多了,就是这个置身事外的态度,”方检找到了队伍,情jsg绪有点激动的,“但你猜我老公怎么说?说这位团队长她身世凄惨,还说法理也应当容情。”
    于祗拍了拍她肩膀,“你老公一个教授,大学里泡着,他难免会理想化。”
    方检又问,“你老公会不会觉得你太冷漠?”
    于祗认真地回,“不会,他比我更冷漠。”
    ‘“......”
    江听白在办公室休息了不到半小时,也没怎么睡着,闭上眼全是于祗娇喘着让他慢一点。
    没多久萧铎就跟进,“江总,到参会时间了。”
    江听白站起来扣上西装出门。
    他看萧铎吞吐的样子,“是不是我妈又有指示?”
    萧铎说,“夫人把翟颖接回香山住了,晚上的家宴就摆在园子里。”
    “知道了。”
    江听白进会场前给于祗发微信:【晚上回趟香山,我去律所接你。】
    于祗开完庭才看见,不好说调解协议要签到几点钟,但肯定赶不上江家六点的宴席。
    他们家规矩严,说六点到就必须是六点,一家人必须整齐地团坐在一起,听完江盛训话后再开席。不能发出太大的动静,身边侍立着一圈捧公筷的佣人,专门负责夹菜到盘里。谁也不能在席上高谈阔论,那是饭后饮茶时该做的事。
    这样的饭于祗吃过几次,回回像上刑,也许是天性,她适应起来比谁都要快。但不代表她喜欢活受罪。
    她回江听白:【你自己先去,不用接,我尽快弄完。】
    于祗马不停蹄地摁电梯回律所,好在对方公司给出的条件还算是公道,她的当事人也不再执着于走诉讼程序,非要把这个事锤死在合同欺诈上。
    和解协议签的很顺利。
    等人都走了以后,吴逍问她说,“姐,日昇怎么又突然同意和解了?你跟他们说了,行车记录仪找到的事情了吗?”
    于祗摇头,“没有,我只是把协议给日昇这边看,并且告诉他,这案子不是一两回可以判的。”
    可能要一年两年,也可能三年五年。
    于祗又说,“以日昇目前糟糕的经营情况看,他们等不起,争取最大利益的和解才是出路。”
    权立走过来,鼓励式地拍了下她的肩,“出师了于律。”
    于祗小心问出心里的猜想,“所以根本没找到那份录音?”
    权立却说,“先告诉我,为什么不跟客户说有录音的事,我再来说。”
    “很简单,如果我告诉我的当事人有录音,最后却没有,他饶不了我,”于祗摊了摊手,十分老道地说,“要是我跟他说没有录音,却被对方公司在庭上拿了出来,他一样会跟我没完没了。”
    权立赞赏地点头,对吴逍说,“多跟你师傅取经。”
    吴逍又问了遍,“主任,应该是没有的吧?录音。”
    lily敲了下他的脑袋,“老大都这么说,当然就是没有。”
    于祗看时间不早了,“我得先下班了,今天晚上有点事情。”
    她赶到香山的时候还不到六点。
    陈雁西穿了身苏绣旗袍,围了条披肩坐在石凳上,正和江益的夫人在谈天。
    于祗过去问安,“妈,二伯母下午好。”
    她陪着聊了好一阵子,哄得她婆婆笑了又笑。
    没多久陈雁西张望着园子里,“听白呢?怎么他去了楼上就不下来了。”
    于祗站起来,“我去找找他。”
    江家她来得并不算多,香山半山腰上这么大个园子,于祗一半都没走完过。
    她最先想到的就是书房,江听白可能在处理工作。
    正如她所料。
    江听白紧锁着眉,站在书房的窗前抽烟,像在懊悔些什么。
    于祗刚要开口,就看见翟颖裹了条浴巾从书房的浴室里出来。
    她的头发披散着,只有发尾沾着水珠,显然是赶着洗完。
    于祗在心里冷笑连连。
    这么好兴致吗?书房里做上了。
    在自己家里就是更胆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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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纸婚
    ◎她要给你做小?◎
    江听白倒未见丝毫的慌乱。他夹烟的手点了下翟颖, “出去。”
    于祗真是对他肃然起敬,她一个拿奸的心反而砰砰乱跳个没停,血压上去了就没再下来过,嘴里边堵着一百多句头头是道的质问。
    他还挺怡然自得的。
    翟颖从于祗身边擦过, 这一次她没有假惺惺的称呼人, 微微含着胸就出去了。
    尤妈拿了新的换洗衣服等在门口, “到我房里去换吧。”
    于祗薄光阴涟地看着江听白, 她没有动, 也没说话。她不知道一开口会说出什么无可挽回的话, 只晓得浑身的气血都在上涌,脑子里滚过一幕又一幕肮脏不堪的画面。
    江听白终于叫她, 声音懒惫又低沉,“过来坐。”
    这是连解释都懒得给。
    于祗没去坐,她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刚才怎么回事?”
    天可怜见,这已是她在这种心率极快的状况下,所能够发出的最平缓温和的声音了。
    江听白淡淡指了下地面,“很明显,我把砚台砸在了她身上。”
    于祗低头去瞧。
    光泽柔和的柚木地板上, 静静躺着一块缺了角的,曾轰动过苏富比拍卖行,康熙年间的松花石雕夔龙纹砚。
    江听白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捡起这方砚台来,在手里掂了几下,“这是我十八岁的时候, 爷爷送我的成人礼物。”
    这方砚台在他从小到大收到过的, 跑车、腕表、房产、股权这些当中都算不得什么金贵, 却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殷切的叮咛。
    江老爷子想告诉他,知欲圆,而行欲方。
    是要他磊磊落落,要他端直,日月皎然,是望他从容生明。
    于祗的指尖掐进掌心,她几乎要压不下心里的恼火,“那你爷爷有没有跟你说过,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何况你江听白根本不算什么君子。却还几次三番置将自己于险境。
    江听白抬眉看她,心里的欢喜却没能在言语上体现出来,“你在跟我生气?”
    听起来倒像是怪罪。
    于祗没想在江家把火势蔓延开。
    她眼眸低垂,语调也轻柔,“事不过三江听白,你被人误会的次数未免太多,我有点接受不了。”
    江听白走到她面前,他伸手揉了两下她的脸,“她刚才沾了一身的墨汁,衣服也都不能穿了。”
    于祗不认为这能成为理由,她讥诮一声,“她可以回自己房间去清理。”
    江听白轻抚着她的下巴,笑意愈盛,“她的房间里坐着未婚夫。”
    于祗的气没消多少,“为什么砸她?这很不像你。”
    他不是会跟女人动手的人。
    提起这个,江听白手上的动作顿了下,他以偏概全,“当然是说了一些该打的话。”
    “怎么?”
    于祗冷笑,“她腆荐枕席,要给你做小?”
    这话是未经三思的,说出口时她也脸热。
    于祗抚着胸口转到了窗边,凉风吹在脸上也变得温吞起来,她真的非常讨厌自己这样。
    理智的高地被嫉妒占领,口不择言,说着一些不合身份的话。
    而且是在,所有的证词都摆在她面前,全部事情已水落石出之后。
    这已经不叫质证,她开始胡缠搅打。
    要是被于从声听见了,他一定勃然大怒地骂,“看看你满嘴里说的都是什么!你还有半分教养可言?这些市井粗话是你该说的吗?”
    她的腰冷不丁被人从后面抱住,收紧。
    江听白故意问,“她真给我当小,你预备怎么办?”
    于祗把脸扭向另一边不睬他,“你当真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江听白抵在她颊边的嘴唇动了下,他笑说,“还是有那么一点在意我的对不对?”
    岂止是一点呐,她已经变得完全不像自己,爱得他太多了。
    她一程又一程的,把能够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更猛烈地刺痛她的利柄,交到江听白手上。
    于祗想再这么下去,到了结尾时她会不会,只剩求他手下留情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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