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凤栖青雀台[重生] 第1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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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发现她真的道行太浅了,她看不透,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是真的。
    曾以为她是有些了解他的,到头来,原来她完全不懂。
    您的谋略非我能懂,我能做的便是守住自己,清醒地活着。
    魏司承深深望着云栖,目中仿佛有着一丝豁然开朗,还有无法直视的喜悦与情谊。
    他第一次逾越地轻轻拥住僵硬的云栖,道:“谢谢,我会好好珍惜的。”
    他用了“我”为自称,这一刻对他来说,他们仿佛是真正的夫妻。
    云栖被他拥着,心情却格外平静。
    “您客气了,这是臣妾应该做的。”
    听着云栖平铺直叙的声音,魏司承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尴尬地放开她,她不过是习惯地照顾他而已,他想些什么呢。
    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云栖虽然还是会继续照顾魏司承的起居,但两人间的温馨气氛荡然无存,更像是公式化地相处着,魏司承察觉到后越发对云栖好了起来,但得到的只是冷冷淡淡的感谢。
    到后来,他也累了,慢慢地放弃了。
    他的不眠越来越厉害,有时候几日都清醒着,太医说他的遗症已非常严重,这种情况长期下去开始影响他的情绪,他有时候变得格外铁血,一些有异心的下属被他一个个处理掉。
    这种情况,渐渐蔓延到云栖身上。一些对云栖露出好感的人,他一言不合甚至会提着人头给她看,虽知道那是为了当时的战局,对方也的确该死,但还是将云栖吓得好几夜做噩梦。
    意识到吓到云栖,他开始收敛,十分愧疚,连着几夜在她夜半惊梦时守着。
    见他日夜陪着自己,云栖的心也有所软化,这时候,两人都有试图和好的意向。
    还没等缓和,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他们的关系真正走向冰点。
    那时候,太子落马,肃王被薄蚀流言束缚,彻底与皇位无缘,围住了京城起兵造反,将弘元帝困在紫禁城。而魏司承的兵驻扎城外,意图攻城解救被困的皇帝。
    云栖这时候也看清了,魏司承真的对皇位发起了凶猛的攻势,她其实不算很惊讶,这与她刚开始的猜测不谋而合,也许从带兵击退胡人,他就在为今日做了准备。
    与此同时,他开始对李崇音产生怀疑,她犹豫了好几日,还是决定告知李崇音。
    她想至少师父有知道的权利,该做什么不是她能决定的。
    那一日,她忐忑地等待着消息,却见一身戎装的魏司承走进了帐篷。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了,虽然无人怠慢她,但近身伺候的人都知道,端王妃只是摆设,是不得端王宠爱的。
    云栖觉得他有些陌生,他直接坐在里头,自斟自饮,也不说话。
    云栖看他不言不语的样子,有些忐忑,她能理解那些他手下的兵,为何那么怕他。
    他不说话的时候,气势太惊人了,那是实实在在的战功所累积起来的威势。
    过了许久,他将一封信从铠甲里拿了出来,道:“不给本王一个解释吗?”
    云栖看到那封信,神色瞬间灰败了下来,她天人交战了许久,才像是放弃一般:“就是您看到的那样。”对他来说,无论有什么理由,她做的都等同背叛。
    魏司承似乎很气,看着她视死如归的样子,手指一捏,将那信捏成了齑粉,随风而扬。
    魏司承像在自嘲,讥诮的笑容:“李云栖,你有没有心?”
    为什么我那么努力,还是一点都捂不热你?
    云栖笑了,有啊,就一颗,腐烂的。
    被碾碎在泥地里的,再被踩上几脚,您看也不会看的。
    魏司承闭上了眼,将满是杀气与嫉恨的眼闭上,吐出了几个冰冷的字:“放心,不动他。”
    有你在一天,我都不动他。就算他有二心,只要他最后归顺,我都供着他。
    他在,你才有回归的地方。
    他走了。
    不问罪,也不罚她,只是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云栖软倒在地上,短短的对话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
    她的手指紧紧抓着地面,他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那以后,端王拿下了造反的肃王,他正清算乱.党,让一小队精兵看护着她。
    在进城的路上,她远远看到不知为何四处逃窜的杜漪宁,她是魏司承最在乎的人。在发现一支流箭要射中杜漪宁的时候,云栖脑海一片空白,她只知道,决不能让杜漪宁死,他会难过。
    她挡下了那致命一箭,看到了杜漪宁愕然的表情,那以后她就没了知觉。
    魏司承听到云栖为杜漪宁挡箭的时候,先是愣了愣,脸上的血色瞬间腿得干净。手下士兵以为他会高兴杜六姑娘没事,却见魏司承一身煞气,像是崩溃一般,几乎是立刻冲出了城门。
    当看到云栖生死不知地躺在床上,心已经痛得麻木了。
    “谁要你救她的?”谁的命能比你自己还珍贵!
    医官说没刺中要害,但失血太多,又刺得深,还有高热,要是过三日还没退热,就可能没得救了。
    听到这里,魏司承想到杜漪宁怎么好端端的出现在这里,她现在本应该在与太子一同去封地的路上,她不出现,云栖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不过是听到他胜利的消息回来罢了,杜漪宁其实才是活得最洒脱的,只爱她自己。
    来到账外,看到被卓岚捉到杜漪宁,她被捆着,动弹不能,看到魏司承时眼中迸发了神采。
    她还是如此我见犹怜,他掐着她的脖子,将惊愕的她拎了起来,咬牙切齿:“我恨不得杀了你。”
    杜漪宁看到他眼中沸腾的杀气,第一次认识到,这不是她认识的青雀,他是真的想杀了她!
    “不……别杀我,我救了你那么多次……”
    魏司承渐渐掐紧了她的脖子,但最终,他还是想到她幼年时的帮助,哪怕并非出自真心,但这些恩情也足够换她一条命了吗。况且这么死了太过便宜她了,她该为自己这些年做的一切还债了。
    “前太子已给朕来信,若你不愿随他去封地,就随流放的队伍去吧。朕向来尊重兄长,已批下了他的请求。”这次流放的人,是肃王的叛党,想来他们会很高兴看到不断怂恿肃王造反的杜漪宁。
    杜漪宁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伏在地上哭泣。
    那个总是跟在身后像狗一样乞求她答应的男人,消失了。
    原来感情,是经不起消耗的。
    是梦吧,一定是梦吧。
    当她看到那个叫卓岚的将军渐渐走近她,她想到他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目光,害怕了起来。
    “你、你要做什么!”她不断后退,却被逼至绝路。
    云栖痛得好像全身着火了一般,她迷蒙中感觉有人一直看着自己。
    她迷迷糊糊地睁眼,眼前一片模糊,脸上感觉有水滴落,是下雨了吗?
    她的手胡乱地抓着,试图抓到什么,然后被一双温暖有力的手紧扣着,她才慢慢停止挣扎,安静了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再次睁开眼,她恢复了意识。发现身旁有人守着,那人看起来很憔悴,眼睛有些充血。
    云栖气息虚弱,道:“您……应该休息一下。”
    魏司承摸着她凌乱的发丝,也不说话,他怕自己一开口说的话不会多好听。
    自己都痛得半死不活了,居然还有心情关心他累不累。
    云栖听到外面胜利的号角声,问:“您,赢了吗?”
    他小心地将她扶起来,喂了一点稀粥与水,才道:“嗯。”
    云栖如释重负地笑开了:“真好,如果是您,一定会迎来百姓想要的太平盛世。”
    她真心为他高兴,他忍辱负重十来年,这是他的幸,也是天下的幸。
    “少说话。”说着,魏司承一口口为她喝药,末了又塞了一颗饴糖。
    他为她盖上被子,刚转身却听她说:“臣妾…做了能做的,您也得偿所愿,想自请……下堂。”
    时间到了。
    一个乞丐突然有一天成了公主,沾沾自喜了很久。
    但那是谎言,总有拆穿的一天,该她离开的时候了。
    不属于她的温暖,不能再贪恋。
    他的手颤了下,险些想不顾自尊,请求她留下来。
    他大步走向账外,远远传来他的声音。
    “好。”
    无论怎么拖延,终是到了这一天,还君明珠。
    那日,阳光刺眼,她拿着和离书收拾好行囊,一步步走出了他的世界。
    依旧洒脱,她的神情那么平静,却再也见不到曾经的灵动活泼。
    有一件事,他没说。
    和离书除了双方的指印,还需去顺天府盖印,那才具有效应,不然只是一张废纸。
    只要她想回来,他一直都在等她。
    第140章 前世番外:重生
    魏司承有时候很庆幸自己当初弄了不少身份在各府之中, 就算大部分都作废,但只要有一个有用就够了。这里面就有与云栖有过一丝联系的李嘉玉,依靠着这个身份, 他能够偶尔看看小姑娘, 知道她过的好不好。
    通过探子传来的消息,总是不如自己亲眼接触的真实。
    分开后, 她租了一个小宅院,每日安排得满满当当, 种花看书, 看着她悠闲自在的样子, 他也渐渐放下了心。她从不提起新帝, 就是偶尔路上看到有百姓提到, 也最多笑一笑, 然后凝望着皇宫方向, 似乎总在沉思着什么。
    他问她在想什么, 她摇了摇头,心想李嘉玉一个江湖人还是别参与进这些纠葛里, 单纯地当个江湖人就挺好的。她只是奇怪新皇也登基了一段时间了,为何始终没立后,甚至以前府邸的老人出宫偶遇到她, 还把她当做以前的端王妃来敬重。
    她解释他们早就和离了,他们才难为情地为这误会道歉。云栖以前做端王妃时, 很得奴仆的喜爱, 就算知道她已是下堂的身份, 依旧对她态度如一。
    杜六姑娘呢,这些宫人也是不清楚,曾经京城最风光的姑娘忽然销声匿迹了, 大多人都认为她随着太子去封地过好日子去了。
    他是顶着各方压力在等杜姑娘吗,然后才会昭告天下?
    杜漪宁真的很幸运,哪怕人不在身边,却依旧让帝王牵肠挂肚。就算魏司承有万般计谋,对她却是真心,帝王的真心怕是世间最难得东西的了。
    云栖已离开了这些纷争,她也只是感慨一下。没多久,她就接到了李崇音分派的新任务,要去一次胡国行宫,协助行刺胡王。李崇音如今高居内阁大臣之位,亦将岌岌可危的李家从被贬斥的边缘挽救了回来,他自然想为帝王开疆扩土,特别是胡人侵扰边境不是一次两次,前朝与弘元帝时期大多采取怀柔政策,所谓怀柔就是不断地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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