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弟弟妹妹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不外乎分为两方，一方觉得他们的二姐太过天真，想要从头到尾置身事外，另一方觉得出卖其他龙族就是出卖自己人，龙族有自己的傲气，根本没有办法彻底斩断血缘关系。
    中年男人模样的东海龙王听得头痛不已，他用手撑住额头，身着不亚于妖皇的华服，一顶沉甸甸的龙王冠冕压在他的头上，却让他的脸色显得有点发黄。
    ——典型的脸色糟糕，印堂发黑，将有血光之灾。
    他在龙王宝座上坐蜡。
    事实上，他没有办法告诉儿女太多隐秘，他们早就被绑在“龙族”的船上下不来了。
    祖龙的九子一个赛一个的天不怕地不怕，在大海里兴风作浪，比他们修为低的人打不过这些继承祖龙血脉的家伙，比他们修为高的又是从大劫中活下来的人，怎么也不能“以下犯上”，对付创造了龙族的祖龙大人的直系后代。
    忽然，他听见自己最为宠爱的幼子在嘟囔：“龙族又不是没有底蕴，一个个怕妖族怕得要死做什么……父王，我们东海不是有……”
    东海龙王厉声道：“闭嘴！”
    他的目光扫过自己站成两排的龙子龙女，这些天之骄子们纷纷精神一凛。
    “不许问你们的幼弟，我就不该告诉他的——”他恨其不争地瞪了幼子一眼，最小的龙子缩回了哥哥姐姐身后，还朝他父王扮了个鬼脸。
    “此事不必再议论了，东海与其他三海同出一脉，气运相连，不得伤了和气。”
    看也不看儿女们不甘心的样子，中年男子消失在龙王宝座上。
    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手里拎着自己的幼子，狠狠地打对方屁股，宫殿里响起龙子的哭喊声。不到一会儿，出身西海龙族的龙后就一脸心疼地快步走来，嗔怒道：“你平时不是最宠他的吗？怎么突然对他动起手来了。”
    中年男子唉声叹气道：“还不是‘归墟’的事情，被他泄露了一点。”
    十岁孩童大小的龙子哭哭啼啼地抱住龙后。
    龙后低声道：“敖卫，这本来就是四海龙族嫡系皆知的秘密，你瞒不过去的，祖龙大人生前发现东海海底有一个充斥着混乱无常的空间，恐怕在那个时候就已经为龙族留下了一条后路……归墟内部危险至极，非天道监管之地……”
    名为敖卫，曾经是祖龙身边的得力干将的东海龙王摇头：“哪里有这么简单。”
    他回想起归墟的可怖，瞳孔缩紧。
    “那里分明蕴含着极大的恐怖，进去了，就容易出来了！”
    归墟恐怕就是一个陷阱——
    一个针对妖族，又寄托着龙族最后希望的一个陷阱。
    ……
    白泽的竖瞳里金光大盛，又迅速收敛。
    他在罗天上仙境界就可以窥探到东皇太一体内的小金乌，如今他已经是大罗金仙境界了，本命神通进一步成长，要是他对外说出自己的神通极限，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打死。
    没人希望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尤其是涉及龙族生死大局的秘密。
    他嘴里嘀咕道：“这一次成功了，不过那头老龙贼精明，后面的话一个字也不说。”想到龙女们各有千秋的姿色，他的脸上充满惋惜之色，“等妖族收服了龙族，我想什么时候上门拜访都可以，省得这头护崽的老龙要跟我拼命！”
    祖龙不是喜欢睡各个种族的人吗？
    龙族再添一个混血后代算什么，他白泽岂是养不起孩子的人。
    白泽一溜烟跑去邀功。
    “东皇陛下，龙族果然不安分，他们似乎有一处可以规避天道监视的地方，就在东海内部，并且那里很可能是祖龙生前留下来的后路！”
    “东海内部……”
    太一不停地筛选记忆中的神话传说，想要找到符合描述的地方。
    白泽没有故弄玄虚，直言道：“此地名为‘归墟’，自成一个空间，据说那里非常危险，东海龙王提及那里时十分害怕，显然四海龙族决定在那里复活祖龙。”
    太一不会被简单的危险吓退，反而被挑起了开荒新地盘的兴趣。
    归墟？
    《山海经》中的海底无底洞，汇聚着四海八荒的海水，内部的水却没有增多一丝一毫，又是象征着万物的终结的地方。
    “白泽，看来你偷听到的没有错。”
    太一认可了白泽的窥探能力，单是“危险”二字，就代表这绝非龙族故意传递假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