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峥来到夜色酒吧二层，关上门，给程婉婉打去电话。
    “婉婉，”在外，他要绝对进入乔仁川这个角色，“东西卖完让店里的人送去吧。”
    程婉婉正看着一件新款冬装，默了默，“……好，我知道了。”
    苏峥也有点不好意思，原本是答应让她去陪陪姨妈的，结果人家东西还没买完就不让人去了。
    “对不起。”
    “……”程婉婉一怔，“没，没什么的。”
    “我让杨瑞去接你。”苏峥的声音里含着抱歉。“挂了。”
    “好，再见。”程婉婉听到嘟嘟的忙音后，收起手机，对旁边的导购小姐说：“你们可以帮着送货上门吗？”
    “可以的。”导购小姐微笑应道。
    程婉婉指着货架上的貂皮大衣，“把这件包起来，地址我给你留下。”
    “好的小姐。”
    程婉婉走出新世界，黑色奔驰已经停在门口。
    程婉婉上车，杨瑞关了车门，坐进驾驶室。
    车驶离，车内寂静无声，程婉婉看向车窗外，眼里有失落。
    杨瑞看了她眼，说：“程小姐，今天的事，希望你理解。”
    程婉婉转过头，杨瑞继续说：“你突然改变生活习惯，很容易被人察觉问题。你懂吗？”
    程婉婉恍然，点点头，“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杨瑞笑笑，“没什么，这次任务危险，我不希望任何一个同事出事。”
    “好，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了。”程婉婉垂眸，紧紧攥着包。
    刚才电话里，苏峥对她说‘对不起’，可听了杨瑞的话后，她才是该说抱歉的那个。
    送程婉婉回别墅后，杨瑞返回夜色。
    月底，酒吧开始清账，苏峥坐在办公桌后，酒吧负责人开始汇报账目。
    自从乔仁川被捕后，酒吧里里外外全部换了一批新人，一部分是队里的人，一部分是社会招聘的。
    基本上能接触到苏峥的，都是队里的同事，现在汇报账目这个就是从经侦大队调派来的内勤王倩。
    汇报完，王倩离开，却与正准备进来的杨瑞撞个正着。
    “哎呦，这不是我倩姐吗。”杨瑞又开始不正经的调戏起人了，“一晚上不见，又漂亮了，一点都不想三十的，像三十一的。”
    王倩狠狠瞪他眼，“瑞哥，您老又帅气了，看着跟一明星特像。”
    我擦！杨瑞竟然被王倩夸像明星，瞬间跟打了鸡血似得，问：“是实力派吗？”
    王倩点头，嗯哼。
    “有号召力吗？”杨瑞眼神期待。
    “相当有！”
    我去！天王级别的了。
    “外形怎么样？”
    王倩伸手指天。
    “我去，颜值上天？”吴彦祖？梁朝伟？
    王倩摇摇头。
    杨瑞有点猜不出是谁了，毕竟太多帅哥实力派男明星了，国内国外的，他好想知道像谁啊，“像谁？像谁？”
    苏峥一看王倩的眼神，就知道那男明星非同一般，扶额等着杨瑞受打击。
    套用一句话形容此刻作死的杨瑞：no zuo no die。
    王倩看着他，解释：“不开灯都看不见他，”一个明媚的笑后，说：“宋小宝！”
    我去了——
    杨瑞期待的表情，一下就垮了，皱着眉说：“倩儿，你又顽皮了。”
    王倩朝他哼了声，径直走出去。
    苏峥勾唇笑 ，杨瑞气急败坏，“有她这样说话的没？”
    苏峥说：“活该！”
    ……
    霍坤再次打来电话，这次口气明显不像之前电话里的试探，很直接的问苏峥，“我手里有批货，量大，你要不要？”
    苏峥眼底藏着笑意，推了推镜架，气定神闲的说：“坤哥给的生路，我必须要。”
    霍坤爽朗的笑，“好。”
    苏峥问：“有多少？”
    霍坤说：“七百万。”
    苏峥蹙眉，这比他们预计的要多出近两倍的毒品。
    心里不禁一阵犯寒，要是让那么大量的毒品流入社会，不知道又会坑害多少人，还有他们背后的家庭。
    “还真不少。”
    霍坤又问：“什么时候能交易？”
    苏峥选择迂回战术，“七百万不是小数目，容我两天时间，回笼下外面的资金。”
    “好，”霍坤也理解，“那我们大致定个时间吧。”
    “坤哥，这次我想当面交易，验货后，一手钱一手货。”
    霍坤迟疑了几秒，只听苏峥说：“坤哥，我现在不比过去，被条子断了好几个财路，我不得不为每一分钱谨慎，要是真出什么差头，七百万可是我全部身家，没了这些钱，我真就是什么都没有了。”
    “……好吧，”霍坤想了想，回他，“一周后，云南瑞丽见。”
    苏峥深沉一声，“好。”
    ……
    阳城
    阮庆元消失两天后，返阮凝的镜花缘公寓。
    阮凝正跟水幂在客厅边吃冰淇淋边看一部外国大片，声音大，没听到开门声。
    等阮庆元邋里邋遢的出现在二人面前时，水幂一愣，阮凝脸一沉，起身走过去。
    “你去哪了？两天没回来？”
    阮庆元转眸看她，脸色不是太好，眼窝发青，人很憔悴。
    “你别管我。”推开阮凝朝房间里走。
    阮凝拽住她袖子，“爸，你今天必须告诉我，去哪了？跟谁在一起？都干什么？”
    “你烦不烦！”阮庆元没好气的说。
    气氛越来越紧张，水幂尴尬的站起来，伸手去拿沙发上的外套，“阮凝，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叔叔，”
    阮庆元目光有些迟缓，移过去，“啊……水幂来了。要走啊？”他摆摆手，阮凝注意到他手有些抖，“水幂常来玩。”
    “好的叔叔，您脸色不太好，先去休息吧。”水幂又对阮凝说：“阮凝，让叔叔先休息吧，有话等他休息好了再说。”
    阮凝明白水幂的意思，可不问清楚，她不放心。
    “你先走吧，水幂。”阮凝转身去送人。
    水幂跟着朝门口走，俩人站在玄关处，水幂见阮庆元已经进了客房，小声在阮凝耳边说：“有什么话，等叔叔醒了再谈，好好说，知道吗？”
    阮凝没吭声，推开门，“快走吧。”
    水幂一听这口气，就知道劝了也白劝。
    果然，门阖上，里面便传来了吵架声，然后是噼里啪啦的砸东西的声音，还有清脆的巴掌响，水幂心一惊，没听到阮凝哭，但她知道，阮凝又被打了。
    站在门口，水幂盯着门，眼泪含在眼圈里，她抬手想敲门，可始终没敲下去。
    阮凝是不会让她看到这一切的，也不想她看到。
    日落月升，华灯初上。
    阮凝盘腿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抽烟，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月光下，阮凝半张脸红肿着。
    她真的没哭，一滴眼泪都没掉。
    眼睛里的光很平静，静如死水。
    彼时，手机响了，阮凝爬起来去接电话。
    “你好，王主编。”
    “阿凝，广告拍摄日期订好了，下周云南瑞丽。”
    去那么远？……挺好的！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