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素水发出了一个充满疑惑的语气词。
    太和：“因为师尊很信任我嘛。”相信我的修道热情，相信我就算没人督促没人检查作业也一定能够自觉学习自觉巩固自觉研究。
    所以就被放养了。
    并不是第一次被放养的太和感受良好，觉得除了没有小课堂之外和之前的日子也没什么区别。
    “对了，素水，你要和我一起去凤栖山吗？”
    素水对这个提议十分心动，毕竟能够和太和单独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对于母亲好友的道场凤栖山的好奇相比之下倒是不算什么。只是太和这时说起这事，素水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向她倾诉了自己的疑惑和困扰。
    “母亲和凤栖山的两位大圣是怎么熟悉起来的呢？”
    “你很好奇吗？”太和笑问道。
    素水摇了摇头，道：“是有些，但更多的……果然还是疑惑吧。”
    太和：“嗯？”
    素水：“伏羲大圣和女娲娘娘兄妹情谊之深，洪荒皆知。”
    简而言之，这对兄妹你控我我控你，感情好的过分，兄妹之间简直宛如连体婴一样形影不离，正如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完全无法想像有一天他们中间竟然还能插·进去一个人，并且还无违和感。
    但太和就做到了这种壮举。
    这对兄妹居然都对她感官良好毫无负面情绪并且感情还挺好……素水每每看到这三人的相处模式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一下：
    不愧是我妈。
    居然能做到这种事，真厉害啊。
    虽说她自己和九光少阳三个人也是三人组合，但他们三个基本从诞生开始就在一处，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三位祖师更是同根同源……总体来说，和太和的情况都不一样。
    所以难免好奇一点。
    太和倒是不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可好奇的，也许是因为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一点，也许是因为见多了三人组合这种情况。总之她和伏羲女娲这对认识的时候也是很自然的就达成了互为好友的关系，从头到尾都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一切都是顺其自然，自然而然的就发展成了这种结果。
    “说起来，素水你和九光少阳他们不也是这种情况吗？”太和问道，“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是和他们闹矛盾了吗？”
    素水：“没有。”
    她面不改色的答道，“我们关系很好，相处和睦，没有任何矛盾。”就是少阳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单方面和她俩冷战，闹了点小脾气。虽然不知缘由，但这也没关系。根据素水的经验，顶多十年，少阳自己就会消气的！
    “是了，母亲，去凤栖山的话，九光和少阳也会一起去吗？”
    “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太和道，“好友证道是件喜事，我多带些人过去道喜也是无妨，好友对此并不介意，也很乐意看到凤栖山热闹一些。只是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俩想法，也不知他们是否正在闭关，又是否想要去。”
    素水闻言，当即便自告奋勇的揽下了此事，道：“此事无需劳烦母亲，由我去问便可以了！”
    太和自无不允。
    伏羲对于太和带着一票后辈来自己这边给他妹妹道贺这件事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唯一的感慨也只不过是：“他们都长大了啊。”
    “好友这是在说什么话？”太和道，“上次你见到素水他们都是三个会元之前的事情了，这么长的时间过去，没有点变化那才叫做奇怪吧？”
    伏羲说这当然没什么奇怪的，他也只是一时感慨罢了——昆仑山连第三代的素水都这么大了，凤栖山这边却连个第二代也没有。
    怎么说呢，他当然没什么想要孩子的念头，嫁妹妹的想法更是从来不存在，但双方对比如此惨烈……没见到的时候也就算了，也想不起来，但现在人都在他眼前了，伏羲心中也实在难免生出“我凤栖山人丁是不是太过凋零”的怀疑。
    顺理成章的二次反应就是想要造个凤栖山二代出来。
    但像是九光少阳那种性质的二代还是算了吧，且先不说伏羲没有自我牺牲的想法——当然让妹妹牺牲更加不可以！——就说一点。
    先天神圣不是那么好生的。
    这两算是意外之中的意外，三清能搞出这一对儿女只能说上天厚爱（？）盘古想当爷爷了，换成旁人你看能搞出来什么东西！
    麻烦妹妹捏手办更加不行。
    就算现在女娲证造化道成功，造化生灵无有缺陷能令其顺利修炼，但这种方式诞生出来的生命……说实话，也许女娲能对他们有怜爱之情，但是伏羲真的没有。
    当自家孩子看就更加不行了。
    “……所以你到底想干嘛？”已经听伏羲划掉了许多方案的太和困惑的问道。
    伏羲：“好友，且听我一言。”
    太和：“嗯？”
    伏羲：“你说我收个弟子如何？”
    第46章
    太和问道：“怎么突然想到这个？”
    伏羲道：“不过是突然之想罢了。你家素水都这般大了, 我想要个弟子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我当然没有意见，左右是你的弟子，对他有要求的人是你, 之后要付出精力和时间去培养他的也是你……收徒弟这件事, 最后做决定的也该是你才对。我这当朋友的, 也只负责给些见面礼罢了。”太和托腮道，“只是好友, 如今你与女娲姐姐一同住在凤栖山……”
    “你若是要收徒弟，是不是应该征求一下女娲姐姐的意见？”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要在这屋子里加个人进来住，同居人的意见还是要考虑一下的吧？
    伏羲道：“这是自然, 我怎会不顾妹妹的想法。”
    太和心道我当然明白你是个妹控, 连个影子都还没有的徒弟和你妹妹比起来能有什么地位？不过好奇最后伏羲的徒弟会是个什么品种这点倒也是真的。
    后来太和觉得自己还不如不好奇。
    该说贵乱这种事情果然是有遗传性的——
    九光和少阳至今也不知道该如何在三清同时在场的时候给他们分别冠上特定的称呼, 现在太和觉得伏羲的徒弟也要步上他们的后尘。
    太和虽然早知道洪荒修士多奇葩，各种奇奇怪怪的根脚来历从来不少, 诞生生命的方式多的可怕，其中稀奇古怪令人大开眼界的也并不是没有。但她真没想过，有朝一日这种事会落在自己的身上。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伏羲最近新收了一个徒弟, 名叫做司乐。
    而司乐其实是乐道灵种化形。
    乐道灵种这玩意说白了就是乐道灵音的升华。虽然说着珍贵，但也只是洪荒之中专精乐道的人太少而已。实际上只要在乐道上造诣足够, 花些时间就能够弄出来。
    太和也好、伏羲也好、女娲也好，三人在乐道上都有不凡的领悟。伏羲制琴，女娲制笙簧、埙等乐器, 太和制箜篌，这是他们丰富的乐器种类，也是他们三人各自最擅长的乐器。此时闲暇，三人小聚，于是做歌以娱。
    ——这段合奏的乐音之中能够诞生乐道灵种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起初谁也没有在意，任由那枚灵种落地生根，抽长出嫩叶枝蔓——
    然后，结出了花苞。
    那是雪白的一个花苞，花瓣合拢在一起，像是在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它还没有盛开，但已经有令人愉快的馥郁芳香萦绕。
    伏羲心有所感，于是抽取自身灵气，演化天籁灵音，以此来滋养花苞。
    未果，花苞紧闭，迟迟未绽。
    “此花因我三人而生，以我一人之力怕是有所不及。”伏羲对女娲与太和说道，“还请妹妹与好友助我一臂之力。”
    太和与女娲皆道：“该为之事。”
    太和略作思虑，而后对着花苞浇灌西昆仑的不老泉水，以自身道法为花苞梳理灵气，增加灵性。
    女娲最后出手，为花苞点灵。
    而后——
    花苞轻颤，雪白花瓣幽幽展开。登时便有异香扑鼻而来、又有天乐萦绕不绝，更有天人伴随天音、怀抱丝弦自其中化生。
    其名司乐，乃天生的司乐之神。
    这位天命乐神的来历不一般，行事更加不一般。这亭亭而立的神女诞生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同时对着女娲和太和盈盈一拜，然后喊了声母亲。
    ……
    洪荒广阔，其中奇人异事无数，但——
    她真的是第一个同时对着太和还有女娲，这两位女神，同时喊妈的。
    现场一时十分寂静。
    女娲差点没摔了自己手上的埙。
    太和也没好到哪里去，她差点扯断了手边箜篌的弦。
    两位女神面面相觑，试图用目光交流并且判断一下这位天命乐神口中的母亲到底是她们之中的谁。
    伏羲大概算是现场最镇定的那个，就算被司乐喊了父亲也能摆出从容自若的模样来，一边和便宜女儿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一边疯狂传音把正在懵逼的妹妹和好友喊回神。
    值得庆幸的是，两位女神的心理素质都十分过关。震惊虽然有，但都只是短暂的，在伏羲的夺命连环call下很快就回了神。
    虽然一开始很震惊，但仔细一想好像司乐的称呼也没什么问题。
    司乐是天命所生的乐神没错，但诞生的根源却是他们三人合奏的乐音之中诞生的乐道灵种，之后更是由伏羲抽取自身灵气滋养、太和浇灌西昆仑不老泉水以道法增进灵性，又由女娲点灵的。根据洪荒风俗，这的确就是他们三人共同造就的孩子。
    这样深的牵连，说是有一份亲缘关系也没错。
    事情想明白了就好接受了。有素水前例在先，还有个乐衷于收义女的师妹九光，太和对多个女儿这件事也没什么挣扎心理。总归不是什么大事，况且他们之间的确有一份因缘在，司乐既然喊了母亲，她便认下了这个便宜女儿。
    女娲就更加爽快了，她是证了造化道的女神，造就生灵不计其数，在那些被她造就的生灵之间，她还有个圣母娘娘的别号，被称呼为母亲也不是第一次了。和只有一个便宜女儿素水的太和比起来，她才是真·“天下皆我崽，人人喊我妈”的人物。
    之前的震惊不过是因为被和好友同时喊妈而已，反应过来之后就很顺畅的接受了事实，还很开心的给起了见面礼。
    女娲给的是一条披帛，是她采天边晚霞织就，颜色是非常美丽的深橘红，披在衣着素净的司乐臂弯之间也不显得突兀，反而更为她增添几分明艳色彩。女神瞧的满意，也说道：“这才对，女孩子还是穿的鲜艳一点好看——你说是吧，太和妹妹？”
    被点名并且常年一身青色的太和觉得有点暗示到，然而她并不想改。
    紧跟师尊的脚步、和师尊穿一个颜色的衣裳有什么不对的？好姐妹你不能因为你自己喜欢红色，就排斥青色啊！
    差别待遇要不得！！！
    假装没听懂好姐妹暗示的太和稍微附和了女娲一句，道：“正是如此，司乐你是女孩子，身上也该配些首饰才是。”她摘下腕上的一串珠串，道，“我身无他物，也只有手上这串玲珑石尚且拿得出手，便与你权作玩耍吧。”
    在太和之后，伏羲也取出一块环佩送给司乐当了见面礼。
    乐神虽是初生，但生而有灵，性情也并不怯懦。太和三人对她态度亲和，也都认了这份亲缘关系，她便也表现出女儿的模样来，对三位长辈的礼物也都大大方方的收下了。
    女娲的披帛披在臂弯之间，太和的珠串缠在玲珑手腕上，伏羲给的环佩也被她系在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