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已经进行到这了啊。孙膑瞥了一眼还在昏迷的韩信，继续咔嚓咔嚓地吃着零食。
    光屏中的范海辛此时刚刚苏醒。孙膑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由不可思议，转为震惊，最后化为滔天的仇恨。
    有意思。
    范海辛感觉头很疼，眉间被刺穿的地方隐隐作痛，这总使他回想起韩信的绝然。
    胸膛里的某个东西似乎发出咔嚓的脆响，碎成一片一片。
    过了好一会，方才缓过神来。疼？能感到疼？
    真棒呢，他竟然又侥幸活下来了。
    脑海里再度浮现起初见韩信时，他嘴角挂着的，玩世不恭的笑意。可不一会，又想起那双无情的眸。
    指尖轻轻覆上眉间，那个小小的，尚未完全痊愈的伤口，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痕。
    制造出这些伤痕的，可都是他熟悉的人呢......
    与自己朝夕共处至少五年的熟人们呢。
    范海辛笑了。
    捡起一旁被鲜血淹没的青莲剑，上面的血迹早已深入，无法去除，上面雕刻着的，由他亲手刻上的一条小龙，早已污浊不堪。
    以剑立地，勉强支撑着仍旧破败不堪的身子站起来。
    入目的是遍地的鲜血，族人们的尸体随处可见。都是他所熟悉的，昨日的欢声笑语似乎还在眼前回放。
    他承认，回归族里的这些天，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然后.....就被毁掉了了呢。
    那些所谓正义的人，偏生是制造绝望的人。
    “族人们....莉莉安之子，猎人李阙遗孤，范海辛，在此已灵魂献祭....与圣殿，不！死！不休！”
    余音回荡着寂静的大殿里，似乎有一滴泪缓缓落下，与遍地鲜血混在一起，无影无踪。
    一个古老的蔷薇图腾缓缓显现在李白脚下，又一瞬消失不见。只不过，范海辛原先纯净的紫眸里，多了个明显逆十字。
    原先只有浅浅一层，几乎看不见，如今却一下子显现出来，让人无法忽视。
    “何必呢。”
    孙膑看着那对逆十字，蓦然出声，也不知是在对范海辛讲，还是在对自己说。
    李白，不对，现在是范海辛，三世之魂，这种灵魂契约，无疑是自己葬送一世魂魄。
    范海辛，千年之狐，已是两世，可怪就怪在，那个小狐狸身上，还存在着一世。
    这就很有意思了。
    “自毁一世，却还是好好的，代价，很大吧，你说是不是，韩信？”看着仍旧昏迷的韩信，孙膑却突然像失了兴致。
    眼皮有一搭没一搭地抬着，看向光屏里仍在放映的景象。
    好巧，如今的景象，刚好放到，范海辛亲手拔剑刺入那个人心脏处呢。
    “我恨你。”李白看着面前毫不躲避，仍那般看着他的韩信，再次重复了自己早就说过的话语。
    似乎是想看到那人表情的崩塌，手中的剑再度转了几个圈。
    韩信的表情的确是变了，却是忽的笑了，猛地一个踏步。
    余下的剑尽数穿透，他却还是像个没事人一样，缓缓拥住了那个同样满身伤痕，时不久矣的人。
    “那很不巧，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