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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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江余越来越凝重的面色,张鑫阳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近与无。
    “我的态度是我的,你们无需因为我而做下这得罪人的事,更何况我和宗室也不是全然对立的关系。”江余说不出自己是何心情。
    她其实一直压抑着她对张馨宁的厌恶,甚至连与张馨宁的交谈也少的可怜,因为她怕她一出口,就将那些恶意全部暴露出来。
    她现在还不能暴露,张馨宁现在是黎王妃,而黎王旗下的势力,远不止一个蒋府。
    “才,才不会!我和母亲,当然是和你的态度一致,我们是一家人,哪有不支持自家人的道理。”张鑫阳越说越坚定,“我从今年初就未曾去过黎王府了,我是你的弟弟呀。”
    江余没想到张鑫阳说出这一席话,久久说不出话。
    门外陈明轩停下欲敲门的手,对守门的暗卫挥挥手,离开了。
    他还是不要打断阿余最开心的时刻。
    但陈明轩没想到,他未打断江余的感动,他儿子打断了。宝儿捂住自己的小胖脸,瞧瞧娘亲,又看看身后力气大到可怕的人,眼珠子转了转,大声道:“弟弟。”
    张鑫阳猛地低头,见可爱的外甥萌萌哒地捧着自己的小脸,清澈的眼睛期待的看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外甥还小,还什么都不懂呢,张鑫阳自我安慰。
    “是舅舅!”张鑫阳期待地看向宝儿。
    “舅舅?”宝儿歪歪脑袋,抠着手指小声呢喃,似是不懂这个词的意思。
    张鑫阳睁大眼,期待地看向宝儿,鼓励道:“舅舅!”
    “外甥!”宝儿脱口而出,似乎舅舅和外甥如同“云对雨,雪对风”这样的格律一般被他牢牢刻在心中。
    江余见着张鑫阳被宝儿欺负,实在不忍心,冲着宝儿招手,在他过来时,轻轻敲了敲他的小脑袋:“小滑头。”
    宝儿依旧用无辜眼瞧着江余,那可怜的小模样,瞧的张鑫阳都欲替他说话。
    “他是你舅舅,唯一的舅舅。”虽然宝儿未和江小弟见过,江余仍旧这样强调。
    江家人和她没甚关系了,该还给江家抚养她长大的钱财,她在替江家管理商铺的第一年就还上了。
    更何况江家人也没有认她的意思,自进京,一门心思扑在黎王府那边,一次都未来找过她,连江母也是如此。
    宝儿无知无觉,仍旧保持着无辜脸,叫了张鑫宁一声:“舅舅。”
    张鑫宁这会儿兴奋的无以复加,不光光是第一次被外甥叫舅舅,更重要的是江余对江家的态度。
    他和母亲不止一次唾骂过江家人无情无义,居然对养了这么些年的女儿不闻不问。
    他姐姐多可怜,他父亲不知为何到现在也未将姐姐认祖归宗。姐姐回不到张家,也没了江家,只能在大长公主那么严肃的人身边汲取温情,想想他就恨不得多温几本书。
    他要早日进入官场,爬的比父亲高,获得张家的话语权,越过父亲,让族长将姐姐加入张家族谱。
    江余不知道这个呆头呆脑弟弟的野心,听到外面说宴会将要开席,便准备出去。
    专门给江余准备休息用的屋子在后面新盖的院子中,需要穿过花园才能到前面举办宴会的地方。
    穿过一片紫藤花墙,听到前面传来对话声,刚准备从旁边离开,就听到她的名字。
    江余顿住脚,同时听到另一个声音,居然是陈明轩。
    他和谁在说话?江余蹙眉细听。
    “你如今所行之道甚险,我以为你之前已经得到了教训,没想到还是这么急功近利!如若你还是这般,休怪我不认回江余。张家可不能被你们连累。”
    第42章
    江余倒是不意外张丞相说出这般话, 上辈子便是张丞相为了张馨宁的名声好听,对外放出风声,说出她是张府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小姐。
    这般在乎名声与权势之人, 真对她热情以待她才感到奇怪。
    因此听闻张丞相年轻时,乃是京城最耀眼的少年郎, 是多少春闺梦中人时,江余是不信的。
    京城贵妇们瞧着也不瞎啊, 这么一个俗气,长相只在平均水准,还表里不一的人, 那里值得喜欢。
    江余是满不在乎, 只好奇陈明轩会说出什么话,而旁边的张鑫宁则是急地满头大汗,还不停地偷瞄江余。
    “您怎知当初不是我以退为进?现在我不是又重新得到了皇帝的信任。”
    “更何况我这么拼一把, 失败了也没什么, 阿余乃是大长公主养女, 有郡主之尊,又与皇后交好,我若真失了势,有阿余在, 也没人敢欺辱我。”
    这两句话正正好戳中了张丞相的痛处, 他现在已经被皇帝渐渐疏远, 手上的权势被慢慢拆分出去,地位大不如前,想改变局势,拼上一把,却又不敢。
    张家除了他身居丞相, 族中子弟皆是平平,不过只有两个外任的七品小官,在朝中没有半点影响力。
    他现在专程来找陈明轩说这番话,也是看好陈明轩的才能和以后的官途,想要劝陈明轩看在江余的面上不再那么激进,他们好在朝中守望相助。
    没想到好心没好报!
    “年轻人莫要太自傲。”张丞相冷声道。
    陈明轩十分明白张丞相和他自己现在的处境,张丞相固守旧派,但与朝中其他旧派关系淡淡,因此独木难支。而他则代表着革新派,虽看似与满朝大臣为敌,但有皇帝在背后撑腰。
    更别说再过两年春闱,朝廷吸纳更多的人才,他作为革新的领头羊,身后势力必不可小觑。
    他为何要舍弃有着广大前景的革新派,去支持张丞相的守旧派呢?
    更何况张丞相想利用的怕不止是他这个女婿的才能,还有未认回的女儿阿余身上牵扯的人脉关系。
    “张丞相固守旧理这么多年,现在突然想要变一变,那何不变的更多些,投身革新呢?”陈明轩反过来劝说张丞相。
    “不识抬举!”张丞相气急甩袖,怒气匆匆地走了。
    偷听完那边的对话,江余没有出来相认的意思,拽住想要冲出去给陈明轩当小弟的张鑫阳往另一条道而去。
    “姐,姐夫刚才太帅了,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
    张鑫阳并不笨,听出了那段话的机锋,还模仿着陈明轩的模样,风轻云淡地道:“何不投身革新呢!”
    “哈哈哈,劝父亲革新,堪比劝我祖母出去上官学。”张鑫阳毫不留情地吐槽。
    江余等着他乐呵完,问:“你就光看到他怼你爹了,没注意到他为何怼成功了,而你上周却被你爹关禁闭?”
    张鑫阳收回列开的嘴角,用手摩挲衣摆:“我现在还未入官场,姐夫已经是皇帝宠臣,自然话语分量不同。”
    “姐,我会好好读书的,以后我护着你和娘。”张鑫阳用手拉住江余的衣摆,小声道。
    江余抬手摸了摸张鑫阳低下来的头顶,感慨孩子确实长大了。
    两人到了宴厅,凤泰楼的一楼大厅。
    此时这里的座椅已经被撤下,换上了六列条形长桌,上面摆放着餐具,普通宾客们都或坐或站在四周。
    而二楼的大厅布置的较为讲究一些,有两个大桌,桌上的座位也松散些。
    “阿余,快上来,就差你了。”六公主仿佛与江余十分亲密,靠着围栏,对江余招手。
    “这就来。”江余冲着上面勾唇一笑,仿若春花灿烂,上了二楼。
    六公主在楼梯口拉住江余就往上走:“你快来,马上就要开宴了,这次的宴会可不能错过一点。”
    国公夫人笑道:“看她们年轻人感情多好。”
    大长公主笑而不语。
    六公主拉着江余坐在了她的旁边,还要好心的引着张鑫阳往旁边那一桌而去。
    “谢,谢六公主好意。”张鑫阳突然收到这么热情的对待,连忙摆手,左右张望,见着何玉过来,连道,“我朋友过来了,我去和他一块儿。”
    话未说完,人跑出去老远。
    六公主瞪了瞪眼,小声嘀咕:“不识趣。”
    转过头,对上江余似笑非笑的表情,六公主尴尬地坐下,抓着自己衣上的穗子玩。
    “我其实想过找你玩,但你不是太忙了么……”六公主小声道。
    江余听闻六公主最近在宫中日子不好过,她的母亲史太妃病重,册封长公主的圣旨也因为她在宫中顶撞蒋太妃,背地里埋怨皇后而被搁置下来。
    还是小孩子呀,江余感慨。
    今日六公主是唯一出席的宗室成员,她这一举动无疑会给宗室其他人心里留下疙瘩。
    毕竟因着大长公主的缘故,大家内心都是想来的,奈何张夫人太不给面子,连请帖都不发,大家也没有六公主豁得出面,主动送上门。
    今日大长公主才露面这么一会儿,仍旧有不少女子上去攀谈,到最后,大长公主因为精力不济,提前退席了。
    江余看着圆桌那头大长公主为了不扰了宴席的气氛,并不挥退来请安的年轻姑娘,甚至在烦不胜烦时,也只是提前退场,准备起身去看看,被旁边的六公主拉住了。
    “那些小姐都是学你,你若这会儿跟着退场,信不信接着又有人也跟上去。”
    “学我?”江余不敢置信。
    “你怎的比我在宫中还要消息滞塞。”六公主语气有些酸溜溜,“你当初拜访大长公主,得到赏识后平步青云。这段故事已经传遍大街小巷,大家都想成为第二个你呢。”
    江余语塞,往桌上其他方向瞧了瞧,果然见着有些小姐时不时看她一眼,露出憧憬的表情。
    江余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怎么看起来像是勾搭上君王的宠妃,遭受其他未得宠女子的嫉妒。
    扭头看向六公主,发现她的眼中也暗含羡慕。
    天啊!连君王的侄女都嫉妒我!
    江余双手按压太阳穴,打住这种可怕的联想。
    “我和她们不一样,我知道你能得大长公主看重,定是有过人之处,我是来抱你的大腿的。”六公主凑在她身边小声道。
    看着六公主脸颊红彤彤,很是羞赧的模样,江余就算知道她这话有一大半是为了她和皇后的关系,也有些不忍心拒绝,不过是一个别扭的小姑娘。
    “你要抱我的大腿,得从宫中出来住。”江余心中正有着一个对于六公主的安排。
    作为新平学堂招收未出阁女子的信号。
    新平学堂只招收成婚后的女子还是太局限了,现在山上已全部动工结束,地方足够宽敞,也可以招收京城所有女子附学了。
    之前便有不少女子学堂联系她,想要成为新平学堂附属,毕竟新平学堂背靠大长公主,便等同于背靠朝廷,有新平学堂做依靠,他们的以后说出去,名声更响亮一些。
    但江余心有顾虑。
    这些学堂良莠不齐,大多都只是教女子习琴棋书画,只有一两家会教习掌家之道,但那也是少数。
    据暗卫来报,民间还有一些教习农家女子纺织裁衣烹饪之类的女子学堂,这些不敢递到她的面前的,是基数最大的。
    江余自那时起便在考虑如何开设针对未出阁女子的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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