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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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礼跟着点头:“这不看我们易言打压起段氏集团的高层都不待见情面的,阮总开心嘛。真的小阮妹妹,你觉得我们像是能拦得住的人嘛?”
    阮皙浓翘的眼睫轻抬,又朝里面的房间看去。
    且不算被服务生收走的空瓶子,桌上都不知道瓶瓶罐罐堆了多少。
    阮皙推门进去,一个眼神都没给坐在旁边的段易言,她站定在满脸通红酒气,还要和别人继续碰杯的阮正午面前:“爸爸?”
    阮正午是想喝段易言说话来着,结果指半天给指错方向:“小子,你叔我当年纵横酒场的时候,你还在家里喝奶呢!”
    阮皙在旁边说话的声音被忽略,只好弯腰想去把阮正午扶起来。
    结果力气太轻,被段易言那只漂亮修长的手掌给握住手臂,稳住后又很快移开。
    他温度搞得异常吓人,隔着衣服也能清晰感觉到。
    阮皙本来不愿意给段易言眼神的,也侧头看去。
    他今晚穿的是正装,黑衬衣和深墨色的笔挺西装,暗扣是蓝色,端坐在真皮沙发上,长指还慵懒地握着半瓶酒。
    在灯光下,段易言情绪不高,冷淡的几乎不可察觉。
    阮皙停留两秒,只字未提上次放鸽子事件,没有力气扶爸爸,就叫了保镖过来。
    阮正午喝醉到不认女儿,只认前任女婿了。
    他好久没喝这么过瘾,拉着段易言:“再陪叔喝几杯。”
    “——爸!”
    阮皙火气都要上来了,两个男人都被她漆黑干净的眼睛一瞪。
    可以说周礼等人是有先见之明的,此刻也就阮皙能搞定阮正午和段易言,一个眼神就把场面给镇压住了。
    门外。
    周礼偷看到直摇头:“小阮妹妹凶起来好凶。”
    “凶就凶点吧,现在没看见也就她能管易言?”
    一旁的某位公子哥头脑清醒的分析局面,甚至还说:“这几天易言就跟得了失心疯一样,闲的没事就重复看自己前妻舞台演出,他还嘴硬不承认自己动情,鬼信呢。”
    话刚落,只见阮正午是被段易言给扶着出来,感情好是真好。
    连深夜回家,都要一起结个伴。
    阮皙全程是冷漠脸,以前也没见这两人这样。
    周礼跑过来说:“小阮妹妹,易言今晚心里有点事,不会闹人,就麻烦你照顾了啊。”
    阮皙不想麻烦也没用,阮正午在那边和段易言说着回阮家继续下一轮拼酒,势必要把年轻时创业的事迹都说出来跟他装逼。
    一路上,直到阮家的别墅里。
    阮皙异常安静地坐在副驾,后座是阮正午和段易言,男人喝了酒话就完全敞开,说到最后甚至是称兄道弟了起来。
    不过段易言尚有一丝理智在,没给同意。
    阮正午喝上头的俊脸表情严肃:“老子做你异性兄弟,你还看不上?”
    段易言清隽的脸庞隐在半黑暗里,极淡扯了扯嘴角,说话时,视线似有似无的看向前方看不清表情的阮皙侧影,嗓音压得低:“我段家兄弟姐妹众多,自小却无父无母。”
    他说完,一整晚都没有解开领口的袖扣,也不怕闷得慌,又补充道:“怕做兄弟,降了阮总的辈分。”
    阮正午被三言两语就哄妥当,很是器重的拍了拍他肩膀:“小子有想法,怎么不跟我女儿……”
    “爸,到家了。”
    阮皙听不下去,先出声打断了后座的对话。
    阮正午被打断两秒,就成功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他看着熟悉的灯火通明别墅,要让段易言扶自己:“小段啊,叔的地下酒库有百来箱珍藏的名酒,今晚送你一箱,别让我家皙皙知道。”
    段易言应对如流,在阮皙已经板起脸蛋的表情下,光明正大地进入阮家别墅。
    秦霜妍出差不在家,客厅里除了保姆就没有外人。
    阮皙先吩咐煮些解酒茶端上来,又把阮正午凶回了主卧去休息片刻。
    等她把喝得烂醉的父亲安排完,一下楼,先看见段易言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睡了,他还披着自己黑西装外套,清隽的五官脸庞线条很完美,却透着股许久没休息好的疲倦感,走近了,还能看见他下颚处胡渣都长出来了。
    阮皙看到段易言这几天的报纸新闻,以为他会很意气风发才是。
    这副连续三天不睡觉的样子搞得像一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还喝的满身浓郁酒气味。
    站了几分钟,也不见段易言有醒来的现象。
    在她抿着唇要出声,男人身躯一动,裤袋里的黑色手机滑落下来,轻微的声响将段易言惊醒,他喝得不必阮正午少,应该也是醉了七分,只是表面上伪装的好,没有在公开场合下失态。
    整个阮家,保镖还在楼上伺候着阮正午换衣服,保姆在厨房里准备解酒药,偌大的客厅此刻是安静无声的。
    段易言修长的手将地板上的手机捡起,没看见一旁的阮皙,轻车熟路打开了视频界面。
    他重新慵懒地躺回沙发,将手机搁在耳旁,又紧闭起双目。
    那播放的视频里传来熟悉大提琴声音,阮皙眼睫轻眨,有一丝异样反应将视线落在段易言酒后疲惫的眉目间。
    他像是依赖着这个入睡,紧皱的眉头也舒展许些。
    不知过了多久,保姆端着醒酒茶从厨房出来,正要出声弄出动静。
    阮皙一个眼神制止,她巴掌大的脸蛋在灯光下想着什么,最终脚步声极轻的走过去,单薄身影落在段易言的面前,将他搁在沙发沿正在重复播放的手机拿起。
    白细的食指轻点几下,这个在她舞台演奏时被偷录下的视频便从手机永久性删除。
    片刻后。
    阮皙安静地把黑色的手机,放回了男人西装外套里。
    第67章
    保姆的解酒汤煮好,先是给楼上的阮正午送上去,至于段易言那份,没人管。
    阮皙安静地坐在沙发处,脸蛋情绪不见好,等保镖忙完下楼,才听从她的吩咐,去给段易言灌一杯解酒汤下去。
    “让他喝完清醒点,再把人送走。”
    保镖端着醒酒汤,又看着慵懒躺在沙发处的贵公子,怪为难情的。
    在同身为男人眼中,段易言清隽精致的仿佛珍贵的易碎品,都不好下手。
    阮皙见保镖动作迟疑着,外加段易言单方面不配合,她眉眼间的情绪更重,抿着的唇轻启:“他不喝就算,难受的又不是别人。”
    保镖向她投去佩服的目光,不愧是小小姐!
    阮皙没让保姆准备客卧,接下来近四十分钟里都冷眼看着段易言躺在沙发上,直到另一名保镖下楼:“阮总刚才醒了会,说收拾一间客卧先给小段总休息。”
    得了阮正午的吩咐,保姆才敢去整理房间。
    阮皙就在客厅坐在不动,看着段易言被叫清醒三分,长指抵着眉骨揉了几下后,才缓慢地抬头,喝醉了还能精准的找到她单薄身影在那个方向。
    一整晚两人零沟通,段易言五官间渐渐地浮现出懒散的笑意,视线长时间地落在她身上。
    阮皙不知道他笑什么。
    她只要位置稍微移开,他的视线也会如影而至。
    胸口中有什么情绪在复苏,像某种警告。
    而段易言只是低笑两声,起身是稳的,没有因为酒劲上头失态,拒绝了保镖想扶他上楼。
    阮皙在沙发处依旧坐着不动,直到想着段易言也应该在房间睡下,才慢慢地起身,现在已经过了凌晨四点,她拖着一丝疲惫的状态回到房间,甚至是连灯都没有开,安静中关好门。
    脑海中的思绪是散的,以至于坐到床沿愣了几秒,才意识到要开灯。
    阮皙抬起手,想去摸索床头灯,结果倾身的时候,先碰到了一件西装上的暗扣,指尖下的触感在黑暗中无限的被放大。
    沿上,是男人体温很烫的手腕,真实而鲜活。
    阮皙眼睫一颤,将照明的台灯给迅速地打开。
    在整洁干净的暖橘色床上,段易言身高腿长的就横躺在上面,睡的时候还知道要把西装外套和皮鞋给脱了,应该是觉得束缚很不舒服,衬衣上的领带也胡乱扯开一半,纽扣想解开没成功。
    他的客房与她隔着上下楼层,结果在谁也不知情之下,自动认路跑到她阁楼的房间。
    阮皙单薄的身影在床沿站了整整三分钟,之后转身朝门外走,想要叫保镖上来,结果白细的手还没触碰到门把,身后就传来了重重的响声。
    她回过头,重新地走回去,看向段易言从床上滚落了下来,应该是磕到什么地方,他懒散地半坐在地板上,垂着脖,从眉目间的情绪是沉着的。
    阮皙见他很长时间都没站起来,一时猜不透他是装醉,还是酒没醒?
    段易言也没觉得自己走错房,脑海中的记忆使他很熟悉这个住过一晚的房间,等恢复过来,又重新地起身,直接朝浴室走去。
    看样子,还知道要去洗一下。
    阮皙全程都没出半点声音,无声中看着他的一言一行的。
    直到她发现段易言背靠过的床沿处,还一摊很浅的红色血印。
    是从黑色衬衣布料穿透出来,沾在了干净的床单上。
    阮皙蓦然的睁大漆黑眼睛,又看向浴室方向。
    段易言没开灯去洗澡,连门也没有关。
    她想到那些血,不由地迈出脚步走过去,在昏暗的光线下,没有看见男人赤着身,反而他把浴缸都注满水,一副醉死没力气的慵懒模样躺在里面又沉睡过去。
    ……
    阮皙呼吸加重一分,看到他躺在浴缸里没人要的模样,说没有被触碰到心中情绪是不可能的。
    两人从初识到熟悉,后面身份转变成最亲密的关系。
    她对段易言,带着一种小女生仰慕的爱意,明知他看待这段感情是明码标价的,依旧弥足深陷的贪恋着他给她的一点致命温柔。
    阮皙选择遗忘与他相处的那段甜蜜时光,仿佛电影闪现的片段般在脑海中无比清晰。
    她真的很想不管段易言的死活,就让他醉死在浴缸里,第二天等人来收尸好了。
    可是想到床单被他后背摩擦而过留下的一点点血印,阮皙脚底像生了根,最终本质上的善良战胜了一切,她将灯明晃晃的打开,又走到浴缸前,去推段易言的肩膀:“喂?”
    倘若他不配合的话,她微末的力气是扶不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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