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也有过跟您差不多的经历，不过我是故事里的女方。”秦汕娓娓道来，“我上初中的时候被人欺负时，他站在我们班上的讲台上告诉所有人我是他罩着的，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他。但当时只是暗恋，我们身份有很大的差距，我也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和他在一起。”
    “我十六岁的时候，他说他喜欢我，当时我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后来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了，虽然没有几个人知道，但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开心。”
    “他比我大两岁，先去读了大学，后来我也考上了大学，他又出去做了交换生……那个时候我以为我可以嫁给他，一直到我读研的时候，我才发现，他根本没打算和我结婚，而且还有一个未婚妻，很早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了。”
    edward：“当时……你是什么样的心情？”
    秦汕回忆了一下，笑着说：“当时很难过吧，但是难过之后就提了分手，他也同意了。”
    “不过后来他又反悔了，我们中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我被迫又跟他在一起几年，一直到他结婚的第二年，这段荒唐的关系才结束。我离开了有他的那座城市，来到了欧洲。”
    edward：“离开的时候你难过吗？”
    “没有。当时我只是觉得很轻松，什么都不要了，可以解脱了。”
    “换了一个环境重新开始，我发现生活还是很美好的，后来我遇到了我孩子的父亲，我们在一起之后每一天都过得很开心。”
    她说起伯赫的时候，语气明显变了，是那种藏都藏不住的情愫。
    薛彬捏紧了椅子的扶手，一阵沉默后，方才问她：“你很爱他吗？像当初爱你的初恋一样？”
    “不太一样。”这个问题，秦汕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才给出了回复，“我和他之间并没有太多痛苦的回忆，我们在一起也很少争吵，每天都过得很开心。我跟初恋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这么开心。”
    ——我跟初恋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这么开心。
    薛彬的手不断收紧，抓着扶手地太过用力，手上缠着的纱布已经渗出了血迹。
    一阵剧痛袭来，却敌不过他心底疼痛的万分之一。
    视频那头，秦汕温柔的声音还在继续。
    她笑着宽慰他：“所以啊，如果你想起一个人的时候就觉得痛苦难受，如果在一起已经没有一点儿开心的感觉了，最好还是抽身离开，虽然离开的时候可能会有不适应和不舒服，但是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总有一天，你会遇到那个真正合适的人的。”
    “听起来，你现在过得很开心。”edward说。
    秦汕笑笑，“是啊，我女儿很可爱，每天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我做的一切都值得。”
    edward：“那你丈夫呢？”
    秦汕：“他也很好啊。”
    edward：“只是很少听你提起他，你们现在感情怎么样？”
    edward这么一问，秦汕顿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她总不能说，她跟伯赫已经不在一起了吧？
    且不说隐私不隐私，她今天把自己的故事说给edward听，就是为了安慰他赶紧走出来。
    要是edward知道了她跟伯赫分开了，肯定会觉得走不出来。
    好在edward那边并没有纠缠这个问题。
    过了十几秒之后，他说：“今天谢谢你了，我先去工作了，希望没有给你造成困扰。”
    秦汕笑着说：“没关系的，很荣幸您能跟我说这么私人的事情。”
    客套了几句，秦汕便挂断了视频。
    结束通话之后，秦汕就去做午饭吃了。
    ………
    刚刚的这段对话并没有对秦汕造成太大的影响，但是薛彬那边就不一样了。
    视频挂断之后，他脑子里仍然反复回荡着秦汕刚刚说过的那些话。
    那些话和杜菁辛先前放过的录音混合在了一起，
    此起彼伏，一句接着一句地在他的脑海中播放着。
    他再一次清楚地认识到了一个残忍的现实——
    她是真的不在意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这一点了，那些旁人跟他说过的问题，他都看得透透的。
    可即使是这样，他仍然没有办法放弃秦汕。
    他知道秦汕回到他身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即便是这样，他仍然愿意为了那百分之零点几的可能而努力。
    就算到最后秦汕仍然不愿意跟他在一起也没关系了，他不会再找任何女人，
    就这样一辈子守着她，看着她。
    哪怕是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也没关系。
    活了三十多年，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成全”的念头和想法。
    他的价值观一直是想要的就必须不择手段弄到手，
    不管是人还是别的东西，一向如此。
    他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放手和成全，
    当初他为了把秦汕留在身边，也是不择手段的。
    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是这样的作风。
    没想到，到今天，他竟然学会了成全。
    想到这里，薛彬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对，这是他的报应。
    是他玩弄她感情的惩罚。
    ………
    秦汕在隔了半个月之后拿到了定制好的西装，时间正好赶在了伯赫的生日之前。
    这几年，伯赫的生日基本上都是跟她们母女一起过的。
    他交友圈子简单，隔天会跟队友和朋友们庆祝一下，也没有什么特别隆重的party。
    伯赫生日正好赶上了周日，秦汕和新新都有空。
    周六的时候，秦汕难得没有带信心出门。
    她们母女两个人在家里为了伯赫的生日做着准备，秦汕亲自烤了蛋糕，新新则是在旁边用自己歪歪扭扭的英文给伯赫写贺卡。
    新新还不到四岁，会写的单词很少，字也歪歪扭扭的。
    不过小家伙写得倒是很认真，秦汕见她这么用心，十分地欣慰。
    母女两个人准备了一整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