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汕想到昨天晚上的一些画面，又开始干呕了。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冲到了洗手间，对着马桶就是一阵吐。
    奈何昨天晚上和今早都没吃东西，吐出来的都是酸水儿。
    薛彬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听着秦汕呕吐的声音，他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
    薛彬掀开了身上的被单，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走到门口，就看到了秦汕撕心裂肺呕吐的样子。
    她看起来是真的恶心。
    不是那种生理性的不舒服，应该是心理上觉得恶心，所以肠胃有了应激反应。
    薛彬不自觉地收紧了拳头——
    她这是在因为他碰了她恶心？
    薛彬站在洗手间门口看完了秦汕呕吐，又看着她洗脸刷牙。
    秦汕有看到薛彬站在门前，但是她并没有开口跟薛彬说话。
    她不自觉地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很快便洗漱完毕，然后准备离开洗手间。
    她刚刚跨出洗手间的门，就被薛彬堵在了原地。
    薛彬个头比她高了很多，此时挡在她面前，压迫感十足。
    秦汕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向了他，两个人的视线撞到了一起。
    薛彬的眼底带着浓浓的掠夺欲，秦汕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心惊，心跳加快了几拍。
    “你答应过的，现在我不欠你什么了。”秦汕怕他出尔反尔，所以只能先发制人。
    开口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这么难听。
    最近太疲劳，昨天晚上又被折腾了一番，刚刚又吐过，现在简直就是公鸭嗓。
    她自己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
    薛彬没有接她的话，只是轻笑了一声。
    他转身走到了床前，拿起手机，再次走到了她面前。
    秦汕没明白他要做什么，只能沉默地站在他面前。
    直到他将手机的照片和视频一一给她看。
    秦汕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夸张。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大脑宕机，身体做不出任何反应。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只手拽入了深渊，可是却提不起任何力气挣扎。
    秦汕原本以为她对薛彬的底线已经有了了解，可是他总是能一次又一次刷新她对人性恶劣的认知。
    昨天晚上本来就是他逼着她做的，结果他竟然还恶劣地拍了下来，这样肆无忌惮地放给她看。
    她已经不指望薛彬尊重她了，但怎么想，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
    “请你删掉。”秦汕花了很长时间才将自己从负面情绪中拽了回来。
    她抬起头来看着薛彬的眼睛，因为激动，她的眼眶已经红了，声音也有些颤抖，只是语调仍然是不卑不亢的。
    “秦汕，我对你还有兴趣。”薛彬像是没听到秦汕的话一样，自顾自地对她说着：“你好考虑一下，回来我身边，跟着我，除了婚姻，我可以给你所有想要的一切。”
    “我拒绝。”秦汕想都没想就驳斥了他，“我的观点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不会介入别人的关系，我知道你没把我当人看，但我自己必须把自己当人看。”
    薛彬的语气变得很危险：“你说我没把你当人看？”
    秦汕：“难道你有？”
    薛彬盯着她，陷入了沉默。
    他内心一阵自嘲，突然觉得自己这几天做的事情都成了一场笑话。
    如果他真的没把她当人看，又何必管她父母的事情？
    何必冒着被杜菁辛怀疑的风险陪她一起来昆明处理这些事情？
    他忙碌了几天几夜没有睡觉，放下了手边的工作陪着她，安慰她。
    到头来，就换来她的一句没把她当人看。
    他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秦汕有这么大让人生气的本事呢？
    “好，很好。”一番沉默后，薛彬冷笑出声。
    既然秦汕说他不把她当人看，那他就让她好好见识一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不尊重。
    薛彬将手机收起来扔到一边的沙发上，往前逼近了一步。
    他抬起手，右手的手指轻佻地勾起了她的下巴。
    “如果你不同意，我也不介意把这些照片发到你们律所的内部工作群里。”
    “哦，或者我可以直接发到你们业内沟通的大群里？让你的同行们都好好欣赏一下你的样子。”
    秦汕看着薛彬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大脑嗡嗡作响。
    这张嘴曾经对她说过无数温柔的情话，
    她被人欺负时，他说过他会罩着她，
    后来他们在一起，他说他会等她愿意，
    她过生日，他说以后每个生日都会陪着她……
    那些柔情蜜意的话和他刚刚放的狠话在脑海中交替着闪过，秦汕如坠冰窟。
    虽然是七月份，但她却冷得瑟瑟发抖。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
    她一直都愿意相信人性是善良的，可是老天爷为什么要让她真心爱过的人这样对她？
    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相信人性本善了。
    她活了二十多年，没有做过任何坏事儿。
    不是说好人有好报么，为什么她一点儿都没有这样的体会？
    “你非要这样逼我么？”秦汕无力地看着他，“你很快就要结婚了。”
    她之前看到过新闻报道，不是专程去看的，只是无意间扫到了。
    报道里说了，薛彬和杜菁辛的婚礼就在十一月份，具体是哪一天她记不清楚了。
    但算一算，也就还有三个多月的样子了。
    都要结婚了，他竟然还在这样要求她。
    “那又如何？”薛彬完全不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合适，“我很早以前就和你说过，结婚不会影响我和你的事情。”
    “我给你一周的时间考虑，考虑好了给我电话。”薛彬碰了碰她的嘴唇，她的唇角还留着他咬破的痕迹，“如果你还想继续律所的工作，如果你还想继续在这个行业呆下去，你明白应该怎么做的。”
    “这种照片，扼杀你的职业生涯，足够了。”薛彬轻笑了一声，“好了，换个衣服，一会儿下楼去吃饭，吃过饭我们去机场。”
    说完，薛彬搂着秦汕推了她一把，然后转身走进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