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飒还是不说话：“……”
    “院子的事情我会给你处理。”沈令严说，“前提是你暂时别想这些了，嗯？”
    他的声音很温柔。
    林飒听得有些恍惚，点了点头。
    沈令严把车停在了一家水果店前，竟然真的进去买了一整筐的柿子。
    林飒本以为他刚刚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竟然来真的。
    回到湖墅之后，沈令严把柿子弄进了家里。
    林飒路上冷静了十几二十分钟，回来的时候正常多了。
    晚上洗完澡收拾完，已经凌晨了。
    林飒刚准备没多久，沈令严洗完澡来到了她的房间。
    他直接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然后，一条胳膊很自然地搂过了她的肩膀。
    林飒没躲开，甚至还往他怀里靠了靠。
    “冷静下来了？”沈令严问她。
    林飒：“嗯。”
    沈令严：“你之前替林湛还赌债，就是因为那间院子？”
    林飒：“……哦。”
    沈令严：“为什么？”
    林飒：“房子是我爷爷他们亲自盖的。我一直在那里生活。”
    沈令严沉默了片刻，又问她：“你父亲是怎么走的的？”
    林飒：“哦，肾衰竭。”
    沈令严：“……”
    林飒见沈令严露出了同情的表情，竟然笑了起来。
    当然，她笑不是因为感动，而是讽刺。
    他这样的人，也会有同情别人的时候吗？
    如果他真的这么有同理心，当初也就不会做出那种事情了。
    “沈先生在同情我吗？”林飒笑着问出了这个问题。
    沈令严没回答她的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随后问：“你母亲这些年从未联系过你？”
    听到他问这个问题，林飒的脸一下子就变了。
    提到那个女人，她的情绪总是稳定不下来。
    “对我来说，她是个死人。”林飒这句话，没有任何温度。
    沈令严知道，自己大概是戳中了她的痛处。
    轻叹了一口气以后，沈令严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不问了，睡觉吧。”
    “沈先生……”
    林飒似乎对刚刚问题的答案很执着：“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不是心疼我了？”
    沈令严：“如果我说是呢？”
    林飒抬起手臂缠住了他的脖子，“如果沈先生心疼我的话，以后就好好保护我吧……”
    “嗯。”沈令严说，“睡吧。”
    他将林飒摁到了枕头上，然后动手关了灯。
    林飒窝在他怀里还是不规矩，身体扭来扭去的。
    沈令严被她这样蹭着，声音很快就哑了。
    沈令严：“别乱动，还想不想睡了？”
    “沈先生。”林飒指尖地似有若无地划过他的皮肤。
    明明是一个很小的动作，但是被她做出来，有种别样的味道。
    “看来你是真的不想睡了。”
    “沈先生，如果有人欺负我，你会保护我吗？”
    即使这样，林飒也没有半分羞赧。
    她直勾勾地看着沈令严的眼睛，然后问出了这个问题。
    沈令严听到林飒这么问，又想到了她昨天晚上的梦话。
    他一只手贴上她的脸，“我的女人，谁会欺负？”
    “谢谢沈先生。”说完这句话，林飒主动……
    到最后一步的时候，沈令严还是忍住了。
    想想她今天在院子里颓废抽烟的样子，他没再继续折腾她。
    林飒被沈令严抱在怀里，缓缓阖上了眼睛。
    沈令严今天对她极其有耐心，她想了想，大概是因为男性所谓的救世主心态在作祟。
    她之前看过一段话，大概意思是说很多人都喜欢通过拯救别人来体现自己价值。
    她表现得如此依赖他，他应该会很开心吧。
    林飒觉得自己真够恶心的，又恶心又卑鄙。
    燕元……对不起。
    林飒在心里默默说出了这句话。
    她想，等这一切结束了，她一定会去找他的。
    看，她现在已经睡在沈令严的枕边了。
    接下来的事情……应该也很快了。
    沈令严抱着林飒，明显能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越来越僵硬。
    她即使睡觉的时候也这么紧绷着身体吗？
    沈令严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神情有些复杂。
    顾北承几次问他是不是对林飒来真的了，他虽然没有回答过顾北承的问题，但所作所为，已经给了答案——
    连他自己都觉得很意外。
    一个刚认识不过几天的女人，他竟然可以为她做到这个份儿上。
    之前薛彬和荣徐提醒他要注意林飒接近他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这点，他也怀疑过。
    可是现在，这些疑虑全部都被打消了。
    翌日早晨。
    林飒习惯了睡懒觉，她演出基本上都是晚上，所以基本昼夜颠倒，白天会睡到午饭时间才醒来。
    而沈令严是个生活极其规律的人，林飒这样的作息，他自然是不能忍的。
    沈令严是六点半醒来的。
    本来刚醒来就想把她叫醒，想了想又觉得太早了。
    快七点半的时候林飒还没起，沈令严直接把她叫醒了。
    林飒有起床气，很严重的起床气。
    她平时一个人生活习惯了，被人叫醒之后，起床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林飒睁开眼睛，随手抄起枕头来就朝着沈令严砸了过去。
    这一下，直接招呼到了他的脸上。
    沈令严目光沉了下来，他手里捏着枕头，死死盯着她：“你确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滚。”林飒根本不吃这一套。
    她丢下这个字，用被子蒙住了头，准备继续睡觉。
    沈令严哪里被人骂过“滚”？
    三十多年，头一回有人这么大胆地跟他说话。
    沈令严阴沉着脸走到床边，将手里的枕头扔到了，然后动手掀开了林飒蒙在头顶的被子。
    “擦。”
    林飒刚刚有了一些睡意，再次被人打断，直接爆了粗口。
    她平日里本身就不是特别文明的人，暴躁起来的时候更不会注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