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不救她
云筱萱起了个大早,去溪边捉几条鱼,准备给燕灵做早点,给她个惊喜。还不待上岸,云筱萱柳眉蹙起,轻叹口气,唤道:“出来吧。”
“参见郡主。”
数名影卫从林中跃出,俯首跪地,为首的高大身影捏着拳头,垂着脑袋,虽瞧不见脸,却也知他此刻情绪极为不妥,似随时要发作。
“属下无能,属下该死,求郡主,赐我死罪。”
云筱萱却道:“阿修罗,本郡主是不会赐你死罪的,其余的也是。”
“既如此,那便属下,自个来,”阿修罗高举障刀,其余几人也随之举刀,对准脖颈,“唯有自刎,不负云家。”
“住手!”
不待阿修罗动手,云筱萱一手握住刀身,鲜血从掌心溢出,她心中喊疼,面上不动声色,厉声喝道:“我留着你们的命,自有我的用意,擅作主张,你这是违令。”
“属下不敢。”阿修罗又是连连磕头,其余影卫同样跪地不起,毕恭毕敬。
“我有要事同兄长交谈,可能要回趟大都,”云筱萱松手收进衣袖,又吩咐道,“你接我指令,护送一人归家。”
“属下领命。”阿修罗抬首,却见她细颈有道昭着的红痕,怅然若失,怔怔的没能说话。
云筱萱见其视线肆无忌惮,掀袖遮掩红痕,怒道:“再看剜了你的眼珠!”她竖起两指,假意要戳他双目,他只是俯首不语。
云筱萱命令道:“罢了,都随我走。”她见旁侧停了几匹马,欲提绳上马,刚坐上去,两腿发酸,下身撕心裂肺的痛,尤其是那处肿得惊人,回去还得涂膏药,却是幸福大过疼痛,心中又不免留念那个流氓。
“备轿。”儿女情长先放一边,现下她有更紧要的事要做。她临行未曾瞧过燕灵一眼,恐下不了决心离开,只愿腻在燕灵身侧。
燕灵醒来已然日晒叁竿。她换了身新衣衫,坐于轿上,其中一位下人为她扇风,另一位则为她捶腿,不仅瓜果伺候着,点心备着,且有清凉解暑的酸梅汤,融入舌尖,又酸又甜,小日子舒服得不行。
“这是我家小姐留给你的。”
下人递上册名为《龟息功》的书籍,翻开一瞧,注有段横竖不平的小字,且有几分潦草:
“免得你往后又掉水。——云筱萱”
燕灵心中一暖,欲看书中内容,恰在此时,书页中掉出张银票,赫然印着一万两。她以为是眼睛出事了,笑着摇首,揉揉双目,再瞧一遍,又颤巍巍点了数遍。
“请问下,最近的大夫在哪?我要去看眼睛,我快瞎了。”燕灵指着银票,惊得连嘴都合不拢。
下人说:“我家小姐说给你作点心钱。”
“点心钱?!”燕灵吓得险些掉了银票,慌忙将纸搂在怀中,推给二人,“还给你家小姐,我同她是正经关系。”
另一下人说:“小姐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这笔钱你安心收下,无须纠结。”
“无功不受禄。”燕灵揪着银票,不安地嘟囔着。
“你救了小姐一命,便是云家的上上客,”外头阿修罗提道,“燕小姐,你家到了。”
燕灵本欲再说些什么,迷迷糊糊地被人送回家,她拿着钱,徘徊不定,决定将银票先收起来,下回见着本人再还。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不远六九的声音传来,扑着投入她怀中,隐隐带有几声啜泣。燕灵抚摸她的脑袋,柔声道:“我又不是第一回夜不归宿,怎个你担心成这般?”
“你带着伤回来的。”六九心思灵敏,见她状况同以往不同,又坐着轿子回来,定是出什么事了。
“你想太多,我去喝酒,路上摔了一跤罢了,”燕灵哄道,“擦擦眼泪,该进去了,免得大娘以为我欺负你。”
“嗯……”六九点点首,心中却不是个滋味,今非昔比,小姐已不是什么都会同她讲了。
“小馄饨还没起身吗?”燕灵顺口问道。
六九捂嘴惊道:“啊,小九不晓得。”
“你很少这般大意的,”燕灵也没责备她,只是轻声笑道,“我们瞧瞧她去,一夜不见,也有丝想念。”
“呜……不了,”六九婉言拒绝,又关切道,“小姐你饿了吗?小九给你做吃的。”
燕灵劝说道:“不必了,我回来路上吃过了,倒是你,定是熬了一夜没睡,回房歇息去吧。”
“可小姐,小九……”她欲再说话,燕灵佯怒,她便败下阵来,“小九晓得了。”
燕灵不愿见她难受,安慰道:“好好歇息,我保证过几日给你个大惊喜。”
“那小九便等着小姐的惊喜了。”
燕灵告别六九,独自前去小馄饨的房间,却见房门大开,进门一看,不见人影,又深入察看,来到木屏风前,还未探身,便闻娇声悠悠传来。
“阿灵,嗯哼……”
此声虽轻,却柔肠寸断,带着似水般的柔情,直酥到人软了腿,颤了肝,叫人把心掏出来都心甘情愿。燕灵闻声大惊,大步来到屏风后,眼前情景令她目瞪口呆,挪步不得。
小馄饨仅着白色中衣,神色恍惚,双颊绯红,绛唇溢出兰气,夹着腿侧身卧于地上,露出一侧香肩。她喘气愈烈,凤眼一挑,既纯又欲,媚骨天成。
小馄饨见有人来了,起身相迎,却连合欢襟的带子都掉了,她提着雪乳,勾勒出美妙的乳沟,轻咬绛唇,眼眶含泪。
“阿灵……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