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和我说实话，你现在做的课题是不是很重要？”
    若是不重要，学校方面压根不会关，若是不重要，哪里需要这样对参与人员严格把关。
    “如果就是一个博士生的毕业课题，学校犯得着这么抓着吗？你肯定没和我说实话。”慕暖不由得一跺脚，急了，“你就会骗我！”
    陆云深听的呵呵笑，干脆承认了。
    “小暖，什么时候你这小脑袋瓜也变聪明了。”
    “你还笑～！”
    “不笑，我和你说实话，是挺重要的。”
    具体怎么个重要程度，陆云深没说，被慕暖逼问的紧了，也就淡淡的“暂时保密”四个字打发。
    “参加不参加，考虑好了吗？”
    陆云深又问起资料的事儿，“看得怎么样了，看完了没有？”
    “差不多一半吧，最近上课时间有些多。”
    “哦，那是不是收获挺大的，看完我给你的资料上课脑子更清晰了有没有？”
    还……真有！
    可是心里憋着一股火，慕暖哼哼着不愿意承认。
    “你别得意。”
    “你若是参加了课题，我保证，小暖，你将会获得大学里最大的一笔知识财富，这是本科五年都学不到的东西。”
    “也许参加完这个课题，你还能有点启发。”
    “什么启发？”
    老实说，慕暖被说的十分心动。
    陆云深把一切诱惑条件说的太好了，好的让她觉得，自己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那就是傻逼。
    可是，她隐隐总有一种感觉：好像一答应，就会掉坑里去。
    “你让我再想想，起码给我考虑一晚上呀。”慕暖脑子乱糟糟的，没敢立刻应下来。
    陆云深却下了最后通牒，晚上十点是最后截止时间。
    慕暖一个人坐在图书馆，捧着眼前一堆资料，一个字都看进去。
    眼前熟悉的医学专业名飘来飘去的，各个器官好似成群结队从书面上浮起来，手拉手在她面前跳着小人舞儿，一个精神抖擞，画面又趋于平面化。
    “唉……”
    慕暖趴在桌子上叹气。
    好纠结，好烦恼。
    明明才上大一，为什么要考虑这样的事情。
    别人眼里的大一新生，不是该吃吃该喝喝，得了空谈了恋爱，再得了空出去浪一把的吗？
    怎么到了她这里，一切就变了味儿似的。
    “好烦啊，扔硬币吧。”
    慕暖瞅着四周都是低着头认真看书的，于是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个硬币，想了下，改成了旋转。等硬币转停了，正面朝上就答应。
    “若是反面……”
    硬币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花的一面朝上。
    慕暖纠结脸更身，却拿出手机，给陆云深发了一条短信。
    “我参加。”
    反面也舍不得放弃这个机会啊！
    她纯属自己给自己找烦的，纠结和不纠结的结果一个样儿。
    陆云深收到短信立刻回复了，“回去把表格填了，晚上十二点前发给我，明天纠结中报名了。”
    慕暖又是一个紧张，收到了邮件立刻把东西收拾下，直接朝着寝室冲回去。
    ……
    寝室门开刹那，音乐震天响。
    慕暖打了个招呼，门一关，直接奔回自己位子。
    之后，拿出电脑，开始下载表格。
    之后，就是安安静静坐那儿认真填写表格去了。
    “现在几点？”李想脸上面膜刚敷上，看着慕暖的背影眨眨眼。
    “八点半吧，噢不，准确的说是八点三十九分。”李琴清给李想报时。
    两人对视一眼，觉得今天真是奇了怪了。
    本该在寝室捧着电脑不离手的蓝思颜破天荒出门了，本该在图书馆奋战到闭馆最后一秒的慕暖提早回来了，这事玄幻的……
    “思思出门时怎么说来着？”李想把眼睛那一块也盖住了，直接张着樱桃小嘴吧唧。
    想了想，自己就把蓝思颜走之前的话说圆乎了。
    “我要是记得没错，思思那丫头当时说：我有事出去一趟。”
    李琴清脑袋趴在课本前，瞄着一对好像挺熟悉又好像很陌生的专业词，纠结的头疼，闻声，“啊”了下。
    “是这么说的。”
    “不对劲。”
    李想摇头，一把撕开了眼睛上的眼膜。
    “怎么不对劲了，思思总是出去啊。”
    “以前出去她总说是出门一趟，哪一次不是在学校里溜达？这一次破天荒改了口头禅，出去……我怀疑她出校门了。”
    一番辩证分析，李想嘿嘿笑，“我仿佛嗅到了春天的气息。”
    李琴清：“……”
    “傻孩子，要学会善于观察生活。”
    李琴清：“……”
    边上两个室友说什么慕暖一概不知，她全身心投入到填写陆云深给她发来的表格中。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表格复杂繁琐，整整有三张。
    而每一张上面所要求填写的内容，都是她之前从未听说过的。
    “按要求填写人体特征审查？”
    “对血液样本的认识清晰度了解多少？”
    “人类组合基因的认识程度如何？”
    ……
    一个个看下来，慕暖头皮发麻，她一个都不会。
    这都什么表格内容啊！
    欲哭无泪，慕暖只好做求助。
    “哥，你有没有发错表格？”慕暖将表格做了截图，重新发给了陆云深。
    三秒钟不到，陆云深回复了一个笑脸，“没错，就是这一份，好好填写就行了。”
    慕暖：“……”
    关键是她看不懂啊！
    看不懂又要怎么填写！
    “我不会。”这回真是可怜兮兮的了。
    陆云深那边消息顿了下，之后说：“哪一栏不会，我教你。”
    慕暖：“我全都不会。”
    陆云深盯着表格看了一会儿，恍然想起慕暖现在才大一，不由得笑了。
    “我忘了你才大一，本科生没有涉及这方面的。”
    慕暖：“……”
    这叫什么话！
    “那你还叫我参加你的课题！”
    “给你长见识，肥水不留外人田。”
    慕暖被说的一阵心虚，总感觉陆云深是假公济私了。
    “一个个来，我现在教你。”
    慕暖再次投入复杂表格的填写当中去了。
    这一弄，直接弄到十一点半。等全部填写完，她后背竟然出了汗。
    完全是被吓的。
    太特么可怕了，感觉被活生生宰了一遍似的。
    “你以后当了医生带实习生的话，一定很可怕。”
    “说不定带的就是你。”
    慕暖又吓出了一身汗。
    她一点都不想要。
    兄妹俩聊天就此结束，慕暖准备去关聊天窗口。
    就在这时候，好几条信息一起齐齐向她发过来。
    随即连着三个抖动窗口提示。
    信息来源：顾靖霆。
    慕暖：“……”
    安静了一会儿，她给回复了一条，“有事？”
    一开口，对面立刻炸了。
    不知道是不是慕暖的错觉，她好像看到一个愤怒的小人在键盘前噼里啪啦一个劲儿的敲。
    信息自动滚条一样的，她差点没看过来。
    “你在干什么？”
    “你去哪儿了？”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手机没电了？”
    “不可能，我还打得通。”
    “那就是故意不接！”
    “哼！”
    “我看透你了，女人的本质！”
    ……
    慕暖：“……”
    女人的本质是什么？
    这歪理一大堆的话到底是哪里学来的，以前挺正常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变这样了。
    “我十二点断网，先不说了。”
    慕暖直接下了qq，接着关电脑。而后揉着有些酸的肩膀走去拿洗漱用品。
    ……
    还在电脑前等着回复的顾靖霆，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十分钟后，终于等不住了。
    悲催的，他才发现，慕暖的qq头像已经暗了。
    或者说，早在十分钟之前头像就变成了灰色。
    只是他专注点一直在窗口等着回复，压根就没注意到。
    这会儿看到了，明白了。
    心里憋屈的一万头草泥马在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