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谢谢就完事了？
    难道不应该有一些其他表示吗？
    还有……小伙子这称呼是什么鬼，他好歹也有个名字啊！
    然而……
    慕成衍道过谢就此事搁下了，转而和陆嘉行交代起有关文物方面的事情，翁婿俩说的十分投入，完全就是将他当作一个外人摒弃了。
    顾靖霆在病房里待了差不多半小时，感受到的就是自己一个人的孤零零的悲凉气氛。
    慕暖推门进来时，就看到顾靖霆憋着一张脸，情绪不太高。
    她拿着手上的吃食一愣，下意识喊了声，“外公？”
    谈话随即停止，慕成衍和陆嘉行眼神示意了下，转头和慕暖笑，“暖儿回来了。”
    “嗯，买了些粥和容易消化的小吃。”慕暖将东西拿到病房里的饭桌上，一一打开，“医生虽然说您没什么事情，但是有些轻微的擦伤，还是要养一段时间的，这段时间就不能吃的太油腻。”
    “嗯，听暖儿的。”
    云舒帮着去拿碗筷，借着就给慕成衍把粥端过去了。
    慕暖把另外一份粥的端到了陆嘉行跟前，笑说：“爸您也吃一些，他们说您这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救援成功后，慕暖就跟着大部队一起赶往了医院，之后却被陆嘉行拦住了，一切跑上跑下的体力活就她爸一个人干了。
    等回过神，慕成衍已经被安排进了病房。
    陆睿这才偷偷告诉她，她爸脸色不太好，一整天没吃饭。
    慕暖就心疼了。
    “爸，您自己的身体也注意些，怎么能不吃东西呢！”看着陆嘉行有些发白的嘴唇，慕暖心中自责。
    若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这么拼的吧？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陆嘉行一愣，暖流滑过心尖，忍不住摸了摸女儿的头发。
    “暖儿，带顾靖霆去吃个饭，我这里没什么事。”慕成衍突然开口。
    ……
    等坐电梯下楼，再走出医院大门，身边的男人总算是露出了笑容。
    笑得有些说不出的意味，可具体为什么如此，慕暖看不明白。
    怎么看，都觉得……贱兮兮的。
    “想吃什么？”外公有令，她自然得好好招待。
    “这一次谢谢你了，说起来我是应该请你大吃一顿的，顾靖霆，真的，谢谢。”
    慕暖心里有感激，但更多的是温热的情感在饱涨着。
    她好像，对他的感情热了几分。
    可在顾靖霆看来，此时的女孩儿一张脸过分冷静，说感谢的时候，脸上一点激动的情绪都没有。不仅如此，眼神太纯粹太自然，就好像他顺手帮她捡了钱包，她跟他道谢一样。
    想到这儿，男人一颗心又觉得不好了。
    这道谢敷衍的基因难道还能遗传不成？
    “没诚意。”
    不高兴，不乐意。
    “我这么为你，难道你就说一句谢谢？”
    “我这么好打发，这就完事了？”
    “慕暖，你这心可有些硬了。”
    慕暖被说的一阵心虚，想了好一会儿没想到该怎么去感谢，于是抬头说：“要不，我给你……”
    “给我什么，你吗？”
    男人声音有些低，压着她耳朵边呢喃的。
    慕暖后半句话直接就给咽回去了。
    想说“我给你织一件毛衣”的话，没了说的念头。
    “我，要我吗？”慕暖笑了下，扯了扯嘴角，眼神变了变。
    看到对面人毫不犹豫的点头，她的笑就有些冷了。
    一种她果然不该期望太高的心思再次浮现。
    “我……”真是想太多了。
    “不行，没有这种说法。”
    “怎么就不行了，我们男女朋友做一做不是很正常，你怎么总拒绝我。”
    拉着往前走的人，顾靖霆有些气闷，烦躁的情绪也跟着涌上来。
    慕暖直接“呵呵”了。
    “你还知道我们是男女朋友？”
    “啊。”
    “男女朋友有拿这种事做交换的吗？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回过味儿来，顾靖霆恨不得甩自己一个大嘴巴。
    特么的，说了什么胡话。
    随即赶紧追上去，“暖儿，我不是那个意思啊，那不是那一晚在酒店被你撩的吗，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
    顾家知晓自家出风头的事情已经是第二天了。
    一大早看新闻和报纸，社会头条和财经板块，居然都是顾靖霆的脸。
    再一看内容，顾老爷子气的差点没摔了眼前的烟灰缸。
    “干的什么事情！”
    在顾老爷子看来，自己孙子干的事简直就是胡闹。
    “亲自跑去山区救援，他能耐了啊！”
    “给我打电话把人叫回来。”
    顾老爷子气的早饭没吃，端坐在客厅沙发上，眼睛紧紧盯着报纸，正在仔仔细细的浏览着新闻。
    顾靖霆接到电话，有些诧异，“爸？”
    “小子能耐了，追人都用上顾氏团队了啊！”顾建国电话接通，一顿调侃，对自己这大儿子的印象也跟着有了一轮新的刷新。
    “以前就觉得你不成熟，眼下再看，我果然是有先见之明。”
    就这脚不沾地做事不牢靠的样儿，说出去都有些丢人。
    “和你弟比起来，你简直……”
    “打住！”顾靖霆揉着耳朵有些不耐，“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
    翘班一天，公司里一堆事情等着呢！
    顾建国哼了声，这才正色说正事，“赶紧回来，你私自调用直升机的事情你爷爷知道了，打不死你！”
    顾靖霆：“……”
    身为亲爹却一心想看自己儿子被教训的，这究竟是怎么个扭曲的心态？
    顾靖霆直接回了家。
    刚一进门，顾老爷子脸色一拉，起身就走，“跟我去书房。”
    “啧啧……”顾建国拿着小锄头和浇水桶，投过去一个无能为力的眼神，哼着小曲儿去了花园。
    顾靖霆跟着自己爷爷进了书房，随后把门给带上了。
    “自己说清楚。”
    三架直升机，这样大手笔的救援，搁在他们顾家……
    顾老爷子揉着眉心有些头疼，“顾家世代从商，从没有和军事方面有瓜葛，你那一架军用直升机是怎么回事？”
    顾靖霆神色一闪，有些无奈：老头子眼真毒，这都看出来了。
    “我找瑾容借的。”
    “你！”
    顾老爷子气的拍桌，“你竟然敢做这事情，瑾容的处境你不是不知道，正是关键时候，你竟然犯浑让他公物私用！”
    “这事儿瑾容说没问题，我问过情况。”
    “他说没问题就没问题了！你是他大哥，你一句话他当然说没问题，你就不想想他的难处……在江家已经是委屈了他，我们没帮着他就是对不住他，以后别拿顾家的琐碎小事去烦他。”
    “爷爷，”顾靖霆脸色不太好，“他是我弟弟！”
    “瑾容姓江。”
    ……
    一场谈话不欢而散。
    顾靖霆开车直接冲出顾家大门，一路疾驰开到了云大。
    回神过，才想起来今天周末，慕暖并不在学校。
    烦躁的拿出手机，盯着屏幕的电话号码许久，才按下了键。
    电话嘟嘟好几声才接起，慕暖的声音有些闷闷的，音色不清。
    “喂？”
    夜色暗黑，房间里的窗帘都被拉上，慕暖整个缩在被窝里，睡的迷迷糊糊的。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声音，她才拿下手机看了眼。
    还在通话中……
    “有事吗？你怎么不说话？”慕暖有些奇怪，按照以往时候，电话一通，他说的比她还欢快。
    像这样子沉默不语的时候，很少，但是每次都好像是有事情的。
    “你怎么了？”慕暖意识回笼，意识到电话那一端的男人大概是有什么事情了，而且肯定心情不太好。
    “顾靖霆，有什么事情吗？”
    “你说，我听着。”
    声音软糯又带着娇，隔着电话，暖暖的丝丝带痒。
    顾靖霆的烦躁情绪一下子就被治愈了一半，顿了顿，问：“暖儿，你今晚出来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