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牧听到他的回应，挂断电话之际，不禁弯唇浅笑。
    这种血浓于水的感觉，真的很难以形容。
    他看着孩子躺在保温箱里，脑海中浮现的竟然是自己小时候骑在乔远贤肩膀上的画面。
    或许，这辈子不为人父，永远也不知父母恩。
    他和乔远贤针锋相对了十几年，如今小小牧的出现，似乎成了他们之间破冰的关键。
    这样，真好。
    ……
    滨城，午后三点。
    凌万邢来到酒店公寓的十二层，打算和宛佟见一面。
    这两天和她重遇，他步步为营，小心算计，为了避免引起她的反感，所以到现在也没有主动要过她的电话号码。
    而彼此这样的相处方式，凌万邢也乐在其中。
    权当是一场重新相识相知的过程，有没有她的号码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然而，苏宛佟并不在公寓。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走廊另一端的电梯传来提示音。
    凌万邢站在走廊侧目看去，就见苏宛佟优雅的身影走进了视线。
    见状，他徐步上前，细致打量着她，“宛佟，忙完了？”
    苏宛佟的脚步渐缓，微一颔首，“刚忙完，你来找我吗？”
    “嗯，我不知道你的手机号，所以过来等你。”
    苏宛佟眸光微闪，捏着手包的指尖也不经意紧了紧。
    其实凭借凌万邢的能力，想要知道她的手机号易如反掌。
    但他却没这么做，反而选择了最笨的方式在这里‘守株待兔’。
    她抿了下唇角，并未提及手机号，顺势问道：“特意来等我，是有事吗？”
    闻声，凌万邢舒展眉心，眼角染了笑意，“看样子，你也不知道丫头已经生完孩子了？”
    苏宛佟顿时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会？不是还有三个月才到预产期吗？”
    “乔牧打了电话，据说丫头昨晚摔了一跤，早产了。”
    苏宛佟倒吸一口冷气，“摔跤？严不严重？”
    凌万邢见她一脸紧张，又连忙安抚，“丫头没事，孩子已经生下来了。所以我打算今晚回郦城，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要，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回去！”
    事关凌梓欢，苏宛佟从来不敢马虎。
    她迅速回到房间并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匆忙之下不到五分钟就拎着一个行李包走出了更衣间，“我可以了，走吧。”
    看得出，苏宛佟很着急。
    凌万邢看了看腕表，上前将她手里的行李包接过来，“你别急，我定了七点的航班，时间还早。”
    这样的安慰，并未缓和苏宛佟紧张的情绪。
    她站在原地垂着头，自责的喟叹声溢出嘴角，“明明前几天我才和欢欢联系过，她说预产期要在明年一月份。
    这才短短几天，怎么就摔跤了呢？这孩子从小就活泼，怀了身孕也不注意，我听说早产对身体影响很大，这种时候我又不在她身边……”
    凌万邢看着她兀自喃喃的愧疚模样，蓦地很心酸。
    只因为她的那句‘听说早产对身体影响很大’……
    他恍然发觉，年近四十的宛佟，跟了他这么多年，却连个自己的孩子都没有。
    所以连生孩子这种事，也大多是‘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