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既允了我来，何时来又有何妨？”祁晴鸢笑道，一点儿也没有昨日那番胆小羞涩之意。
    果然这姑娘昨天就是把那些人当猴耍。
    “晴晴，不得无礼！”祈夫人低声喝道，苏绾歌急忙摆手。
    “祈夫人别着急，今日祈夫人会同祁姑娘一道来，怕也是有事吧。”苏绾歌笑道，心下却是不知该说自己运气好还是剧情狗血。
    如果没有张敏之那番话，没有万俟无生昨日把她赶出去，只怕这对母女找上门来，她还一头雾水，不过现在看来，她似乎猜到了前者。
    祈夫人笑了笑，神情却有些复杂：“今日来确有些事想同王妃请教。”
    苏绾歌暗叹口气，已经能猜到她要说什么：“既是请教，祈夫人不妨直说。”
    祈夫人微微点头：“是妾身冒昧，斗胆向王妃求证一事，前头王爷上书，说王妃乃是被苏家强夺进府抚养长大，为的是替苏家真正的大小姐挡灾，不知可是真的？”
    苏绾歌点头：“王爷不是公私不分之人，这事确是真的，只是如今邺都无人相信，都以为是我懂什么妖术，魅惑了王爷，却不曾想过，我若是真有这么大的本事，何不保下苏家，也省得现在这样。”
    苏绾歌没把话说完，她相信祈夫人知道邺都近来有些什么样的流言，昨天花宴散了，钱氏留她吃晚饭，可不仅仅是吃饭那么简单，邺都好些事都跟她说了说，因此她知道，祁参赞此人是十年前升迁进邺都的，此后一直在翰林院。
    按说他不过二十来岁就能从地方升迁到邺都，必然是有几分真本事，可他在邺都十年，愣是在参赞的位置上没挪动过，不仅如此，祁家的老夫人在到邺都的第二年就去寺里吃斋念佛了，还捎上了只有六岁的祁晴鸢，而眼前的祈夫人深居简出，没有丝毫通过妇人交际给祁参赞迂回谋前途的意思。
    更叫人不解的是，祁参赞的儿子祁晴沦已经十七了，祈夫人还是没有给他娶亲的打算，祁晴鸢也快十五了，祈夫人竟也一点儿打算都没有，只隔些日子和几个偶然认识的夫人小聚一番，才旁人知道，邺都还有她这号人。
    但要说她平日里究竟在忙些什么，便是和她交好的几位夫人也不知道，着实是个怪人。
    因此今天瞧见祁晴鸢如同变了个人，她也没有丝毫意外，这样古怪的家庭环境，养出个不一般的女儿很正常吧。
    祈夫人听苏绾歌说完，低头叹了口气，再抬头便问道：“那王妃可有见过生母？”
    “并未见过。”苏绾歌摇头，猛然觉得这样拖拉真不是个味儿，于是金香道，“前几日王爷不是拿了块玉配回来，说是从母亲尸骨上寻到的。”
    金香早听过万俟无生的吩咐，听了这么大会儿也听出来味儿，见苏绾歌提起，急忙点头：“奴婢收着呢，王妃可要瞧瞧。”
    “去拿来吧。”苏绾歌点头，“祈夫人一再问起，想必也想见见。”
    金香到里屋去拿玉佩，苏绾歌看着满脸复杂的祈夫人，还有她旁边满脸好奇的祁晴鸢，笑了笑道：“前些日子我同王爷去过闲鹤观，王爷便顺口问了张天师，我可还有亲人在世，张天师只道到了邺都就能遇着。”
    苏绾歌叹口气：“祈夫人今日会来，可是家中有人同我相像？”
    只是昨日见过祁晴鸢一面，才说上那么两句话，祈夫人就能找上门来，凭着的不就是这张脸，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昨日祁晴鸢会特地央了定远侯府的两位姑娘配她一块进屋里去瞧她。
    不过这姑娘还真是胆大。
    苏绾歌话刚说完，不等祈夫人回答，祁晴鸢就先开口：“王妃真聪明，我自小就在祖母哪里瞧见幅画像，画像上的人和王妃十分相像，祖母说那是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