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不认识路灵的玩家就算了，林云展、齐乐乐、罗娉这三个认识路灵的人，先是听到她熟悉的声音感到很不可思议，随后一抬头发现真的是路灵，心里的震撼与茫然让他们的表情呆滞的像个傻子。
    不是，难道我精神药剂喝多了出现了幻觉？
    林云展狐疑地看向齐乐乐，可惜齐乐乐比他还呆，以致于当着他的面从空间取出一瓶理智药剂给自己猛灌了一瓶，随后还给了自己两巴掌。
    林云展：“……”
    “你没事吧？”林云展复杂地看着齐乐乐，他之前一直以为她是一个聪明理智有决算又不失狠心的女人。现在看来，这个理智有待观察。
    “没。”齐乐乐木着脸。
    “要不过去打个招呼？”林云展看向正在给一群诡推销的路灵，问她。
    “你觉得现在的这个人还是她吗？”齐乐乐指着和诡谈笑风生的路灵反问。
    林云展沉默两秒，说：“你是没见过你妹和怪物谈恋爱的样子。”
    齐乐乐：“？？？”
    见齐乐乐一脸震惊，林云展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说：“上个副本，她和一个表面皮相不错的怪物谈恋爱，最后怪物在她面前露出了真面目她还能亲切地和对方甜甜蜜蜜继续相处。”
    “跟那时的怪物相比，这种场面不算什么。”林云展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膨胀了说出这种话。然而在他看来，现在的路灵确实像他说的那样，这种场面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你要不也来一瓶？”齐乐乐从空间取出一瓶理智药剂。
    “……我很理智，很正常，不需要！”林云展无语地再三强调。
    齐乐乐：“我觉得你不理智，你见过哪个和怪物相处过后还活着的玩家？”
    林云展：“你妹。”
    齐乐乐一噎，“别乱说，她不是我妹。而且你看她现在…”齐乐乐指向路灵，“你觉得她正常吗？”
    林云展点头：“正常啊。”
    齐乐乐：“你不正常，要不来一瓶恢复一下理智？”
    “……”
    “反正我觉得她不是路灵，她是披着路灵皮的诡！”齐乐乐忽地狠狠道，看向路灵的眼神满是复杂。
    林云展沉默了两秒，说：“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你再好好看看，我觉得她就是路灵。”
    齐乐乐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确定，若有所思地看向路灵，恰逢路灵扭头，她就这样猝不及防和她对视了一眼。
    “草！”齐乐乐回神后没忍住低着头爆了一声粗口。
    林云展：“……”
    “还真是她！”齐乐乐低声喃喃，那熟悉的眼神，仅一眼就让她发现她还真的没有被换。
    但是，“她现在到底什么情况？”齐乐乐皱眉。
    林云展闻言知道她冷静了下来，抬头看了路灵一眼试探道，“要不你去问问？”
    齐乐乐上一秒还纠结忧心忡忡的表情，听到他这句话后当即一冷，淡淡道：“我说了我和她关系不好，不管她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都不会再和她产生交际。”
    “你不担心？”
    “我担心她干嘛？”齐乐乐不耐，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
    “就算你不担心，你的父母之前也是她的父母吧？他们就没交代几句让你照顾她？”林云展循循善诱。
    齐乐乐迟疑，无意识地摸着手腕间不起眼的黑色枯枝样式的手镯。
    她想到的父母不是她的亲生父母而是养父母。说来前十几年她的养父母对她的确很好，但这种好中却夹杂着算计和愧疚。
    如果不是她偷听到他们的谈话，她根本不敢相信他们不是她的亲生父母。甚至他们是故意将她和路灵调换的，本意是想用她来换路灵的命！
    齐乐乐眼中闪烁着恨意，就算他们临死前后悔，将整件事告诉了她还没来得及对她造成伤害她也不会原谅。
    事情没发生不代表没对她造成伤害。所以找到路灵时，齐乐乐没忍住心中的恨意和恶意，强行激她回丰灵路让她接受自己原本的命运。
    后来在图书馆副本看到路灵还活着，齐乐乐心里说不上什么感受。
    一边想着养父母说的那些话会不会是假的，或许当初他们和那位梦中神仙约定的事并不存在，毕竟做梦被神仙送子这种虚幻的情况怎么看都不靠谱。
    哪怕现在的齐乐乐接触了这个世界的另一面，知道这个世界有神也不觉得神会理一个普通人。
    所以对养父母的话她只当一个故事听，可就是觉得心寒！如果说养父母不想履行约定害怕失去了路灵这个亲生女儿才将她和自己调包的，这岂不是说她的作用是替路灵挡灾？
    要知道后来的丰灵路可成了鬼城，假如那个神存在也是邪神，到时履行约定没准就是死路一条。
    故而就算养父母死的早还将这件事告诉了她，让她跟随其他人搬离丰灵路再也不要回来就当这件事不存在的齐乐乐也怨恨他们。因为到死，养父母都没有给她透露过路灵和她亲生父母的下落！
    她找了好久，几乎花光了他们给她留下的所有遗产才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找到了路灵。
    看到路灵的第一眼，她不敢相信她是养父母的孩子，因为他们长的并不像。但那如出一辙不健康的身体却告诉齐乐乐，就是她！那个她害得她和自己亲生父母分离的罪魁祸首！
    齐乐乐没有犹豫，第一时间找上自己的亲生父母递上亲子鉴定报告，又和他们说了养父母的事，让他们将路灵送回她该回的地方。
    那会儿她嫉妒路灵活的天真，故意隐瞒了丰灵路是座鬼城的消息和养父母与不明人士达成的‘二十年后无论在哪都要将他们的孩子送回丰灵路，不论生死’的约定。
    看路灵如她所愿的回到丰灵路，齐乐乐即紧张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期待。她希望那个约定是假或者不会伤及性命，又觉得路灵死了也活该，就像她那早死害人的亲生父母。
    可她没死，还和她一样成了玩家。
    齐乐乐失望有，却不会再主动上去招惹路灵。她有自己的底线，在将路灵送回丰灵路后她就自觉和她以及过去的生活说了再见。
    即使再看到路灵她心里不满，也顶多在嘴上抱怨几句。
    但现在她似乎连抱怨的理由也没了…齐乐乐摸着腕间简陋如枯枝一样的黑镯。这是养母临走前给她，说是神仙给她调养身体的，希望她收下后不要恨路灵，她什么都不知道。
    这镯子她先前留着一直没戴，路灵走时她差点将它一起扔了，后来想想还是留下了。齐乐乐一直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的木镯，直到上个副本它救了她一命，还帮她拿到了她最想要的海洋之神的邀请函，这才发现它并不普通。
    只是经由上次，木镯上面的颜色暗淡了不少，也多了几条裂纹。她有感觉，如果再经历一回上次的危险，它肯定会断开。
    为此齐乐乐特意找了鉴定师想问问木镯的材质或者看看它是不是超凡武器之类的秘宝能不能修复，遗憾的是无论谁来都说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木镯，见此她只能放弃。
    因木镯救她一命，她决定放下对路灵的成见，只是没想到再相遇会是这种情况。
    齐乐乐扫了一眼继续和诡推销盒饭的路灵，陷入了沉思。
    她知道林云展的意思，无非想让她和路灵搞好关系打探情报而已。可他的算盘恐怕要落空了，从刚才和路灵对视的眼神中，齐乐乐看出了陌生与冷淡，好似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并不值得对方停下驻足留恋。
    她甚至都不屑多给她一记眼神！
    于是面对林云展询问的视线，齐乐乐一如既往地摇头。
    林云展脸色发沉没说什么，他其实不理解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就算私下有恩怨又如何？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副本，难道个人的恩怨还能和自己的命相比？
    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主动退一步道个歉有什么？就算对方不领情也不过损失点面子，不过话说回来命都没了还要什么面子？
    林云展郁闷，忽地起身对她说：“你不去道歉我去，借你临时男朋友的身份一用。”
    齐乐乐：“？”
    看他一脸认真，齐乐乐僵住。先前林云展对她有示好的意思，即使意动了几回，可她考虑了良久还是觉得不合适给拒绝了，他也没再纠缠，两人便恢复了普通的队友关系。
    这会儿听他这样说，又被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想到这段时间他的照顾，齐乐乐没吭声。
    她不反对，林云展稍微放下心。
    “你别抱希望。”齐乐乐不忍泼他凉水，“而且你觉得这种情况你挤得进去？”她指向被诡淹没的路灵。
    忽地嗅到一股香味，这香味仿佛有种魔力，霸道的让人无法忽视。
    这难道是路灵口中说的肉丸汤？齐乐乐惊讶。
    不止她觉得香，围着路灵的诡乘客这回也快被这股香味给馋哭了。
    只有卖家路灵感觉不太好，她脸上的假笑以及嗓子快要冒烟了，可就是没有一个乘客买！
    “来一碗？”路灵看着为了让他们体验被香味冲击，特意又新开了几分盖子的碗盒，抬头问一直堵在餐车前方，口水流了一地不说买的瘦高个男。
    瘦高个男犹豫了片刻看看她，摇头。
    路灵脸僵了，她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明明很想吃哈喇子都流到下巴，却偏生嘴硬不肯买的客人。
    咋了，看能看饱还是闻味能闻饱？
    “你难道不想吃吗？”不知道时间还剩多少的路灵可不想和他们磨蹭下去，直奔主要问题。
    “想。”瘦高个和他周围的乘客一起点头。
    “给！”路灵把手里的碗盒递给瘦高个男。
    瘦高个男惊喜地看着她，但他没接，慢吞吞道：“没、没钱。”
    路灵手当即收了回去，看向他身后的其他乘客，“你们也没钱？”
    等看到他们一起摇头的壮观场面，路灵踢了踢护着餐车不让乘客冲翻餐车的两位同事小圆、小胖，“收拾收拾，去下一趟。”
    小圆、小胖应了一声，就要将揭开盖子的碗盒重新盖上。
    “我们有钱，我能买吗？”这时一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挤了进来问路灵。
    路灵一眼看出他是玩家，期待的视线一收，虽然不抱希望，还是说出了价格，“100无间币一碗，你要？”
    “这……”挤进来的玩家一愣，摸着头憨憨问道：“无间币是啥？”
    附近的玩家跟着竖起了耳朵。
    路灵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他，因为她也没见过。
    就在这时瘦高个男摸出几枚黑中泛着银光的硬币摊在手心递给路灵，“那个，我只有10个钱，能不能卖我一个丸子。”他紧张地问。
    10个钱？
    路灵愣了愣，旁边的小红已经欢喜地收下对他说，“一个不行，但可以给你半个！”
    路灵回神点头，“对，一碗5个肉丸，合一个肉丸20明码标价。你出10个只能买半个肉丸，不过你们可以合伙买，合伙买这里面还有汤可以分。”她看向四周蠢蠢欲动的乘客，说。
    一听说合伙买，瘦高个男眼睛闪烁了两下伸手捞出一个唯唯诺诺的老实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倒也识趣忙不迭地也给了10枚，等瘦高个好不容易凑够10人，路灵看看小红手里的钱盒从餐车上取了一份肉丸汤递给瘦高个男。
    等他们簇拥着离开，其他乘客一涌而上，好在小圆小胖及时拦住了他们。
    “自己组队，然后派一个代表过来就行。”路灵适时说道，她发现这些非玩家诡乘客对她还有小圆小胖都很忌惮，不会冲太猛，就怕有些诡不讲武德。
    路灵抬头在四肢扒着车顶和骑在几个车位靠背上的诡乘客身上瞄了一眼，收回视线看着眼前的热闹场面。
    很可惜，哪怕整个车厢的诡乘客都出动了，路灵最后还是只卖了三碗。因为有些诡乘客只能拿出一个无间币出来，这么一看瘦高个和他的朋友在这些诡乘客中还算有钱的。
    只是在她去下一个车厢的时候，一直没动暗地观察的三个诡乘客走了出来。
    他们一动，上一秒还吸溜声震天的其他诡乘客安静了下去。发现路灵和其他乘务员不一样试图上前打探消息的玩家也重新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