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珍！我爱你！”
    这是第八个了……
    “孙公子，你爱的是贵妃。”杜易诺坐在椅子上，一脸的无所谓。
    “不！我爱的就是你！你……”对方冲过来，双手抓着杜易诺的肩膀，一通鬼哭狼嚎。
    这位也是知名的小生了，但不知道是他演戏就这样，还是太激动了，表演起来整张脸都扭曲了，唾沫一个劲的朝外喷。
    幸好开演之前他应该是嚼了绿箭口香糖……不！(╯‵□′)╯︵┻━┻一点都不好，这辈子他还是头一回被口水洗脸。
    总算这一幕演完了，那位小生脸红红的走了，不是害羞，是太激动外加得意。他大概是觉得这次表演很成功？但演成这样，他得意个鬼啊！
    杜易诺正在拿湿巾擦脸，其他人看着他狼狈样，都在闷笑。
    “其实我觉得李明毅的表情还会很不错的。”程昱说。
    “程导，你开玩笑吧？”李明毅就是刚才那位口水哥，杜易诺可不想真和他搭戏，否则到时候有必须要说台词的戏份，但对方还在喷口水？！
    不！！！就算偶尔有吻戏，他也没跟人家吻到吃对方口水的程度，都是错位外加嘴唇蹭来蹭去。这辈子除了他家小骑士，杜易诺不想吃其他人的口水！
    “他演戏还是很有热情的，充满爆发力和感染力。孙公子也是一个热情洋溢的人，他没那么含蓄。”不管程昱一开始那么说，是不是跟杜易诺开玩笑，他现在是越说越高兴了。
    “……”那叫爆发力和感染力？程导你是近视镜该换了吧？这么睁眼说瞎话，难道李明毅跟程导有什么众人所不知道的关系？大家都忍不住看向杜易诺，这位影帝脸色都变了好吗？
    “程导，咱们还是看看其他人吧？别这么快下结论，毕竟试镜的演员还不到一半。”说话的是副导演吕涛，吕涛才三十出头，不过也算是新生代导演里比较成功过的了，是腾欣签的导演之一，最近正在为冲击大荧幕积累经验，这是他做副导的第二部影片。
    “嗯，这也对。”答是这么答，但程昱显然不太高兴被打断。
    程导一点头，下面的试镜演员继续进来了。
    顾立诚排十三，在他前边，十个人都选择了“我爱你”那一幕，两个选择了孙耀明独自一个人时愤怒的一幕，还有一个选了孙耀明和杜小珍谈论人生。
    演技好的也有，但杜易诺和他们对戏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程导依旧觉得李明毅的演绎是最让他眼前一亮的，杜易诺怀疑，程导不是眼镜要换，是耳朵得戴助听器了，李明毅是声音最大的，让陈导听得最清楚的。
    总算，顾立诚来了。
    顾立诚脑袋上染着黄毛，穿着长长的黑色衬衫，外边套着个缀满骷髅饰物的白色小马甲，下面是紧身裤加黑色长靴。黑紫的唇色加烟熏妆，颓废哥特风MAX。
    顾立诚对杜易诺点点头，杜易诺坐在椅子上对他笑了笑，两个老朋友的打招呼也仅止于此，因为现在他们俩是考官和考试者。
    “外国确实没那么好，依然有穷人，有小偷强盗，有歧视。你大概不知道，我们华国人坐公共汽车都会别要求坐到后边去，当然，黑人也一样，只有白人才能坐在前边……”
    “所以，你才回国？”杜易诺问，其他人才反应过来，这是开演了。
    “对，所以我才回来。”顾立诚笑了一下，嗓音沉了下来，“然后我发现，在国内的华国人，比在国外的华国人，日子过得更不像是一个人。”
    杜易诺皱了皱眉。
    顾立诚走过来，单膝跪在他面前：“小珍，用不了多久，华国人大概连这种不像是人的日子也无法在华国过下去了，和我去米国吧。在那里，至少我的金钱能让我们活得稍微有一点尊重。”
    “孙耀明。”杜易诺弯腰，手搭在了顾立诚的肩膀上。
    “小……”
    “滚。”杜易诺一把把顾立诚推倒在了地上，他的声音冰冷，让人耳根发冷，“滚去过你有尊严的日子吧。我原来以为你是个男人，原来是我瞎了眼，你比那些混子无赖，还要没骨头。”
    “小珍，你没有在国外生活过，你不知道华国和外国差距有多大，那根本是两个世界。如果华国有一个强有力的政府，花上几百年或许双方的差距还能拉近一点。可是现在没有时间了，日国就要入侵了。你以为就华国这样的情况，要怎么抵挡？血肉之躯要怎么战胜长枪重炮？”顾立诚就势坐在地上，他的语气没太大的高低起伏，但是那股子颓丧无奈是那么的鲜明，让人跟着产生无力，“况且……这个国家也没对你有多大的善意。”
    杜易诺的眼神柔和了下来，他苦笑一声，看着顾立诚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调皮的孩子：“你说的也没错，但是……我就是不想走，走不了。而且，我到了外国，要唱戏给谁听啊？”
    “给我啊！”
    “你会听腻的。”
    “不可能！”
    杜易诺笑了笑，站了起来，然后弯腰把顾立诚也拉起来了：“没事吧？”
    “没事，我是顺势倒下的。”
    副导吕涛鼓起掌来，另外一个副导和制片人也跟着鼓掌。
    这两人的服装完全无法让人入戏，现在的场景也只是一间腾空的办公室。无论杜易诺还是顾立诚除了最后那剧本上的一跪一推外，也都没用什么夸张的动作，但就是那么短的时间里，他们俩的表演却分明的让人感同身受了。
    顾立诚笑了笑，没多磨蹭，鞠了个躬走了。
    “啊！知道为什么了。”杜易诺坐回去的时候，吕涛突然说，“你们说台词的方式，很引人入胜啊。因为你们都是歌手出身吗？”
    “这倒不是，不过，我和他都特别练过台词的吐字发音方式倒是没错。而且，不只是台词，顾立诚的肢体动作和面部表情也很生动。”
    这也是国内演员和欧米演员的不同，无论是不是后期配音的，欧米演员都很注重台词的功底。但是国内……老一辈的演员还是非常棒的，年轻演员台词功底真的是不要太烂，现场收音的节目各种难听，明明演员日常的时候说话声音也不难听。
    但是，语言配不上动作，也会让人觉得怪异的。能顶着那么哥特的妆容，让观众丝毫不觉得违和，恍惚间把他看成一个民国的少爷，那绝对是演技。
    “但顾立诚看起来对这部戏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啊，不然，只是卸妆一下而已，并不需要太多的时间吧。”
    程昱这话顿时让众人之间的气氛紧张了起来——还没开拍，主演和导演就要闹矛盾了？
    最终第二男主还是在李明毅和顾立诚之间悬而未决，选角的一共六个人，正好票数三比三。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赵烨没跟着去，就在保姆车上坐着跟梦露煲电话粥，结果杜易诺以来脸色阴沉得跟雷雨天似的。
    “程昱这是拿我立威啊，眼瞎，竟然选李明毅。”
    “怎么回事？”
    “就是死活不愿意给顾立诚男二啊。”杜易诺把今天试镜的事情说了。
    赵烨一听也明白了，程昱果然是矫枉过正了。他大概以为把咖位最大，话语权最高的杜易诺打压下去，就能确定自己在剧组的统治地位了吧？
    “程昱也不小了啊，这脑子是怎么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