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朔扭头要走。
    厉亭匀抓住她，“师妹……”眼神相当幽怨，“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嚯？”
    “松开。”
    男人收手，表情落寞。
    很快，韩朔跑回来，把一件黑色t恤丢给他：“试试这个。”
    “我就知道你最好……可是这……”他把t恤拎在手里，荡了荡，“能行吗？”
    得益于之前的彩排，韩朔知道他接下来要唱慢歌，而且还是一首慢情歌。
    舞台效果设计成初恋校园风，少年白衣飘飘，高冷禁欲，一看就是大神级学霸。
    “怎么不行？有好学生，就有坏学生。你不觉得后者更吸引人？”
    厉亭匀眼前一亮，当即脱了衬衣，换上黑t。
    韩朔站在他面前，不自觉别开眼。
    殊不知，这一幕成了狗仔镜头里最“珍贵”的素材。
    当晚，两人合唱演出圆满结束，台下掌声经久不歇。
    同样火爆的，还有微博。
    【厉亭匀韩朔赤诚相见】登顶热搜，后面紧跟一个“爆”字。
    韩朔刚卸完妆，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被周奕连拖带拽塞进车里，扬长而去。
    “你怎么来了？”
    不是没有欣喜。
    男人冷笑，直视前方：“不来，你今晚是不是就跟他躺一张床上了？”
    “疯子！”韩朔眼里跳跃的火星，呲啦一声，熄灭得彻底。
    回到家，门一合，周奕把她抵在墙上，眼神发狠：“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做人不要太贪心。有了我，还想勾搭其他男人，韩朔，你怎么就那么贱？”
    原来，痛永远不会麻木。
    哪怕千疮百孔，再戳你一下，依然会有感觉。
    “我贱，那你是什么？浪？荡？渣？”她冷笑，用倔强掩盖疑惑。
    是的，疑惑。
    到现在韩朔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他已然兴师问罪，连一个解释和申辩的机会都不肯给她。
    “你就不怕我真的毁了你？！”
    “无所谓。”
    “好，韩朔，你好得很！记住今天说过的话，不要后悔！”
    周奕说完，摔门而去。
    第二天，所谓的“吸毒照”引爆全网，从小天后到吸毒犯，原来只需要一条微博和一张照片。
    赵秋打电话告诉她的时候，韩朔很平静：“姐，你看，我的报应来了。”
    整整三天，她在家里吐得天昏地暗，也睡得天昏地暗。
    “秋姐，你能不能帮我买样东西……”
    赵秋提着一包验孕棒上门，还有她自己在家熬的粥。
    “谢谢。”
    十二只，在厕所盥洗台上一字排开，全部都显示两条杠。
    韩朔看着镜中的自己，目露迷惘，视线慢慢下移，定格在腰腹位置，那里已经住进一条小生命。
    “秋姐，我怀孕了。”
    “……”
    “周奕的。”
    当韩朔鼓起勇气，站在会所包间门前，那一刻，她卸下所有骄傲与自尊，只想问他一句——为什么？
    至少给她一个解释，给她一个不那么恨的理由。
    可惜，老天并没有大发慈悲。
    推开门，韩朔看到他和另一个女人相拥热吻的场景。
    “你来干什么？”男人笑容嘲讽。
    女人靠在他怀里，目露挑衅。
    韩朔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是彻彻底底的，碎了。
    再也拼不起来。
    “还不滚？！”
    韩朔垂眸，没有再看男人的表情，退出去，轻轻带上门。
    早就应该结束的。
    现在也不晚。
    ……
    “又想走？”时间回到当下，周奕扣住她手腕，一脚踹上大门。
    目光幽沉，带着隐忍和复杂。
    韩朔回头，冷冷看他：“我的时间，很宝贵。”
    “抱歉，我的本意并不是威胁你。”
    “可你已经威胁了。”
    “如果你愿意和世纪签约，我……”
    “做梦！”
    “韩朔，你以为星辉是什么好鸟？！”
    “那也与你无关。”
    “……”
    “请问，可以松手了吗？”
    周奕没动。
    她冷笑，反手一个耳光，啪！
    清脆的声音如此美妙，韩朔只觉悦耳动听，很想……再来一巴掌。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周奕，记住，这是你欠我的。”
    男人满腔怒火与恼恨，被这句话冲得烟消云散。
    他突然有点想哭，不仅眼眶发热，鼻子也跟着泛酸。
    “……还打吗？”
    啪！
    又是一耳光。
    韩朔甩了甩右手，掌心针扎般刺疼。
    然后，大步离开。
    “如果我说，当年那张照片不是我传到网上，你信吗？！”
    韩朔脚下未停，走到门口，轻笑一声，吐出两个字——“不信。”
    周奕站在原地，看着女人的背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视野范围内。
    蓦地垂下眼皮，深深的无力感似要将他湮没。
    半晌，才几不可闻地说了句：“真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