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熙把手上资料从头到尾浏览一遍，这里面不仅有张茹秋的投资动向，还有汪海晟和谈薇两口子的。
    不难发现，起主导作用的还是后者。
    张茹秋作为追随者，也捡了不少便利。
    “这个汪海晟什么来头？”
    “神秘富豪，非四方城土著，跟谈薇结婚之后才开始在这边慢慢扎根，实业圈子里很少露面，但是财经圈有一定地位。”
    谈熙翻到最后一页，是汪海晟的个人资料，越往下看，眉头拧得越紧。
    白手起家……庆翔集团总裁……马来西亚发迹……去年和当红小花谈薇结婚……
    除此之外，再无更多有用信息。
    蓦地，视线一顿，停在某段文字上，谈熙眼底掠过诧异：“买进极易文化股票，一个月内套现十亿？”
    “明星财产披露的最新数据，前天刚发，我也是无意中看到。通常，这类数字都倾向于保守估计。”
    也就是说，谈薇赚的或许比十亿更多。
    “都说，女人干得好不如嫁得好，我这堂妹倒是挑了个好丈夫。”
    林寻听她似褒似贬的话，一时之间无法揣度谈熙的真正想法，索性不接口。
    “我猜，娱乐圈内已经把谈薇奉若‘股神’？”
    “没错，很多报刊杂志都在报道她吸金能力如何强大，眼光如何敏锐。”
    “呵……”谈熙勾唇，似笑非笑。
    林寻眉眼微动，脑海里想到什么，却根本来不及抓住，“我总感觉……汪海晟和谈薇夫妻跟这次瑞丽日化收购福祥脱不了干系，张茹秋只是摆出来的一个幌子。”
    谈熙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不错，能想到这些，说明这段时间的秘书没白当。”
    林寻挠挠头：“是您带得好。那……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汪海晟和谈薇的婚姻是典型的‘富豪+明星’结合模式，前者借用后者的大众知名度，后者仰仗前者的人脉圈。加上谈薇在这一行的名声又传了出去，你觉得会有什么结果？”
    林寻沉吟，而后猛然一惊：“吸引盲目散户！”
    “没错，谈薇自带明星效应就等于免费的广告宣传，她投资成功的典型案例已经在大众脑海里成功塑造出女版巴菲特的形象，很容易引起盲目跟风。如果这个时候再传出她要收购某家上市公司，你猜散户会怎么做？”
    “强势入场，哄抬股价。”
    “但显然张茹秋手里的资金并不充足，拿下福祥至少需要这个数……”谈熙比出五根指头，晃了晃，“五十亿，并非小数目，但凭汪海晟资产雄厚，谈薇在这个圈子里疯狂捞金，也不可能自掏腰包拿出这么多，更何况瑞丽日化只是个空壳，他们凭什么收购一家上市公司？”
    “所以张茹秋才找上门，寻求融资？”
    “不，”谈熙摇头，将资料合上，放到一边，“她来只为探听口风，并不抱谈成的希望，所以在我婉拒之后，她才会那么轻易就选择放弃。”
    “看来，她确实很差钱。”林寻若有所思。
    否则怎么会找上素来有仇的谈熙？
    这就充分说明当时张茹秋“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总归要来试一试。
    等等！
    这次收购居然被她当成“死马”……
    “发现不对劲了？”谈熙轻笑。
    林寻目光骤沉，脑海里突然闪过一种可能，“难道……他们想空手套白狼？！”
    啪啪啪——
    谈熙鼓掌，“越来越有进步了。”俨然肯定了林寻的猜测。
    “他们……怎么敢？！”
    空壳公司收购上市公司，当自有资本过少，就必定会寻求银行贷款或者机构融资，如此一来，汪海晟和谈薇夫妻只需少量投入便可得到一家上市公司，从而增发新股，在资本市场大捞特捞。
    加之，谈薇明星效应加持，散户跟风，相信股价很快就能起来，介时，再转手套现，那……
    林寻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这两口子……心也太黑了。”
    谈熙嗤笑：“人的野心是没有限度的，有了银子想要金子，有了金子又贪图宝石，有了宝石还可以切割打磨，最终以远超本身的价值卖出变现。”
    谈薇显然是尝到甜头，已经不再满足于简单的投资持股，而是想控制上市公司，以图更大动作。
    林寻：“现在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大量散户买进福祥的股份，如果他们能完成收购固然是好，可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失败很简单啊，”谈熙一语惊天，“资金不足，收购必然遭遇滑铁卢。”
    心口蓦地一紧，林寻转眼，对上女人含笑的目光，突然嗅到一股名为“阴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