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岸和山脚的距离……”太窄，能同时容纳的人数绝对不超过二十个。
    许泽轻嗯一声，目光凝重：“只要有小组先动，剩下的必定按捺不住，介时竞相渡河，很可能导致拥挤性伤亡。如果有大批人中途折返，很可能造成踩溺事故。除非我们能一鼓作气，泅渡之后立马翻山，否则就算过去了，也只能被困死在对岸。”
    “不能沟通协商？”
    “说得容易，那谁先谁后？别忘了，七个小组之间是竞争关系。”
    她沉默了。
    难道就这样“望河兴叹”，坐以待毙？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
    基地司令部，陆征坐在监控屏幕前，画面显示大批人聚集到河岸边，一脸迷茫，束手无策。
    “哼！菜鸟就是菜鸟。”
    时璟就坐在他旁边：“对这群大学生要求不能太高，再说……嘿嘿。”
    “再说什么？把舌头给我捋直了！吞吞吐吐，连话都讲不清楚？”
    时璟黑脸，这可是你让我讲清楚，别后悔——
    “再说，你女人不也在里面？这一竿子打下去，整条船都要翻！”
    这下，轮到陆征说不出话。
    半晌才开口：“公是公，私归私。”
    时璟撇嘴，丫就装，继续装！
    不出意外，那批装备里面数量最少、重量相对较轻的单兵装备，谈熙应该领到一份吧？
    “有本事你下次别跟我抢派发装备的活。”
    “……”陆征盯着屏幕，状若未闻。
    时璟气得跳脚，假正经！
    明明陆征才是这次征召大学生特种兵的主要负责人，他就是个打下手、凑热闹的，没想到被陆征这个坑货被赶鸭子上架。
    扮黑脸就算了，特么还挨骂？！
    时璟觉得，整个世界都充满恶意。
    “老陆，我就问你一句话！”
    “讲。”
    “你丫良心不会痛吗？”
    “不会。”
    “……”
    这时，傅骁推门进来，“报告！”
    陆征朝他看去，目露询问。
    “您所料不错，大家都不敢渡河。”
    “原因呢？”
    “小部分人不会游泳；大部分人出于谨慎的考虑，没有贸然下水；只有少数人发现对岸与山脚的距离过窄，不适合整体泅渡。”
    “你怎么看？”
    傅骁微愣，斟酌道：“这些大学生没有经过正规的武装泅渡训练，不会蛙泳和侧泳，也没有气袋、竹筒、木筏等漂浮物借力，渡河基本不可能。”
    陆征静静听着，也没表态。
    傅骁一时猜不透他的想法，眉心逐渐聚拢。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好在时璟突然插话，“我同意傅中校说的，一群小菜鸟负重25公斤已经是极限，玩儿什么武装泅渡？”
    在部队训练项目中，除野外生存训练之外，武装泅渡的要求最高，也最难。
    “虽然菜鸟到雏鹰的过程需要不断磨砺，但也不能操之过急。有个成语怎么说来着……揠苗助长？”
    陆征有所意动，显然把这番话听进去了。
    沉吟一瞬：“改道吧。”
    “好，那我先过去……”
    “等等。”陆征叫住他。
    “陆将……”
    “坐。”
    傅骁不明所以。
    陆征指着对面那台电脑，“周民说你玩cs（反恐精英）？”
    一瞬迟疑，还是点了点头。
    “坐，陪我玩一局。”
    傅骁愕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坐吧，我已经被他连着ko了三次，你可争气点。”时璟拍他肩膀，适时缓解了傅骁的尴尬。
    “可那边……”
    “一开始我们就没有强行要求渡河。如果他们连这种简单变通都不会，还有什么资格成为特种兵？”
    ……
    “改道？！”许泽瞪眼，“你开玩笑吧？”
    “目前这种情况，除了改道，你还有其他办法？”
    许泽抿唇，不说话，眉头却拧得死紧。
    半晌，“已经走到这里，如果放弃……”实在可惜。
    只要翻过前面那座山，就能抵达终点。
    “你以为我不觉得可惜？”谈熙眉眼间浮现些许烦躁，明明已经完成四分之三，眼看胜利在望，却要从头开始，谁甘心？谁愿意？
    除非她傻！
    “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根本没办法渡河，如果不趁早改道，只会耗死在这里！明白吗？！”谈熙不由拔高分贝，耐性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磨殆尽。
    许泽半晌无言。
    谈熙撇嘴，深呼吸，冷静下来：“你是组长，我们是一个团体，ok？我知道，你对自己的体力有信心，就算冒险渡河也还有力气继续攀山，但其他人做不到。所以，你要独善其身吗？”
    许泽一个激灵，“我没有！”
    “那行，改道吧。”
    “……改！”咬牙切齿。
    谈熙勾唇，正欲走开，突然回头：“那个……组长，我刚才开玩笑的，你不会介意吧？”
    许泽：“……”
    大家得到消息，反应比想象中平静。
    “早该这样了。”
    “与其在这儿干耗，还不如另寻出路。”
    “组长，给你点赞哟！”
    “……”
    许泽松了口气，开始组织大家秘密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