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老同学刘浩。”
    “什么？”
    “调令已经发下来了，只是没公布而已，当事人也已经得到消息。”
    小蔡顿时蔫儿了。他和刘浩不仅是同学，还是舍友，当年在学校两人为了追喜欢的女孩儿还大打出手，结果女孩儿早就有男票了，他俩成了政治系的大笑话。
    现在想来就屁大点事儿，他俩为争取爱情而战，谁都没错，说不准还能凑个“难兄难弟组合”。不过当时年轻嘛，全凭冲动做事，两人相互把错失女神的责任都往对方身上推。相约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进行“决斗”，结果被教导主任抓了个现形，全校通报批评。
    反正一来二去这梁子就结下了。
    大四那年小蔡准备考公务员，刘浩那死小子居然也考，还报了同样的岗位！
    结果，他落榜，刘浩得偿所愿。
    小蔡又继续考了一年，才进了市政。
    “为什么是他啊——”好崩溃！
    “如果你的机灵能够多放在工作上，而不是挖掘上级的八卦，我相信接手市长助理一职的人是你，而并非他。”
    小蔡哭丧脸：“领导，老大，千金难买早知道，我现在真的特别特别后悔。求您带我装逼，带我飞，我发四以后绝对不再探听你的八卦，也不再关心你的性生活，更不会关注你跟冉小姐到底发展到哪个地步……”
    “闭嘴！”
    “您答应了？”
    “城建市长助理，官升一级，恭喜了。”宋子文平静开口。
    嘎！
    小蔡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他……也成市长助理了？！跟刘浩一个档次？！
    幸福来得太突然，犹如狂卷风吹得他一脸懵逼，又像从天而降一个大肉包，砸得他晕头转向。
    “领导，”小蔡面色一肃，突然朝宋子文九十度鞠躬，“以后我就跟定您了！那个……我其实很好养活的，您吃肉，我就喝汤，您喝汤，我就舔碗，您要是也舔碗了，我就辞职不干，下南洋挣大钱去！”
    宋子文目露嫌弃：“你升职是因为工作表现够好、能力到位，跟我有什么关系？党和国家培养了你，千万别表错情。”
    小蔡一愣，电光火石忽然领会到什么，嘿笑两声：“我太高兴了，开个玩笑嘛！咱们都是党和国家孕育出来的公仆，保证绝对忠诚，并且永不叛变！”最后两句他故意拔高了嗓音。
    “嗯，这还差不多。先走了，明天见。”
    小蔡目送他离开，然后朝某个角落瞥了一眼，骤然冷哼！
    这些杂碎，想抓他痛脚，下辈子吧！
    不过刚才真的好险，如果不是宋子文谨慎，又适时提醒他，那番话可能会被借题发挥——某秘书溜须拍马，得升助理；某上司大搞个人崇拜，以权谋私。
    介时不仅他要受处分，宋子文也跟着遭殃！
    如此一来，便空出“城建市长”和“城建市长助理”两个肥缺，心够黑的啊，居然还想一箭双雕？！
    ……
    宋子文拉开车门，坐进驾驶位，平时很少发短信的老干部此时正低头编辑信息——
    下班了，大概一刻钟到家。
    男人动作不算流利，想来应该是不常用手机键盘打字的缘故，与随处可见的低头族相比，这个男人的头颅始终昂扬，目光永远平直。
    冉瑶一接到短信，顿时忙乱起来。
    彩带呢？礼花呢？
    糟糕！气球还没打完……
    啊，蛋糕还在冰箱里，要取出来晾一晾冷气，口感才最佳。
    ……
    就在车即将驶入小区的时候，宋子文电话响了。
    因为要看路，就没顾得上来电显示，直接下滑绿键盘，接通。
    “你好，我是宋子文。”
    “……”
    男人重复一遍，对方依然没有回应，就在他准备结束通话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你连我的号码都忘记了，是不是再过一段日子，连我这个人也一并忘了？”
    廖嘉文？
    男人眉头一紧，语气冷冽：“有事吗？”
    “……生日快乐，老公。”
    “你恐怕叫错人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好歹八年的感情，你就这样对我？”
    宋子文脸上闪过一阵怪异的情绪，这还是记忆中那个高冷到不假辞色的前妻吗？
    她竟然会说出“一日夫妻百日恩”这种话？
    简直……不可思议。
    离婚以后，宋子文就很少再去关注她的消息，只知道被调去巴西，明升暗降。
    想来应该是庞女士的手笔，也只有她才有那个人脉资源，能够渗透到外交部高层。
    “还有其他事吗？”宋子文只想快点结束这通电话，家里还有个小丫头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