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望过去，望着此时穿着囚服，站在被告席里的女人。
    望着这样一个女人，甯以初是持同情态度的。
    不经意地一瞥，她看到蒋蔚风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这样的女人在男人眼里始终是被轻视的，瞧不起的。她知道佟莉娅不是什么好人，当然也不值得同情，只是在看到蒋蔚风这样的表情时，不禁让她想起五年前，这个男人在对她做过那么无耻的事情后又是怎样想的呢？也是这副表情吗？也是如此轻视吗？女人在他的眼中都是一个样子吗？
    “法官，是真的，我……真的怀孕了！”
    佟莉娅急切的喊声吸引着大家的听觉，甯以初也再度望了过去。
    “以初，瞧这女人，可真会出幺蛾子。”靳晚歌这时附耳轻语，引得甯以初侧头看了看她。
    只见法官唤来律师，低声说了什么，最后宣布佟莉娅的罪责待验明是否怀孕再执行。
    休庭了一段时间，验孕的过程很快，在法医的见证下，证明佟莉娅怀孕属实，被判监外执行。
    听到法官宣判她的罪责时，喜悦布满了整张面容，对于逃过一劫的人来说，那如同是重生一样令人感恩涕零。甯以初想，佟莉娅是要感恩这个孩子的，毕竟是它的到来让她免于四壁铜墙不见天日，相比于张立山和徐有才等人，佟莉娅的境遇好了太多。
    “别看了，我们走！”这时耳边传来蒋蔚风的声音，那声音透着点冷硬，她侧头望去，他正瞥过正前方。她也跟着望回去，才发现佟莉娅正看向他们这边，那神情……那是胜利者的笑容吗？可是刚刚她才经历了一场审判，不是么？
    身体被人强行拉走，她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站在法院内的走廊里，听审的人员也在陆续走出来，经过蒋蔚风的身边时都与他打招呼。
    刚刚在里面的法官也走了出来，见了蒋蔚风直叹没处理好，也直言法律面前得依法行事。她猜得出来，法官是指佟莉娅的宣判，对于一名孕妇而言，这是法律唯一慈悲的地方。
    蒋蔚风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法官走了，警察局长走上前，刚想开口，碍于她和靳晚歌走在旁边，似乎有些顾虑。
    正巧陆谨年也走出来，她拉着靳晚歌走向陆谨年，给了蒋蔚风和局长说话的空间。
    蒋蔚风看着甯以初的举动，没说什么，站在那里没动，等着局长开口。
    “蒋市长，你放心，佟莉娅虽然监外执行，我会派得力的人看好她，如果她有什么异动，我一定会马上告诉你。”时局下，局长要想保住官位，就得做好该做的。
    “不用告诉我，直接依法行事，不姑息，不放过。”他的眼睛还盯着甯以初，嘴里的话却是对着局长交代。
    “是是是，市长说得是。”似乎是马屁没拍对，局长频频冒冷汗。
    “局长，我这里很好办事，只要你做你警察局长该做的，就能好好退休。”蒋蔚风说了一句不轻不重的话，举步迈向甯以初的方向。
    局长望着蒋蔚风，见人走了，才敢去擦额角的汗。长吁了一口气，这位新市长看来是想做清官，那他也许还真的能好好等退休了。
    “最近有eva的消息吗？”甯以初走向陆谨年，开口也不客气。有了eva的消息，就等于有了威廉的消息，找了威廉，她才好……才好什么呢？想想也真是可笑，顶多就是少了一个做噩梦的理由。
    陆谨年看了看她旁边站着的靳晚歌，真不知如何回答，难道靳家人可以不用避讳了吗？
    “说吧，靳家人，”她看向靳晚歌，“全都知道了安安的生母是谁。”
    这回轮到陆谨年惊圆了眼珠子，“还有更劲爆的故事吗？”
    “有，只是与你无关。”她与靳铭柏的婚姻马上要走到尽头算不算劲爆，可是她没必要与他讲。
    “好吧，”陆谨年也放弃打听，“暂时还没有eva的消息，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回去的原因。”
    甯以初点点头，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是有些失望的，五年前的仇人近在眼前，却不能上前质问，五年后又平添一个新的仇人却找不到，她的命里是不是自带不祥？不然为什么谁与她在一起不论男女都不得善终，郝伊人是，罗浩是，靳铭柏也是……罗浩要给她幸福，而她真的幸福吗？现在，她真的不确定了。
    “对了，你怎么和他一起来的？你老公呢？”
    话是说了，可靳晚歌的手势打晚了，陆谨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正在尴尬地不知说什么好，甯以初朝他们笑笑，淡淡地，只是口罩遮面，他们也看不到。“先不说他了，难得遇到你，陈寅出了车祸，我想请你帮忙查查怎么回事。”
    “哦？你的那个司机？”陆谨年挑眉看向她，那个司机他有印象，之前她来找他的时候总是那个男人开车载她的。
    “他不光是司机，也是我雇的侦探。”
    “我靠！以初，你不会是派他查我弟有没有外遇吧？”这时一旁的靳晚歌暴了一声粗话，引得大家看向他们。
    “晚歌姐，你这样会让蒋市长对你印象深刻的。”不用过多的言语，甯以初知道，只要搬出蒋蔚风，靳晚歌准保歇菜。
    “那个我不说，你们继续。”靳晚歌果然掩着嘴，比着手势请他们不用考虑她的存在。
    陆谨年觉得靳晚歌的表情包很有趣，不过这会儿该关心的应该是甯以初说的那个侦探。“他之前在帮你查什么？”
    “查五年前的事。”
    “在聊什么？”甯以初的话音方落，蒋蔚风的声音随人一齐到。
    “没什么，就是问了问你们怎么一起来的。”陆谨年转移话题还算在行，一行四人并肩走出法院。
    “走吧，我送你们回去。”走出来，蒋蔚风开口要送她们回去。
    见靳晚歌对自己挤眉弄眼，甯以初开口回绝了他。“不用了，你送晚歌姐吧，我有点事找陆谨年，我和他去警队。”
    “警队？我也可以载你们过去。”
    “真的不用了，晚歌姐还想采访你呢，是不是晚歌姐？”
    “对对对，蒋市长，既然你这么有时间，给个面子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蒋蔚风会对甯以初这么盛情，但若能与他单独呆上一会儿，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