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蔚风接着让大家去查佟莉娅，看看她的指甲与死者留下的线索能不能对应上，顺着这条线应该就能查到什么。
    警员领命去查，会议室里几乎走空了。蒋蔚风以眼神示意局长和陆谨年跟他走，三人一起走向了小会议室。
    “局长，那三个人可有什么动静？”一进入小会议，蒋蔚风便开门见山。
    “还没有，一切都很正常。副市长，是不是这次怀疑错了？”局长提出自己的疑惑。
    “如果他们怀疑错了，那就应该怀疑局长您了。”蒋蔚风眼皮都没抬，直接开了口，那话说得有够直白，惊得局长的眼睛都瞪得老大。
    “副市长，这玩笑可开不得。”局长吓得直摆手，心脏都快出问题。
    “我没有开玩笑，局长，希望你加快行动，因为我刚刚抓获一条大鱼，那些小鱼我也一样要收，谁挡了我收网，我可不会姑息。”
    局长频频点头，直擦冷汗，吓得都不敢问那只大鱼是谁。不过能提起佟莉娅，那可是t市有名的交际花，名为市长千金，可是大家私底下都知道那只是义女，两人早就不清不楚。佟莉娅的存在，帮了张立山许多忙。
    局长心里发虚，先不论这次的案子，就单说要查佟莉娅，自己就脱不了关系。自己几年前也是抵抗不了诱惑，让自己下了水。
    “局长，你也快退休了，好好办这个案子，这将会为你职业生涯划上一个完美的句点。”
    蒋蔚风点到即止，叫上陆谨年走出了小会议室。
    直到他们二人走出去，局长才瘫软地滑坐在椅子上，一张脸瞬间苍老了十岁。他抚着额，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你这大半夜挺忙呀，怎么，终于让你家大小姐回家了？”走出小会议室，陆谨年打趣蒋蔚风，那些枪响在这静谧的夜里可是很清晰的。
    “为了让她早点回家，所以我才这么劳心劳力。”双手插兜，他边走边回着陆谨年的问话。
    “那指甲油早就对上是佟莉娅的了，怎么还让大家去查？”陆谨年真不知道蒋蔚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有些事得让他们去做呀，毕竟这是他们的老本行。”他继续往前走着，又复道：“警局里的小鬼还没有现形，咱们也得做做样子，不是吗？”
    “是小鬼还是大鬼呀？”陆谨年瞟了他一眼，这个学长的脑子里的想法还真的让人难以捉摸，在这个案子上他是佩服他的，但对于五年前的事，他还是无法理解的。
    蒋蔚风这次没有回他话，只是继续走着，“去你的办公楼睡会儿吧。”
    陆谨年闻言，快步追上去，笑着调侃他。“去我的地盘？你不怕诈尸呀？”突然想起甯以初在那栋楼里吓得要死的样子，不禁笑得更开怀。
    蒋蔚风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好奇陆谨年傻笑的原因。“傻笑什么呢。”
    “你真不怕？”陆谨年收回思绪，还在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有你在，我怕什么？”蒋蔚风没理他，人已经进入陆谨年的办公楼。好几个晚上没有睡了，现在还在乎什么死人，他自己都能睡成死人。
    可是蒋蔚风并没有睡成死人，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走出了陆谨年的办公楼，反而是陆谨年睡到了日上三竿。
    当他走进警局办公楼，正好迎面看到局长从他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他身形偻着，看起来很憔悴。
    “蒋副市长……”局长看到他，艰涩地开口。
    看了局长的神情，蒋蔚风知道他要说什么。“走吧，去你的办公室，在这里不适宜讲话。”
    “唉唉。”局长随着蒋蔚风转身，一起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两人坐下后，局长将桌子上的辞职信交给了蒋蔚风。
    蒋蔚风打开来看，里面阐述着他当职这些年里犯的错事，不过这些在他看来也不算什么，只能算是渎职，还不至于辞职。“这里最严重的是与佟莉娅有染，这是个人作风问题，不过不就只有一次，还是被陷害的？”
    局长点头，一把年纪了在一个小辈面前抬不起头。
    “那时候佟莉娅为什么设计你？”
    “不是她，是张立山，他要我成为他的人。”
    “仅此而已？没有做违法的事？”
    “大事没有。”
    “那这次的呢？”蒋蔚风盯着他，问话犀利。眼前的老人能写出辞职信，说明良心未泯，这样的人是可以留下的，只是他要更确定他被污到什么程度。
    “这次的事我之前不知情，刘洋的案子出了那边也没有知会我，所以我这次是被蒙在鼓里的。”说起这个案子，局长还是很冤的。
    蒋蔚风听到这里，手指一点桌上的辞职信，直接站了起来。“这封信我没收过，也没看过，好好办这个案子，你还是局长。”
    局长惊诧地抬起头，满眼里都是震惊。
    “别惊讶，虽然被拖下水，不过好在你没犯事，如果调查组查你，也会没事。”说白了，不是他保他，也不是他说了算，是局长他自己保了自己一命。
    蒋蔚风走出局长办公室，警局里的事相信局长自己会处理好，现在他要去写报告，高官的办公桌上还等着他的报告呢。
    经过一个晚上的审讯，调查组已经将拍卖会里拍出的脏物全部缴回，徐有才等人走私的罪名已经落实。蒋蔚风也将自己录的两段录音交了上去，徐有才手下的老杨和佟莉娅都与刘洋的死脱不了干系，同时两人也涉嫌参与走私。
    佟莉娅被提审后，供出了张立山，连带地也供出了许多张立山利用她收买威胁的一些政商，张立山的势力一个晚上清得彻底。
    后来，警局里还找出了那个内鬼，就是张立山安插的一名警员，刘洋死时的第一现场也找到了，真相大白。
    调查组还在继续搜集证据，他也提交了徐有才要他转交给佟莉娅的那枚胸针，原来也是脏物。
    “你费了这么大的劲，清了这么多人，难道就不怕水至清而无鱼？”陆谨年坐在露天咖啡，喝着浓郁的咖啡，揶揄着对面的蒋蔚风。
    “你是想说我这么做，到头来身边就会没有可信之人，连朋友也没有？”
    “果然是高智商。”他给他一个大大的赞。
    “有句话说得好，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我认为官场上也一样。”他笑得很没有温度，在他看来，有没有朋友都无所谓，他只要实现目标就好。
    “好吧，期待一个月之后的庭审，到那时，我就再也不用看到你的脸了。”
    “看来你既不想做我的敌人，也不想做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