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第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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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是晕过去,她觉得这一切一定只是一个噩梦,她想要一闭眼就再回到十八岁......
    第64章
    张妈这一通骂不仅骂得苏佳想要晕过去,就是苏建州和林婉华也像是被人剥了脸皮,脸上火辣辣的疼。
    不,不仅是剥了脸皮,还被剥了衣服,窘迫难当。
    林婉华更是气得全身发抖。
    她的手指住张妈,手跟嘴都一起抖,喘了好一会儿,才喝骂道:“你这老不死的,满口的污言秽语给人泼脏水,难道你还以为现在是旧社会,由得你们这些恶奴来欺负人吗?”
    张妈转头看向林婉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嗤笑一声,抬了下巴不屑道:“恶奴?你这个女人又是谁,咱们现在都是新社会了,人人平等,劳动更是光荣的,每个人都是在自己的岗位上为人民服务,为国家做贡献。你这个女人,竟然张口就骂人恶奴,这么瞧不起劳动人民,难道你还以为你是什么高高在上的贵太太不成?”
    林婉华:......
    她差点气了个绝倒。
    可她装白花行,跟劳动人民对骂还真不行,所以哪怕气得翻白眼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话骂回去。
    张妈看她那么一副样子就轻哼了声,然后转头看向苏若,画风立变,温柔又慈爱道:“若若啊,刚刚那女人扑过来没伤着你吧?”
    苏若摆手,笑道:“不会不会,张妈,我小时候还学过一段时间功夫呢,就她这样的,也打不过我。”
    说完又笑吟吟道,“不过张妈,你知道我小时候为什么好端端的要去学什么功夫吗?因为我小时候住在爷爷奶奶家的时候,别人总跟我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爹,让我可得小心点,别被人给害了。所以那时候我经常做噩梦,梦到自己被人害了,什么被人推下水啊,推下楼啊,甚至被人抓了卖了啊......所以害怕得很,就跑去学功夫,觉得这样心里才能踏实些。可惜,”
    她转过头,面上的笑容冷去,看向苏建州,道,“可惜那时候我不知道,原来只学些功夫是没什么用的,因为真正坏到骨子里的人,不会只用蛮力去害人,而是会用更恶毒的法子去害人。”
    苏建州面色发白。
    他想跟女儿解释,可是张着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能解释什么呢?
    解释从来没有人害
    她,只是命运弄人?
    他当然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可此刻对上苏若的眼睛,却没来由的一阵心虚。
    心里还空落落的。
    苏若看到苏建州那副让人呕心的表情,嘲讽地笑了一下,不过那笑容一闪即逝。
    她又伸手把桌上的黑珍珠胸针拿了回去,然后看向苏建州,用十分认真的语气道:“苏校长,你已经看到了,我妈放在你那里的首饰已经被人偷拿了出来,可你刚刚还答应过我,会把我妈留给我的东西全部都还给我。”
    “我不知道这中间是出了什么差错,我只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最好回去清点一下,丢失了的,被人偷走了的,最好都能认真追回来。不然,您可是德高望重的技校校长,这种把亡妻的女儿逼走,再把亡妻的遗物首饰拿给后娶的老婆和她带进来的女儿去买小洋楼,这样的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很难说外面不会出现什么传闻。例如,”
    看到苏建州一下子瞪大眼,一副活见了鬼惊惧的表情,苏若还是那样认真说话的语气,继续道,“例如,苏校长您为什么对一个后娶的老婆的女儿这么好,为了她逼自己亡妻的女儿下乡,把她的大学名额给她,还配合她们,设计亡妻女儿的未婚夫,连他都不放过,也要一起替这个继女抢过去。”
    “这样看,明显这亡妻的女儿不像是亲生的,这个继妻带过来的继女倒更像亲生的了。”
    “这世上人的想象力从来都是丰富的,很难不怀疑,这继女到底是不是继女,是不是实际上根本就是亲生女儿?”
    “苏若!”
    苏建州之前一直还想用父爱和真情来感化苏若。
    可听到这里终于忍无可忍,拔高声音就冲苏若喝道。
    苏若往后退了一步,摆了摆手,道:“苏校长,我还没说完呢。”
    “只还只是开始呢,我这么说几句,苏校长就受不了了吗?可世人的流言和揣测只会比这个更尖锐。他们还会想,哦,原来这个继女是亲生女儿啊,那这个女儿可比亡妻的那个女儿还要大两岁呢......”
    “那为什么当初没娶现在这个继妻,还娶了那个资本家大小姐?哦,你都说了那个是资本家大小姐了,那当然是因为她有钱,看,现在不就把  亡妻给自己亲生女儿留的首饰和财产都偷偷给这继妻和私生女去买房了吗?”
    “苏若!”
    苏建州听得青筋直冒。
    苏若的话简直像是一块一块砖头砸到他脸上,砸得他眼冒金星,羞恼,但更惊惧又恐慌。
    因为他知道,苏若说的都是真的。
    只要有人起了这个头,这流言绝对会像枯草上窜的火苗,一发不可收拾。
    他接连喘了好几口粗气,道,“阿若,我是你父亲,有你这么诋毁你父亲的吗?”
    “是五年多前就早已断绝关系,多年不曾往来过的父亲。”
    苏若道。
    她伸手又轻轻摇了摇手上的黑珍珠胸针,道,“苏校长,如果那些首饰和钱不是你给林婉华和苏佳母女的,而是她们偷去的,那些流言自然也就不成立了。所以,”
    “还是那句话,你还是好好清点一下我母亲的东西,把被人拿了的都追回来,追不回来,也列张单子说明一下,我自己会再追。你也不要想着怎么把这件事怎么糊弄过去。不然,苏佳亲手摁下的订金单子还在我这里呢,上面还有她亲手画的这黑珍珠画像......所以,如果我不能拿到我妈全部的东西,我是决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苏建州:......
    面前这个人哪里还是她的女儿?
    他面色灰败,一下子瘫坐到了椅子上。
    倒是也没了先头的愤怒和激动,就是瘫到椅子上......还能怎么办?
    他的命脉都已经被人掐住了。
    照着这个女儿的话做呗,反正他本来也没有想要贪了夏澜的那些东西。
    苏建州这是彻底泄气了。
    但一直就在旁边听着的林婉华却是吓得头重脚轻了。
    她再没想到事情会急转而下,发展到这一个地步。
    她原先还想着就算苏若找苏建州要东西。
    苏建州答应了,可等回头,她总有许多种法子离间苏建州和苏若......其实都不用怎么离间,就苏若的态度和直喇喇要东西的那副样子,苏建州是好面子的人,她其实就已经把他给得罪死了。
    那她就能有法子让苏建州随便拿点东西打发了她。
    其他的东西,就说这些年早没了也就是了。
    可没有想到苏若她并不是简单的“要”。
    而是直接在掐着苏建州的喉咙在威
    胁。
    她是苏建州的枕边人,跟他同床共枕二十年,再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
    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这副样子,分明就是妥协了。
    为了维护他的名声和仕途,他是想要顺了苏若的意思,不仅要把她母亲所有的东西都还给她,还要说原来他给她的那些东西不是他给的,而是她偷来的!
    是她跟女儿偷了他亡妻的东西想偷偷在外面买小洋楼!
    背了这样的名声她和苏佳能好?!
    说不定下一步就是要逼她离婚了......那到时候她怎么办?
    就算是有儿子也不管用!
    想到这里,林婉华简直不寒而栗。
    她不能就这么束手待毙!
    她凶狠地看向苏若,道:“苏若,你真是好狠的手段,好恶毒的心,竟然用这种恶毒的法子设局害你姐姐,再逼迫你爸!不过你再恶毒的计谋也大不过法律去,还真当别人都受你摆布吗?”
    “你不是说你姐姐她拿了首饰做订金想买房子?你手上还有订金单子?那有什么问题?”
    “是,那枚黑珍珠胸针是我给你姐姐的,可是那个可不是我从你爸那里偷来的,而是你爸拿给我的!因为当年有人来家中打砸,他们差点就抢走家里所有东西,是我大哥帮忙才掩护了的,你爸是心中感激,这才拿了其中几样东西给我。”
    “苏若,我知道因为你下乡的事,你恨我,恨你爸,更恨拿了你大学名额读大学的佳佳。可是苏若,你下乡,那是因为你自己的出身问题,怨不到别人的头上,就是你那个大学名额,也是你去不了了,佳佳才去上的。”
    “不过你恨我也好,恨佳佳也好,我们也都能体谅你的不容易,可以原谅你,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用这种恶毒的法子来设计佳佳,败坏佳佳的名声,再威胁你爸。”
    “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做是犯法的吗?你手里有订金条子,难道佳佳手里就没有?”
    “佳佳拿个首饰做订金买小洋楼,有哪里不对?可你们却血口喷人,拿了订金却不认账,还出言诋毁佳佳的名声,佳佳这么些年,在学校,在单位上人品怎么样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苏若,难道你真想要拿着这张订金条子去公安局,甚至去法院吗?难道  你不想想你自己是什么出身,真闹起来,到时候别说是你妈的东西,怕是你的大学都没得读了!”
    “还有你妈妈那些东西,闹出去,也是资本家剥削劳动人民的血汗,全部都要没收的!”
    听了林婉华这一番话,苏建州也终于缓了过来。
    也活了过来。
    脑子慢慢捡起来,原先掉到地上的脸面也捡了起来。
    他又站起了身,沉了脸对苏若道:“若若,事情的确是这样。你知道这些年的情况,你妈的那些东西都是我偷偷藏了起来才好不容易保了下来的,不管是为了你妈的遗物还是你的前途,这事情绝对不能闹大......还有这房子,”
    他又转头看向张妈。
    他面对女儿时是心虚,又有愧疚,不会对她疾言厉色,但对着张妈就没有好脸色了。
    他实在厌恶这个设局害苏佳,想要毁了苏家名声的婆子!
    他厉声道,“这位阿婆,既然你们已经跟佳佳签了订约,那这合同就是有效的,这房子我们可以用两万块钱买下......”
    “苏校长,这房子恐怕你们是买不到的。”
    剑拨弩张的气氛中,客厅右边楼梯上突然传来了一个冷淡略带严肃的声音。
    众人不由得都看向楼梯。
    就看见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正面无表情地站在楼梯上看着他们。
    他前面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男人很英俊。
    但你第一眼看到他时首先想到的一定不是什么英俊,而是那股压人的气势。
    而那小男孩,跟他长得很像。
    但少了那股气势和正直严肃的气质,却又比他更好看了些。
    众人看过去,那小男孩就“蹬蹬蹬”地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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