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师父您并没有真正的爱过。多可惜啊……那么美妙的滋味，您真该体会一下……”
    目光游离了，不知去踪。
    “它能让人无所畏惧、它能让人不顾一切、它能让人再无遗憾、它能让人永远幸福。”
    吐了口气，红袖看向嘲风。
    “王上，别再纵容袖儿了。或是斩了吧！或是放了……任我离去，若不是死了，我真的不想再留下……”
    红袖眼中有乞求。
    嘲风看着，看着，之前的震惊已经渐渐转成古怪的疑惑。
    ——他是真的很疑惑。
    红袖说的……或是说罗青果说的所有话，竟字字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
    若是剑倒好了，刺穿他，剧痛而已，痛过也就罢了。
    却是针……
    扎出血眼，痛的钻心，却就是不死。
    “师父……”红袖又是求助般轻轻一唤。
    突然紧眉，嘲风双眼一瞪，气势一绽，全身突然压下，定格在红袖眼前，近到彼此呼吸交替，嘲风瞪着红袖，一字一字的吐出。
    “我的少司命，怎容得你想走就走？你的责任呢？你的忠心呢？真就彻底没了？呵呵……”
    嘲风冷冷的哼笑两声，眼中杀气惊起：“你该知道……我要残墨死，他不会犹豫。”
    红袖本来一直在听的，而且听的满面隐怒，却在嘲风说出残墨的名字时，她猛的一惊，镇定全无。
    “哦！”
    抓到红袖的反应，嘲风得意的冷冷邪笑：“还有蓝炎……我竟想到两种玩法，要不要听听？”
    红袖惊呆了，似乎没想到嘲风会疯狂成这样。
    “或是叫残墨杀了他，或是叫他自杀……你猜，你那个哥哥，会怎么选择？”
    嘲风像是真的疯了，说话时表情诡异，时而冷漠，时而狰狞，时而奸笑。
    红袖惊呆了，她真的没想到嘲风会这样对付她……
    命令不了她了，控制不了她了，就拿她在乎的人来要挟她。
    想到嘲风对付金炫冰是用罗青果控制他，红袖便在瞬间释怀了，进而噗的一乐，笑出声来。
    “你明知道同样的选择题给了我，我一样会选择自杀啊！残墨如此，我哥如此！”
    嘲风听痛了心，冷冷一哼。
    “别拿自己和他们相提并论……袖儿，你不配。”
    红袖听的清楚，双眼怒瞪，泪水肆虐。
    “只一句，听好了。”嘲风已经满眼红丝，整个人像疯狂的野兽一样，说话时面目狰狞：“老老实实做回你自己——少司命，我嘲风的少司命……回到以前……回到最初……失忆后醒来……只听我的，只服从于我。否则……”
    嘲风开始显的虚弱，每说一个字都要狂喘半天。
    “你该知道后果……”
    最终只是冲红袖绝望的一笑而已，嘲风突然撑身站起，甩身走人。
    红袖躺在床上，目瞪口呆，呼吸全乱。
    她最敬重的师父……她们妖界至高无上的妖王……
    在她背叛他以后没有杀了她，看似放过了她，却是更变相的利用她……为了这份利用，他不惜用最忠实于他的部下的性命来威胁她。
    “呵呵……”
    失笑，红袖哭着的笑起来……
    越笑越大声……
    越笑，越大声。
    *
    红袖醒了。
    金炫冰每天都要经过后殿，每次经过时他都会看一眼内轩方向，那天，内轩突然人进人出了，金炫冰知道，红袖醒了。
    他只是知道了而已，没有再多的反应，一如往常那样进进出出，只是那天以后他再没看过内轩方向，哪怕半眼。
    日子渐渐平淡起来。
    有天，金殊予突然问金炫冰，为什么他感觉他变了。
    金炫冰便感到好笑。
    金殊予盯着金炫冰说，你有事瞒着我。
    金炫冰想了想，摇头。
    他说——不是瞒着你，而是有太多事，并不是说，就能说清楚的。
    金殊予想了想，问金炫冰：什么样的事？
    金炫冰看向远天，平静的回答：只能用感觉体会的事……
    *
    不比金炫冰，红袖彻底转好已经是八天后的事了。
    搬回奉侍府，无尘站在院子里一直在叫喊，奉侍府也人进人出的，很是热闹。
    沙西风破天荒的跑来，看了红袖两眼就走了。
    之后蓝炎也过府来陪了半天，最后连残墨都过来了，说是王上吩咐他过来代为看看的。
    红袖一直保持微笑，并没有太多的喜悦。
    傍晚时候金殊予代表九亲王也过了府来，却被无尘拦在了大门外，只是收了礼，人被请了回去。
    夜半的时候，偶有妖兵巡过，一黑影一闪，消失在奉侍府院墙里。
    红袖睡的真香，双眼却一睁。
    黑暗中，显然有个人影正从那里缓缓走出来，因为夜很黑，他都走到床边了，仍只是一团黑影。
    停下，黑影很高大，他站在床边默默的在看红袖……
    红袖也在默默的看那黑影。
    很久过去了，红袖突然冷冷一笑。
    “不想我尖叫的话……”双眸一沉，红袖的眼中滑过一抹杀气：“滚。”
    黑影显然一怔，却仍站在原处没动。
    红袖看着黑影，看着，突然一笑。
    “很好奇吗？几天前还不顾一切的为你求灵草，几天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是不是？”
    红袖唇角微扬：“如果不是王上用最好的珍药救我，我已经死了。”
    因为红袖的‘死了’两个字，黑影低坠的右手五指成拳。
    “哪怕你早一秒伸出手来救我，我也不会恨你。可惜……”红袖转过头去，面朝里面，轻轻一叹：“滚，我数三声……”
    不等红袖数三声，她感觉的到床畔的黑影咻的撤了，风扯，一阵微凉……
    不用回头去看，红袖知道，来过的人，又走了。
    *
    红袖成了闲人，真正意义上的闲人。
    嘲风令人搬了很多漂亮的花草进奉侍府后院，红袖经常在自家后院散步，很是惬意。
    整个王宫似乎都在私传，说王上过不得多久就要封立正妃了，必是红袖无疑。
    宫里传的沸沸扬扬的，金炫冰却在这时候晋见嘲风，请求将罗青果带回九王府。
    嘲风在看金炫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