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萌点了点头。
    他说：“这才乖。”
    清萌看着他出去。
    她走到窗户边，看到海上的光亮渐渐散去，只剩下一颗颗小点。
    清萌缓缓滑落在地上。
    她失去了一次获救的机会。
    双手抱着膝盖，清萌将自己的头埋在膝盖处，闭着眼睛。
    能逃出去的时机肯定不是现在，必须要在靠岸以后才能找到机会出去。可是，按照现在的路程走下去，难保占仲谋会直接将她关起来，这样她就永远没有办法回到占仲辰身边了。
    得想个办法，让船被迫靠岸。
    船身摇晃的厉害。
    占仲谋站在甲板上，看着远处。海面上，时而传来海浪的声音。他穿着宽松的衣服，风一吹，一股力道带着他往后，占仲谋笑了下。
    他退了一步，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他警觉往后，看到哑巴女人出来，神色匆匆的。
    “怎么了？”他问。
    “嘎嘎嘎。”她比划了一通，占仲谋一点都没有看懂，只不过她一边比划一边指着白清萌所在的地方，占仲谋疑惑地看着那边，片刻，他就反应过来，“她出事了？”
    占仲谋下意识的反应就是那个不听话的女人逃跑了，他迈着大步，赶过去的时候看到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的清萌。
    “怎么回事？”占仲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清萌捂着自己的肚子，声音沙哑：“我……我肚子好痛……你帮我找点药好不好？”
    “去找胃药。”占仲谋见她额头处都是汗，走过去，低下头摸了摸她的脸。
    “还有哪里不舒服？”他低头，看着清萌苍白的脸。她咬着嘴唇，抬起眼看着占仲谋的脸，清萌伸手，拉住他的袖子，声音低低的，“我肚子痛，像抽筋一样的，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几乎是在哀求了。
    占仲谋看着她的样子，按住她的手。
    清萌看着他慢慢靠近自己，似乎是在辨认自己是不是伪装的。他这个人狡猾的很，为了万无一失，说不定不会带自己去看医生的。
    清萌心下一跳，好像血液都在沸腾。她眼睛迷蒙，看着占仲谋，低低地嘶吼着，“真的很痛，药呢……”
    占仲靠近她，说：“清萌，你不会是装的吧。这么多年，你也许长进了，学聪明了……你看看你以前多笨啊，我随便找个借口你就跟我出去了……嗯？”
    他伸手，捏住清萌的脸。
    清萌只得装作什么都听不到，她靠近占仲谋的手，将自己的小脸，埋进他的手掌里。
    占仲谋楞了下。
    他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像只小猫似的腻在他怀里就不动了。
    清萌的呼吸很重。
    占仲谋察觉到了，对外大吼一声：“药呢？”
    哑巴女人匆匆赶回来，她的喉咙里发出嘎嘎两声，指着自己，又指指外面，摆了摆手。
    “你找不到？”占仲谋想了想，他估计船上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胃药。上来的时候匆忙，谁会预料到还有这样的事情！
    他回头，看到清萌在床上痛苦地呻吟，走出门外，清萌眯着眼睛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手捏着被子，心里暗叹，总算是成功了。
    她听到占仲谋的声音，好像是在和谁交流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占仲谋回来，他靠在她床边，给她倒了一杯水。
    “喝杯热水，胃会舒服一些。”占仲谋将她扶起。清萌靠在床边，她的头发都湿了，占仲谋将水倒进她的嘴里，她慢慢地喝着。
    喝完以后，占仲谋把杯子递给哑巴女人，挥了挥手，让她出去。
    清萌紧张地看着他。
    占仲谋伸手，拈了下她湿乎乎的头发。
    “到下一站，我们会停靠在码头，我带你去看医生。”他的手按在清萌的头上，将她的头发一缕一缕往旁边放。
    清萌只觉得他的手很柔，但是她心中只剩下惶恐。她看着占仲谋，开口道：“谢谢你。”
    “没事。”他低下头，靠近清萌，低声道，“不要骗我，知道吗？否则，我可不能保证我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占仲谋将脸放在她眼前，他呼出的气息有些热，清萌眯着眼睛，没敢动。
    占仲谋看着她，看到她惊恐的表情，他才离开。
    “得了，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他这么说，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身子，这才往外走去。
    清萌呼出一口气，躺着，看着头顶。
    上面空空如也。整间房子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就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了。
    清萌叹了口气。占仲谋对她有戒心，到了岸上，他肯定会牢牢看着自己的。清萌拿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上面是被自己掐出的痕迹，她揉了揉，这才觉得好些。
    清萌转过身，迷迷糊糊之中，睡去。
    占仲谋到了外面。
    有一个人上了甲板。他看到，见到开船的人，他扯了下嘴角，说：“你怎么上来了？”
    “仲谋，我和你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才愿意帮你这个忙的……可是，你要是想平平安安回去，就最好不要带那个女人去岸上，否则发生什么事情，我只能抛下你一个人走了。”
    占仲谋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笑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心直口快的。帮我这个忙，我以后都不会让你做这么冒险的事情了，咱们就喝喝小酒啊。”
    那男人笑了笑，说：“刚才那搜寻的阵仗，你带着的女人到底是谁啊？”
    占仲谋摇了摇头，说：“照理是不应该有人来海上追查。唯一的可能是他报警了……还好，你和那边的人认识，这才躲过一劫。”
    男人笑了笑，说：“我也是误打误撞，人家肯相信我，卖我一个面子。”
    占仲谋想起白清萌的事情，解释道：“她身子不舒服，刚刚做完手术，我还是得小心。”
    占仲谋站在甲板上。
    他想起白清萌苍白的脸，还有拉着自己衣袖时候无助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一只小鹿的眼睛。
    占仲谋笑了笑。
    他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衣袖。上面，似乎还有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