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都知道。”
    占仲辰如此安慰她。他说这一番话，不是要给她造成压力的。
    清萌抬起视线，看着占仲辰。她的脸都哭花了，泪痕淌过脸颊，她的睫毛湿漉漉的，占仲辰轻轻用指腹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说：“是我在害怕。怕我有一天起来，你却再不在我身边。”
    他不会告诉清萌，多少个夜晚，在他的梦中，她回来过……给了他无尽的温柔，可是梦醒过来，身边的一侧冰凉一片。这样的滋味，实在是不需要再体会第二次了。
    清萌静静听着他说话。
    过了好久，不知怎么的，睡在沙发上的小渔儿突然醒了，晃着爪子，跑到清萌身边，撒泼打滚求抱抱。
    清萌脸上还挂着泪痕，却被这赖皮猴的样子逗笑了。
    她弯下腰，一把抱起小渔儿。
    这段日子，住在占仲辰那边，小渔儿被养胖了许多。但她抱着不觉的吃吃力。小渔儿眼睛圆溜溜的，见她脸上挂着泪痕，它伸出爪子，用肉垫子轻轻碰了碰清萌的脸上。小表情可爱极了。
    清萌忍不住吻了吻它的脸。
    果然是刚刚洗了澡，身上的味道香喷喷的。小渔儿顺势蹭了蹭她的胸口，汪了一声。
    “小家伙，晚上就和我一起睡了，好吗？”清萌温柔一笑。
    占仲辰看着她们两个，笑了笑：“晚上你们一起睡，可别踢了被子。小渔儿的睡相可不这么好。”他没说出来的是，清萌以前的睡相似乎也不是那么好，晚上的时候，他还要给她拉被子。
    清萌点了点头。
    占仲辰和她说了几句话，临走的时候，清萌想了下，说：“刚才孙小姐来看我的时候，我似乎看到她手臂上有伤，这件事，本来我也不好再说的，比较是人家的私事……但是，我总觉得不正常啊，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她忧心忡忡的。
    占仲辰摸了摸她的脑袋，笑了下：“你的小脑袋每天都装着什么啊……她虽然生活的环境比较复杂，但就我接触所了解到的，孙信樱是一个有着明确目的就一定会一直直往向前的女人，她不是那么单纯的人，你不需要替她担心。比起她，你更应该担心你自己。”
    占仲辰叹了口气。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清萌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道：“我是一个不起眼的人物，有谁会想伤害我呢？”
    “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让你受伤的。”占仲辰看着她，说，“赶快进去吧。”
    清萌点头，她把门关上，看到朝着自己跑过来的小渔儿。小渔儿跑过来，一下子抱住她的裤腿。
    清萌将它抱起来，到了房间。
    掀起被子，清萌将这小小的狗儿放进去，又拿了一条小毯子。晚上，室内开的空调比较低。清萌将小渔儿包成一团，这小家伙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直在看着自己的身子，又是好奇又是惊讶的。
    清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抱过小渔儿，将它揽在怀里。
    “好了，睡觉。我们比谁先睡，好不好？”说着，她便起身，拉了灯。
    清萌摸着怀里软乎乎的小动物，心里别提有多熨帖了。
    晚上做梦的时候，居然梦见了占仲辰。
    他那时已经老了，白胡子，白头发，只是那神态，那脸部的轮廓，还是他占仲辰。清萌立在他家里的草坪上，看着远处缓缓走过来的他，她刚要开口喊住他，就见对面奔过来好几只体型巨大的犬。
    清萌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占仲辰却没有动。
    他笑的很开心，看着那些奔过来的狗儿子，张开了手臂。
    清萌笑了笑。
    几只狗一拥而上，将这个看上去已经不再年轻的男人扑倒在地。
    一人多狗，戏耍玩笑着。
    清萌站在一侧，看着他们，心中仿若一股暖流流过。
    她看着占仲辰，摸摸这个的脑袋，另一只又伸手过来……于是，他乐此不疲的，挨个摸过去，又再摸一遍。
    清萌看的快要笑出声音来。
    占仲辰的手突然顿住了。
    他拍了拍一只金毛似的狗的脑袋，说：“狗儿子，你想你们妈妈没有啊？你老爹我可是很想她呢，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啊？”
    一只只狗在他身前立住了。
    占仲辰又拍了拍它们的脑袋，说：“饿了吧，我去给你们拿吃的。在这里等着，乖啊。”
    说着，他颤巍巍站起来，又慢吞吞地走向那独栋的房子。黑瓦白墙的屋子，他的身影那么的落寞。
    清萌慢慢走近。
    看着他离去。
    不知什么时候，眼里竟流出了泪。
    身边的狗儿们汪了几声。
    她笑了笑，伸出自己的手，学着他的样子，挨个摸过去。
    过了好久，他才从屋子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饭盒，手上还有一袋子食物。看到汪汪不停的狗儿们，他走的急了些，脚下有些不稳，清萌站在原地，看着他向自己走过来。一瞬间，她的喉咙中涌出一股腥味的东西，她的视线已经是一片模糊。在他将要触及到自己的时候，她却猛然醒过来。
    ……
    室内一片静谧。
    只有漫无边际的黑。
    还有身侧，那平稳的呼吸。
    她将头靠过去，在小渔儿头上蹭了蹭。
    为什么那么开心的开头，那么悲伤的结束？
    清萌无法抑制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这里，钻心一般疼痛。为什么她会做这个梦，为什么她看到占仲辰的眼神，表情，都会觉得莫名地心痛。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干燥，没有流泪。
    “小渔儿，你说有些事情是不是就是注定的呢？”她轻声说着。
    可惜，小渔儿并不能给她回答。
    恐怕，谁都不能。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靠在柔软的枕头上，再也没有睡过去。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占仲辰身上。
    他回到家里，洗了澡。
    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看着书架左侧的位置上，挂着一幅画。
    这是季老先生让人送过来的。整理出来的东西很多，季先生偏偏给他送来了这个。有随手的涂鸦制作，宣纸看起来年代就很久远了，泛着黄，还皱巴巴的……可是，他一张张地看过去，把那些画妥善收好，那些看起来不错的画都拿起装裱了。
    可是，占仲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