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rystal，我出去下。”
    李露看着她，突然说。
    “好。”krystal点了点头，看着李露脸上交汇的光彩……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如水波般变化，krystal一怔，便见李露推开椅子，走出去。
    新上任的主管正在讲话。
    krystal拿起酒杯，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但并不喧宾夺主的占仲辰。他的下颌线条优美，抬头看着主管的时候，侧影线条让她想起了电影里的英国绅士。她轻轻呷了一口酒，火辣辣的。
    “这李露姐怎么还没回来？”坐在krystal身边的人突然说道。
    “她去了起码有十五分钟了，krystal你要不要去看看，我刚才看到她喝了挺多酒的。”heidi转过头来，对她说。
    “好。我这就去看看。”krystal站起来，她看到设计部那桌上少了一个人。
    她心下觉得不好，走出去时的脚步更加不平稳。
    占仲辰的视线偏移过来，落在那个走的十分匆忙的人影上。
    krystal是在日本料理店外面的小花园里看到李露的。
    她没有出去，只是站在繁茂的灌木丛后，看着路灯下交叠的人影。
    夏日，园子里的空气灼热。
    krystal只觉得后背像是在不断的冒出汗珠子来。她抬起视线，夜空中月亮洁白，月光是那么的柔和。她看着李露在李礼尔的怀里不断地挣扎……她似乎是真的醉了，高跟鞋在摇曳，像是晃动的蜡烛。
    krystal在那一瞬间问自己，要怎么办？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时候是不应该出去的，可是理智在提醒，李露现在所做的一切，只要她清醒了就一定会后悔……她该去叫醒那个醉了的人，告诉她，这不该是她喜欢的人。
    “不该”这个词语在感情里听起来是多么的多余啊，她暗叹一声。如果理智可以控制情感，那么全天下所有的人都不用苦恼了啊。
    李露甩开李礼尔的手，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她的声音在园子里显的异常嘹亮。那巴掌声也异常地干脆。李礼尔的脸被狠狠地甩到了一边。
    “你还有胆子过来找我？李礼尔，你就是个卑鄙小人，你知道吗？”李露指着他的下巴，恶狠狠说道。她似乎是气到了极致，即使是在krystal的角度，也可以看到她脸上绷起的青筋。
    krystal抬了抬手，把落下的碎发夹到耳后。
    突然，身后有陌生的气息。她刚要转过头去，就有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是我。”
    “嗯。”她点了点头。
    李露还在嘶吼。
    “我们先出去。”占仲辰用了‘我们’这个词语，他拉起她的手，往外走去。
    “我们去哪里？”krystal望了一眼他的手。手心灼热，krystal试图脱离他的手掌。
    占仲辰放开她。手放入口袋，他站在灯柱下看着krystal。
    她的额前有沁出的点点汗珠，她的嘴唇红的不像话。
    占仲辰说：“我送你回去。”
    “里面不是还有聚会吗？”
    “没事，我先送你回去。你今天刚刚下飞机，应该回去好好休息。”他的语气认真专注。krystal看着他明澈的眼睛，点了点头，“好。”
    她上了占仲辰的车子。
    “我想问你一件事。”她说。
    “是李露的事情？”
    “是啊。我出发去德国前，她跟我说回来的时候会和李礼尔办婚礼的。”krystal的声音有些缓慢，似乎是在思考要怎么组织语言。说实话，虽然她是知道李礼尔身上是有些情况不对，但是她没想到李露居然取消了婚礼。
    占仲辰笑：“这世界上的事情变化多端，所以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事情发生在李露身上就很奇怪了。”krystal看着占仲辰，他的嘴角微抿，眼里散发着淡淡的光，似乎是在轻声微笑。
    她说：“我进来的时候看过李露的资料的。她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利百公司……这么多年以来，李露在工作上的能力不错，不算太突出，但是也从来没有大错误。这样子性格的人喜欢并且习惯于事先做好全面的计划，如果不是已经做好决定……”
    占仲辰打断她的话，说：“你这些说的都对。但是在感情面前，李露总是要做出决定的。李礼尔很快就会离职……你觉得他今天晚上特地去找李露，是为了什么？”
    “我以为，你会马上让他离职。”krystal叹出一口气，“为什么，你在考验谁？”
    “等李礼尔走的时候，你就知道了。”占仲辰趁着红灯的时间，侧过头凝视着她，“一回来就动那么多的脑细胞，你休息一会。”
    “比不上你占总啊。”krystal的手掠过她的发丝。
    回国前在一位有个性的老外那儿修剪了头发。她看着玻璃窗里，映出的自己的轮廓，有些无奈。
    “谢谢夸奖。”占仲辰的食指敲打在方向盘上，说，“这是准备在青城定下来了？”
    “嗯。”她缓缓点了点头。
    “准备买房子吗？”
    “嗯？”她眨了眨眼睛。
    占仲辰说：“我手上刚好有一套需要处理的房子，离公司也近的，你看看你有没有需要。如果觉得环境不错，我优惠价给你。”
    “这样啊。”krystal想了想，说，“等你有空就去看看吧。”
    占仲辰说：“好。还有，这里有一份季老的邀请函，你先拿着。”
    占仲辰从储物箱里拿出一张乳白色的邀请函。krystal拿过，但她没有立即打开，而是放到了一边。
    “谢谢。”
    “不客气的……和你一起去看季老的收藏，我还是很期待的。”占仲辰轻轻踩了下油门，车子很快开出去。他笑着说，“我在这边停一下，可以吗？你在车子里等我下。”他指了指超市的标志，“我很快回来。”
    车子内开着空调。
    占仲辰身上的清香似乎还飘荡在整个车厢内。
    krystal靠在柔软的垫子上，她想，李露现在怎么样了……李礼尔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必须要弄清楚。但是现在更让她焦虑的是，万一李礼尔挽回了李露，那么李礼尔的离开会不会造成李露的离职？
    对于利百设计部而言，一下子走掉两位老将，怕是有不少损失。
    可是占仲辰的样子，分明的淡定到了极点，仿佛一切都掌握在他手里，稳操胜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