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过记忆法吗？”沐心已经把碗洗完，坐在了沙发里，谈昕就坐在她对面。
    “学过，但没有用过。”
    沐心把自己刚刚拿的一本书放到谈昕手里：“三分钟后，告诉我第二十三页的内容。”
    谈昕看了眼封面，一本深奥的物理书，全都是些难记的专业术语：“我要三分钟后能记下来，有什么奖励吗？”
    沐心低头看表：“已经开始计时了。”
    谈昕嘀咕了一句：“一点幽默感都没有。”马上开始低头看书。
    三分钟后，她喊停。
    “上面写了什么？”
    “是一字不差背出来，还是说大概内容。”
    “一字不差背出来。”
    他把书放到她手里，开始背，一开始还很流利，慢慢就有点吞吞吐吐，背一句要想一想，最后是根本想不出来了。
    “你瞧，你又一次打击了我的自尊。”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沐心，寻求安慰。
    她并没有进入他的圈套：“有方法的。”
    “我知道，很小的时候学过，但一直没用，都快忘光了。”
    “那回去好好想想，算今天的家庭作业。”
    这是下逐客令了。
    他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我能在这里想吗，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你。”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
    “我们的时间很紧不是吗？”这是他的杀手锏。
    “人总是要休息的，如果你今天不休息，明天脑子里什么也装不下。这样只会耽误时间。”
    “但我回去路上起码要一个多小时，我觉得这也是浪费时间。”
    她听出他的意思了，他想住在这里。
    她不是个忸怩的人，执行任务的时候，整个团队只能呆在一个屋子里的情况数不胜数，累的时候，男男女女找到地方倒头就睡，根本没有那么多讲究。
    “你睡沙发。”她说。
    他像得了什么奖赏，美不胜收，蹦跳着到她面前，想给她一个拥抱。她伸出一手，阻止他的靠近。
    他为自己辩解：“我就想表示一下感谢。”
    “不用了。”
    她转身进了卧室。
    谈昕躺在沙发上，开始把小时候学过的记忆大法挖出来，调动自己所有的脑细胞把一条条细节整理分类。
    他相信沐心能做到的，他一定也能做到。“只要花足够的功夫，任何人都能成为某个领域的专家。”这是爷爷经常说的话。
    在他终于能在三分钟背出一页的时候，他对自己的要求提高了，把时间缩短到了两分钟。
    他迫切地想把沐心教给他的一切都学会，不是因为他好学，而是不想有一天自己成为她的累赘。
    沐心一夜没睡，睁着眼睛看着外面露出微弱的光亮，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凌晨四点了。
    她出来，希望能喝一点酒，帮助她入睡。看到沙发上的谈昕抱着她给的那本书睡着了。沙发对他来说短了一点，他整个人蜷缩着，大半个头已经离开沙发了。这个样子还能睡得着，她感到不可思议。
    已经很长时间了，她看到睡着的人都特别羡慕，觉得一个人能自然入睡简直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