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池在一阵令人反胃的黏腻感中醒来，他的内裤湿了一大片，湿意甚至渗到了睡裤上。
    他坐起来，粗喘几口气，回忆着梦里的场景，脸色慢慢沉下去。
    陈池看了眼手机，六点钟，快到夏天，天比之前亮得早一些，这时候外面已经亮了大半，陈池踩着晨光下了床，拿着换洗衣服，进了浴室又洗了个冷水澡。
    陈池洗好澡，拿着换下来的内裤和一个盆站在水池前洗自己梦/遗/射出来的东西。他的头发没擦，水顺着一缕一缕的头发滴下来，泅湿他的衣领。
    他搓揉着手中的布料，低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两下，陈池拧开水冲了下手，把手机拿出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看到归属地，他的心情更加不好，直接把手机丢在一旁。
    手机在一旁响了一会，自动挂断后就再没打过来。陈池看着暗掉的屏幕，觉得有点好笑。他一开始接到，挂断之后还会拉黑，后来发现对面也就坚持打过来一个之后，就懒得再管，他连主动挂断电话都懒得，等着呼叫时间长到自动挂掉。
    他洗好内裤，两三下拧干，拿着盆回到了寝室。室友都起床了，他们早上有课，有两个睡眼惺忪地挤着牙膏，还有个正在穿裤子，他见陈池进来了，朝他挤眉弄眼。
    “精神不错啊。”他眼神扫过陈池盆里的内裤，调笑着。
    陈池没什么表情，越过他，到自己衣柜里拿了衣架去阳台晾衣服。
    那人见陈池不搭理他，也不气，还大声说：“不要不好意思，男人嘛，很正常。”
    陈池进了宿舍，依然不说话，扯了毛巾擦头发，又找了件外套穿上，拿了书换上鞋，沉默地出门了。
    漱口的人吐了口泡沫，和主动向陈池搭话的人说：“你说你找他说话干嘛？闲得慌。”
    那人耸耸肩：“我还以为他昨晚是要主动搞好关系呢。算了算了，不说他了，你刷好没，让个位置给我。”
    陈池在教室里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他把书放在桌上，点开手机翻看着消息，没什么要回复的东西。陈池便又点进自己的相册，他设了密码，里面是一堆截图，陈池双击两下把长图点开，一条消息一条消息慢慢地看，还没看到几张图，铃响了，他关掉手机，开始听课。
    上完两节大课，陈池刚出教室就接到陆远的电话。
    “怎么样，见到人了吗？”
    陈池拿着电话，绕过人群，走到安静的一条路上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那边陆远听他肯定，笑了一声，又问他：“然后呢？”
    陈池想了下，问他：“什么然后？”
    陆远静了很久，反问他：“你……不去追吗？不对，梁舟什么态度啊？”
    “要电话，他没给。”
    “这样啊……”陆远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拿着电话想了半天，下一句话还是没想出来说什么。
    陈池见他不说话，就准备挂电话，那边陆远突然哎了一声，忙叫他别挂别挂。
    “怎么了？”
    “啊…哦……就问下，你家……最近找你了吗？”
    陈池想起早上那通电话，没回答，只说：“我妈又找你了？”
    陆远也有些无奈：“是啊，劝我和你说，让你早点回家给你爸道歉。”
    陈池冷笑一声：“下次你别管她了，她也不是真的找我。”
    估计是又和老公吵架了，亦或是惹了老公生气，又想起自己还有个叛逆儿子能当和好工具，陈池明明白白，他现在已经没有最初那般愤怒了。
    陆远答应下来，两人没再对多说，挂了电话。
    陈池拿着电话，又在原地站了一会，才慢慢走回寝室。
    晚上他还有家教的兼职，给一个初一的男生上物理。
    陈池第一次去这个学生家里，他坐在沙发里打手机游戏，没抬起头看他，他妈妈有些生气，推了下，让他给陈池打招呼。
    小孩手在手机上歪斜了下，他立马惊叫起来：“你有病啊！没看见我在玩游戏吗？！！”
    他妈妈又拍他两下：“玩什么游戏，来和老师打招呼！”
    “招呼个屁，我才不说。”说完拿着手机就往房间里跑。
    陈池沉默着看完这出戏，小孩妈妈也觉得有些尴尬，笑了声，给他递了洗好的水果：“不好意思啊陈老师，他比较调皮不太听话，麻烦你了。”
    陈池看着他妈妈脸上那个笑容，最后还是接过那个苹果，拿着包敲开了男孩的房门。
    男孩子让他进了，这次是躺在床上打游戏。陈池坐在一旁等他打完。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男孩似乎结束了，坐起来，问他：“哎，你打王者吗？”
    陈池摇摇头。
    “为什么不打？你不觉得它很好玩吗？”
    “没有时间。”
    男孩想了下又说：“他们都说大学生最幸福最闲，想干什么干什么，难道你不是？”
    陈池看他一眼：“不是。”
    “为什么啊？”
    “打工，赚钱。”
    男孩直接凑过来问他：“为什么你要自己赚钱，你妈妈不给你钱用吗？我妈一个星期给我两百块呢。”
    陈池把他放在桌上的物理书和练习打开：“因为我妈不给我钱。来看书。”
    “我不看。你陪我打游戏，要不然你帮我把作业写了吧，我妈给你钱了，那你把我作业写了吧。”
    陈池说了句可以，拿着笔就帮他写作业，结果他一手连笔的字和男孩的根本不一样，一眼就能瞧出来。
    男孩只好让他赶紧停笔，骂了他几句，陈池任由他骂着，不为所动，最后的最后男孩总算肯坐好看书了。
    换做以前，陈池是不会为了一节课三百块，给人做家教的。
    现在就不一样了，他必须要自己赚钱，一开始他以为会很难，结果真的准备去做了之后，也就那么开始了，也没有很难。
    但偶尔也有十分难熬的时候，实在忍不下来，饭更是吃不下，熟悉的愤怒感包围着他，他捏着手机想砸个稀碎，到最后又停下来，点开相册，一张一张翻图片。
    那些图片是他和梁舟的聊天记录，他从头开始截图，到最后，竟然有二十三张，挺多。
    梁舟离开的不知多少天，陈池才发现，原来引燃他撕裂欲望的是梁舟，教他平静的也是梁舟。
    今天周一，还有四天。
    高铁启动的时候，陈池又点开手机看了一遍那些截图，内容他都快倒背如流，却仍然认真的去看他和梁舟的每一条消息。
    全部看完，才过去半小时，陈池看看时间，觉得五个小时实在漫长，下次还是买深夜票做飞机吧。
    四点的车，下车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陈池没直接去酒店，他从高铁站直接下了地铁，转二号线，直接坐到终点站。
    他轻车熟路地沿着之前做过的路线走进梁舟的学校，花了点时间走到上次和梁舟遇到的路口，在那儿站了一会，才卡着地铁末班车去了酒店。
    陈池特地定了闹钟，起得很早，他下楼吃了早餐，没急着去找梁舟，反而是查了公交路线，坐着公交，去这个城市里那些网络评分很好的“网红打卡地点”。有几个地方似乎真的不错，陈池特地进去看了下，他想着梁舟是不是来过这里，这种地方他好像一直都很喜欢，就像海边的桥，跨年的广场。
    逛了一个上午，陈池拿着身份证去自己订的另一家酒店办了入住。
    他拿着房卡进了房间，仔细看了房间，还不错。陈池把房卡收好，出了酒店就让梁舟的学校去。
    他没拿到电话，也没加到微信，只好守株待兔。
    陈池在上次遇到陈池的路口和图书馆正门中间，找了个石凳坐着等梁舟。
    他似乎笃定了梁舟会出现，在那坐着等了快两个小时，见着个细瘦的身影从图书馆大门走出来，陈池笑了一下。
    和以前一样，熟悉的圈子，熟悉的路线，定了就不会变。
    梁舟慢慢走近，他正在回唐宋给他发来的微信。
    「妈，不用给我打钱了，我够用的。」
    「真的，我在学校不怎么花钱，上次你给我发的五百我还没花完呢。」
    他是发的语音，语气里带着笑，脸上也带着笑，不紧不慢地朝陈池走过去。
    “梁舟。”
    梁舟被这突然的一声吓到，抬头去找，发现是陈池。
    他的嘴角一下子跨下去，捏着手机，不说话，想直接越过陈池。
    陈池说：“不理我？”
    梁舟直直往前走，没分给他半点眼神。
    陈池又说：“梁舟，我梦到你了。”
    梁舟脚下步伐顿了一下，他转头看了陈池一眼，又立马移开。
    陈池几步追上去，拉住他：“你不问问我做的什么梦吗？”
    梁舟依然没说话，挣脱开他的手，无视他，继续往前走。
    “我梦到我们在教室里做/爱，我亲你，你还叫我轻一点。”
    梁舟听他说完，脸都涨红了，瞪着陈池，微微抬高了声音，：“………陈池！”
    陈池听着却突然笑了。
    “第二次。”
    “又叫我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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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章某些台词和情节都很：活 动 复 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