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遇故人
路娆嬗没有耳洞,但她依旧执拗地想把耳钉戴上左耳,奈何左耳都刺痛了,还是弄不出孔来。
脑子乱成浆糊的路娆嬗拿起桌子上的注射器,拔开上面的盖子,将针尖的地方对着左耳刺了下去,左耳瞬间出了些血,很疼。(原谅我,要相信未来人基因强大)
桌子上有一瓶医用消毒,路娆嬗将它涂在左耳上,左耳有些肿了,火辣辣的。
之后她带上了那枚耳钉,只是感觉左耳凉凉的,似乎没有那么疼了,不知道这耳钉是什么材质构成的,让人无端有一种亲切感。
她轻轻地用手抚上了左耳,轻轻地,可以感觉到它的质感,路娆嬗并不明白它有什么作用,但这是母亲留下来的,也必然有母亲的深意。
路娆嬗离开了地下实验室,而是重新回到书架前,她将那本星际大全的小镜子扯了出来,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随后开启了自毁系统。
母亲的话是在暗喻着会有坏心思的人和虫族想要这些研究数据吗?
不过不管怎样,这些研究数据都已经毁了。
虫族入侵赛坦,会不会是为了这些研究数据?母亲到底在研究什么?而这些都因为母亲的死尘封了。
路娆嬗走出了门口,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街道,她拿起相机拍了几张。
这里的繁闹,怕是再也看不见了,周围人的欢笑声,也很难听见了,不会有人再拿着糖来哄她去他们家吃饭,不会再有一群小屁孩跟在她的后面。
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活着现在又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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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娆嬗向来往的将士打招呼,但是内心却是一种淡淡的惆怅。但重回故土的心情却没有得到很好的体现,再回来物是人非,看不到最初的那个地方,让路娆嬗觉得很难受。
路娆嬗走到外围,仰望着那片蔚蓝的星空。
本该心情郁结的她,却听到了一阵士兵交流的声音。
“又是那个疯女人,每次送她回去都说什么不回去,还说自己是赛坦星人,说什么左拉星是地狱,死都不回去,无妄的潜伏期最长可以达到三年,万一她已经被无妄感染了,变成了虫族,我们可就没命了。”
路娆嬗向来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但那个人也是个可怜的人,若不是路娆嬗她当时有母亲护着,她也逃不过无妄污染之灾。
路娆嬗跟随着士兵过去,听到了女人的叫喊声,这声音有一些熟悉,似乎是在哪里听过,她随着声音,看向了那个人的方向。
“放开我,你们不应该抓着我,相信我,左拉星已经成为地狱了,那里好恐怖好恐怖,不要送我回去,我好不容易才逃回来,救命啊救命啊。”
那女人的脸上满是灰尘,已经看不清真正的面貌,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一脸的惊恐,嘴唇上也没有血色,头发似乎打了千万个结。
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手臂上和脚上仿佛没有肉,身体薄的好像一张纸,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跑。
可她看到了路娆嬗,用力地挣开了士兵们抓着她的手,爬了过来,抓住了路娆嬗的手,激动地喊着:“阿九,阿九。”
“快拉住她,别让她冲撞了克洛诺斯小姐。”有士兵上来扯开女人的手,恶狠狠地踢了她一脚。
“住手。”路娆嬗拦下了士兵的动作,她嘲讽地说:“这是个人,还是柔弱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待她?下次你的姐妹亲人被这样对待你该如何。”
士兵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但心里却想着多管闲事。
扶起了女人,路娆嬗用手擦干净了她的脸,可等她看清楚女人的脸的时候,路娆嬗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句:“阿碧?”
而女人神色里都是深深的不安,她的目光四处移动,似乎在搜寻什么,甚至不敢接触任何人的目光。
“这是怎么回事?”路娆嬗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她问着领头的士兵。
领头的士兵有些被路娆嬗的态度吓到了,他怎么觉得这个记者小姐不像个记者却像个军人:“这个女人是偷渡了左拉星的货物船来的,一直疯疯癫癫的,我们想把她送回左拉星,可是她死活不愿意,还一直撒疯。”
“她是赛坦星人,难道她不可以留在自己的星球上吗?”
“上头有令说要把赛坦星存活下来的人送往边缘星球,于是我们中尉就安排他们去了左拉星。”士兵战战巍巍地回答道,可能是他落后了,不知道现在京都的姑娘都这么凶悍了。
之前他听说来了个京都的漂亮姑娘,是个笔锋尖利专爱批x斗的女记者,据说她报道的新闻都很火,连他们大尉都不敢惹她,他还想去混一混眼缘啥的,毕竟在赛坦上都是士兵,很难见到女人,要是被看上了说不定还能有段故事或者睡一晚啥的。
路娆嬗并不知道士兵心里的想法,要是知道可能眼前的士兵要被她揍死。
“我先把她带走,带到我的处所去。”作为京都特别指派的记者,路娆嬗有自己的住处,可她看了一眼那几个躲得远远懦弱的士兵,无奈地说:“我会看着她,如果她有变虫族的趋向,我会第一个杀了她。”
受无妄污染的人类,变化越晚实力越弱,而在变化期是他们最弱的时候,普通强壮一点的人就可以将他们杀死。
其实大部分幸存下来被送完左拉星的人们都是没有沾染无妄的,只不过为了掩饰已经处理了虫化人的真相,故意没说出真相,展现帝国仁慈对待每一个人。
当然,路娆嬗只是说说而已,她想带走阿碧,就得对这群士兵有个交代,阿碧之前是她的朋友,如果阿碧要变成虫族,那再说,路娆嬗自己没办法下手杀了她。
毕竟她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
士兵们也不敢下决定,于是打电话通报给负责这片区域的利特克莱中尉。
利特克莱中尉一听是这个女人,头都大了,这个女人可是谁都敢骂的,她的父亲之前又是个大尉,没办法之下,他只好同意可以带走那个疯女人,但是只能带到外围的宾馆,如果克洛诺斯小姐非要和她在一起,那只能麻烦克洛诺斯小姐搬家了。
万一赛坦星内部又出现了虫化,他可付不起这个责任。
路娆嬗知道后,直接同意了这个要求,反正她也没有什么行李,住哪里还不是一样。
阿碧被路娆嬗带到了外围的宾馆,她帮阿碧洗了洗,收拾了一下,给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眼前的阿碧已经不再是记忆中活泼的模样,现在的她神志不清,偶尔清醒偶尔疯癫,路娆嬗摸摸她的头,当初如果不是自己的哥哥带走自己,她现在估计也会是这个模样。
可阿碧何其无辜,也不知道她在左拉星遭受了什么,变成这个样子,暗理说军部对待受难者应该是会提供很合理的照顾的。
“阿碧,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和阿九聊聊好不好?”路娆嬗用手轻轻抚着阿碧皱起的眉头,试图赶走她的害怕,并喂她一些流食,阿碧看起来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阿碧吞咽了几口,勉强吃了一些,但她依旧冒着冷汗,甚至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她脸色发白,目光呆滞,没有刚刚挣扎时的样子了。
路娆嬗心思有些沉重,她只好放下手中的碗,将阿碧扶上床,帮她盖好被子,打算先让她好好休息,再看看那些幸存下来的人们到底遭遇了什么。
夜风从阳台吹入,萧瑟的凉风让路娆嬗感到了孤独,她心想,也不知道现在香子兰高冷叶星瞳她们在做什么,刺杀事件的后续全素吟和哥哥又会怎么处理?会找到幕后的那个凶手吗?
太多的疑问让路娆嬗感觉到很累,她卷缩在另外一张床上,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耳钉,闭上了眼,却睡不着,只好闭着眼等待天明。
第二天天刚亮,路娆嬗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揉揉眼睛,打算去弄一些吃的,旁边床上的阿碧感觉到了动静,整个人突然坐起起来,做出保卫自己的姿态,她满怀凶意地盯着路娆嬗。
路娆嬗一边慢慢上前,一边轻声哄到:“阿碧别怕,我是阿九,那个你家隔壁的阿九……”
而阿碧突然一颤抖,她一个不稳,从床上滚了下来,头撞到了地上,路娆嬗想去扶她,她畏缩地往后退着,一直退一直退,直到后面是墙壁了,没有办法退了,她只好整个人缩在墙角。
“不要拉走我的母亲,不要,不要让我母亲去死,不要不要……救救我母亲……”阿碧不停地摇头,虚弱地说道。
路娆嬗没办法,只好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拉了起来:“地板凉又脏,乖一点,休息好了,阿九带你去救母亲好不好?”
“对对对,救母亲……”阿碧整个人突然清醒了过来,她用她骨瘦如柴的手抓住了路娆嬗:“你是阿九对不对,我母亲和妹妹被他们带走了……救救她们……我求那些士兵他们都觉得我在发疯,不愿意理我,要送我回那个地狱……”
“好的,你先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我带你去救母亲和妹妹好吗?”好不容易又把阿碧带上床躺着,路娆嬗松了一口气。
打开acc网,她用格温妮丝·克洛诺斯的内部网登入,查询了有关左拉星的新闻。
左拉星虽然在边缘星系,可是那里的贸易挺发达的,表面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可路娆嬗知道了阿碧的遭遇,直觉上,她觉得左拉星可能有问题。
左拉星没有任何的运货通道,也没有把握什么经济命脉,能用的资源也没有,听阿碧那么说难道他们贩x卖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