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回京
那边温辰还等候着,他手里牵着的也是好马,马儿正吃着草,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下来,倒是带了几分闲适的意思。
然而顾云歌现在可完全闲适不下来,她轻轻摇了摇头,苦笑着看着曲青云,说道:“都到了这种时候了,又要谈什么委屈不委屈的,现在……我只想将家人都救出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罢了。”
这本就是顾云歌最初的念想,她一开始便不想卷进皇室的纷争之中,可是到底还是身不由己卷了进去。
曲青云面上多了几分怜惜,他带着顾云歌向着马车走近了,又扶着顾云歌上了马车,自己才上去了马车。
温辰待两人坐好了之后,便立刻赶着马车向城门的方向赶过去。
他心里也犯了些嘀咕,这段时间曲青云为了顾家的事情可算是忙前忙后了,而且他往日里同顾望之交好,也算是受了些牵连,可是看现在这模样,曲青云似乎什么都没说。
温辰心下叹了口气,到底是主子的事情,他这个做下人的也不方便参与,他牵动了缰绳,平稳的赶着马向前走去。
城门便在不远处,不过是大清早,城门处便派乐一条长长的队伍,顾云歌将车窗上的帘子掀起一条细小的缝隙,向外看过去,一眼便看见那告示处站了两个官兵,不少百姓们在那边指指点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看到这景象,顾云歌立刻将车窗帘子放了下来,估摸着用不了多久,这个消息便会闹得满城风雨,她得尽快去找褚冥砚说的那个人才行,只能尽快联系到褚冥砚,这件事情才能够了结。
曲青云官职应当不小,他的马车过来的时候,却依旧被拦了一下,温辰在外面同那人说了两句,那人却依旧不肯放行,曲青云眉头皱了皱,他掀开帘子,探出头去,皱着眉头看着那拦路的官兵,说道:“怎么,还担心我窝藏罪犯么?”
他身上柔和的气质全然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又毋庸置疑的气势,那官兵见马车里真的是曲青云本人,便也不敢再多说,他拱了拱手,垂下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曲大人恕罪,属下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那你现在看清了,可否让本官进城了?”曲青云眸子沉了沉,朗声问道。
那官兵立刻让开了路,放曲青云的马车通行。
马车重新动了起来,曲青云坐了回来,顾云歌心里沉甸甸的,闷得慌。
京城的戒备这般森严,为的不就是外面告示栏上面的事情。
马车平稳的继续行驶了下去,一直到走进了城门之后,顾云歌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她眸子沉了沉,压低了声音,开口向着曲青云说道:“表哥,如今京城之中形势正是最严峻的时候,估摸着我也没有什么机会去看一看父亲,这件事情还是暂且作罢吧。”
她心里自然是想去看望顾望之的,只是现在京中的情况十分严峻,她也是看见了的,她作为一个通缉犯,想要去看望顾望之,只怕还会连累曲青云。
现在在这京中,唯一能够靠的上的也就只有曲青云这么一个人了。
曲青云面上一苦,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他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顾云歌在顾虑什么,说到底,顾云歌也是为了他好。
而他现在也已经有了家室,做事情自然是不能像以前那般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了,在做一件事情之前,必须得考虑后果,不然若是牵连到家中的人,那便得不偿失了。
曲青云的住宅距离城门处并不远,马车穿过蜿蜒曲折的小巷子,很快便到了一处宅子之前。
宅子门口十分的干净,可能是曲青云上任时间还短,也暂时还没有什么称谓。
或许是里面的人听见了外面的动静,马车刚停下来,那本来紧紧关着的门便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门内的人透过那条缝隙向着外面打量着。
曲青云似乎有些急切,他也顾不得扶顾云歌了,马车才刚刚停稳,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迈开步子向着门口走过去。
门后的人见到曲青云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立刻便将门拉了开来,曲青云大步迎上去,小心翼翼的扶着门后的人,声音柔和的说道:“不是说让你在家中好好歇息吗?”
顾云歌坐在马车之中,还没有看清楚外面的人的脸,不过她大概也猜得到,那人应该就是出来迎接曲青云的卓清瑶了。
看起来卓清瑶和曲青云倒是十分的恩爱,这样顾云歌倒也放下心来,她勾着唇笑了起来,确认周围没有别人之后,便伸出一只手,掀开了马车帘子,露出脑袋看向外面。
然而在看到外面的人的那一瞬间,顾云歌却满目惊讶,虽然已经知道了外面的人就是卓清瑶,顾云歌却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卓清瑶已经梳上了妇人发髻,她眉目之间满是柔和,往日里跳脱的模样也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即将成为人母的沉稳。
是的,卓清瑶的腹部已经微微隆起,她纤细的手指放在腹部上,眸光之中闪烁着母性光辉,她有些艰难的挺着腰,被曲青云搀扶着的时候,满面都是幸福之意。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便出来看看。”卓清瑶声音柔和,她看着自己的腹部,笑得眉眼弯弯,说完之后,便抬起眼来,一边向着马车这边看过来,一边说道:“你不是说有贵客……”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从马车里钻出脑袋来的顾云歌,话茬便止住了,她红唇微张,黑色的瞳仁里泛着不敢置信的光芒,有迅速抬起脚似乎就想向着顾云歌这边大步走过来,却被曲青云拦住了。
顾云歌连忙从马车上跳下来,她大步朝着卓清瑶走过去,轻轻的搀扶住卓清瑶,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满目祥和,她同样小心翼翼的搀扶住卓清瑶,故意打趣道:“清瑶,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了,怎的还是这般跳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