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荣会知道苏芜，还和池女士有关。
    池女士今年四十多岁，却极其喜欢看电影。
    而最喜欢看的，就是苏芜的电影。
    可以说，那么一本正经的池女士，实际上也是一个特级追星族。
    当初苏芜跳楼自杀，池女士不仅大哭了一场。
    还连着两天把盐当成糖放在蛋糕里。
    偏偏原主还担心刺激到池女士，硬着头皮把那些盐味蛋糕吃完了。
    “你为何还在世间徘徊？”
    华荣仔细看苏芜——的确是一个法力高深的厉鬼。
    甚至身上的煞气也很重。
    重到收放自如。
    但是没有血光。
    按理来说，这样徘徊世间多年的恶鬼身上应该有不少杀孽。
    苏芜却没有。
    这还真是不一样的恶鬼。
    恐怕这也是她这么多年，能够保持自己本来容貌的重要原因。
    “因为呀，恶人还活着。”苏芜的声音很平静。
    华荣皱眉：“世间善恶，涉及因果。就算你今日离开，他们的罪恶鬼王也会评说。”
    苏芜嗤笑：“所以，让他们寿终就寝吗？”
    华荣指着晕倒在沙发上的王晶晶：“她不过一个小职员，不可能和害死你的那些人有关。”
    华荣敢这么说，还因为池女士身上的气运是乳白色的。
    这样的人，为人算是特别正直的了。
    苏芜看了一眼王晶晶：“她身上有那些人的味道。”
    10001这时候疑惑了：“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害你的那些人呀？”
    苏芜闻言，一双猩红的眼睛中，闪过迷茫：“我不知道，我忘了，想不起来他们是谁，只记得他们身上的味道，那令人作呕的味道，无时无刻不再影响着我，我想离开的，我不想以这种鬼样子活下去……”
    苏芜说着，刚开始还正常，到后来，脸上开始出现黑色的妖娆图腾，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更加邪恶。
    华荣手中出现一颗乳白色的珠子，直接飞进了苏芜的嘴里。
    慢慢的，苏芜恢复了正常。
    她抚着胸口：“多谢。”
    华荣道：“也就是说，你失忆了。而且还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从苏芜刚才说的那些话，华荣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如果真是那样，看来要想苏芜离开，还得出不少力气。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助人为乐？
    华荣觉得自己不是这样的人。
    或许位面动乱，她会考虑伸手。
    “对，应该是的。”苏芜也很无奈。
    她在人世这几年，一直乱飘着。
    好不容易从王晶晶身上。
    华荣站起身，对苏芜淡淡道：“那你自便吧，不过不能再对我的客户动手。”
    “我没有伤害她的意思。”苏芜有些尴尬。
    她做鬼这么多年，虽然心有怨恨。
    但是还是心存善良。
    并没有想要伤害谁。
    “可是她却因为你的存在不安。”
    华荣一针见血。
    苏芜解释：“我只是想要从她的记忆中，找寻我的仇人。”
    说着，愧疚的低头，那张艳丽无边的脸上，有些失落。
    10001看得都心疼了，心里骂华荣：老巫婆。
    华荣：“？？？”
    她淡淡扫过10001，10001一抖。
    瞬间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成空，小命不保也！
    10001只是单纯的觉得苏芜的容色出众。
    对于美的追求，所有物种都是一样的。
    当然，脸盲例外。
    “然而我空有一身能力，却不知道怎么运用。”
    华荣听到苏芜这么说，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敢情这苏芜想要读取王晶晶的记忆。
    又怕伤害王晶晶，所以才会在窥伺记忆的时候让王晶晶睡过去。
    “不过，为什么非得在这办公室呢？”
    10001不解。
    它到底只是一个系统，也没有修炼华荣的阴阳功法。
    华荣道：“这办公室，不，或者说整个沈氏，建立在极阴之地上。”
    所以在这公司中，苏芜的能力能够得到最大的加成。
    10001大惊：“不可能吧……”
    阴地是掩埋尸体，或者曾经有过杀戮，被鲜血浸染过的土地。
    越是多杀戮，或者多尸体的地方，“阴”度就越高。
    而极阴，这至少得是古代战场级别的了！
    不过10001并不是惊异这里是阴地。
    它只是惊讶，为什么沈氏开在极阴之地之上，还能这么牛叉！
    极阴之地这对于企业来说，可谓是大凶。
    华荣明白10001的想法，只笑了笑。
    想着自己还未见过的那位池甜甜的爸爸。
    能够在极阴之地上，还能风生水起。
    那么只能说明沈家有天运之子。
    那么原主是什么呢？
    看情况，这半路去世的，多半是炮灰。
    当然，在这个灵异之上的总裁文世界。
    这半路死去的女性，也有可能是白月光。
    越想华荣越觉得自己猜对了。
    如今她这位“白月光”没死，会不会崩坏这个世界的剧情呀？
    华荣摸了摸鼻子，毫不在乎。
    “那你找到你想要找的人了吗？”
    “找到了。”苏芜点头，然后又纠结道，“有七八个人有嫌疑，可是我记得好像只有三个人……”
    华荣道：“那你就去找他们，别缠着我的顾客了。”
    苏芜委屈：“你今天不来，我就走了。”
    华荣：“？？？”
    所以长得美的都得背锅是吧。
    好！
    这锅她背了。
    嘻嘻，夸她美就行了。
    苏芜看了一眼华荣，似乎想要说什么。
    但是最后叹了一口气，独自离开了。
    到了她这个地步，阳光根本对她没有危害。
    实际上鬼怪再厉害，也没有人心可怕。
    王晶晶醒来的时候，面前就伸过来一只手。
    指节分明，白皙细腻仿若葱根，修长，在此时的王晶晶看来，这手就像是艺术品一般。
    拥有这样一双手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她的世界？
    在她还在疑惑的时候，那只手收了回去。
    “王女士，作法完了，请付账。请问是支付宝，微信还是信用卡，当然，现金也无不可。”
    这句话，把王晶晶所有的旖旎想法打碎了。
    她看着华荣和10001的背影，还在懵逼。
    “这就结束了？”
    她咬牙，重新走进办公室。
    结束没有，睡一觉就知道了。
    当睡到晚上醒过来的时候，王晶晶笑了。
    笑着笑着哭了。
    她决定给华荣立个长生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