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战战兢兢的走进主院，去了书房敲门：“老爷，不好了，王夫人吐血了。”
    胡复昙心口一紧，连忙起身，跑着朝外而去。
    姜晓燕也听到了动静，但没有人敢来打扰她，她听的不真切，但能让胡复昙这么紧张的，只有王茹了。
    姜晓燕心口痛，她动都不想动，她只想这难捱的时间赶快过去。
    胡复昙着急的跑到了偏院，一进屋，就看见王茹脸色苍白的躺在了床上，胡复昙心都好似被捏紧了，他又担忧又震怒：“你们是怎么照顾夫人的？”
    两个丫鬟跪下：“老爷，我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胡复昙怒吼：“大夫呢，大夫什么时候来？”
    丫鬟颤了颤：“大夫已经去请了，很快就来了。”
    胡复昙在床边蹲下：“茹茹，小茹，你别吓大哥啊。”
    王茹嘴角还有血迹，她虚弱睁眼：“大哥，我没事。”
    胡复昙心疼极了，大夫很快来了，一把脉：“是中毒了，好在不算剧毒，应该是用的不多，能救。”
    大夫走后，丫鬟们就跪着磕头：“老爷，不关我们的事情，我们没有那么做。”
    王茹在胡复昙心中如此重要，她中毒了，胡复昙难免会发怒，她们都只是丫鬟，不想被发卖。
    胡复昙脸色阴沉：“是不是她指使你们的。”
    这府内，只有姜晓燕容不下王茹，谁最想王茹死？
    只有姜晓燕。
    胡复昙的怒火几乎冲到头顶了，他咬牙切齿：“你们给我听好了，如果王夫人有什么事情，你们都别想活了。”
    胡复昙说完就朝外走去。
    两个丫鬟打了个寒颤，她们什么也不敢说，只能用心的照顾王茹。
    胡复昙怒气冲冲的回到主院，一脚将门踹开，他声音冷漠：“姜晓燕，你就这么容不下她吗？你就这么想要置她于死地吗？”
    姜晓燕空洞的眼睛眨了眨，她回过神来看着已经走到她跟前的胡复昙：“老爷说的什么意思？”
    王茹是死了吗？
    她如果真的死了，那是一件好事，姜晓燕勾了勾唇。
    胡复昙怒吼：“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是你下的毒对不对？你想毒死茹茹。”
    姜晓燕看着胡复昙，只觉得脑子里面嗡嗡的，她开口：“王茹中毒了？她死了吗？”
    胡复昙咬牙切齿：“茹茹命大，没能如你的意。”
    姜晓燕有些失望，中毒了，怎么不死呢，死了多好啊。
    胡复昙看着姜晓燕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气的恨不得打死姜晓燕，他握紧了拳头，沉声怒吼：“姜晓燕，你为什么就是容不下她，我要跟你和离。”
    和离，姜晓燕瞳孔缩了缩。
    她咽了咽喉咙，为自己解释：“我没有下毒，我也不会让人下去，是她自己。”
    她怎么可能对王茹下毒呢，哪怕她恨不得王茹死，也不可能这样动手，因为动手之后，她和胡复昙就永远回不去，就像是现在这样，胡复昙会恨她。
    胡复昙根本不想听姜晓燕的解释，他冷沉吼道：“够了，我和你根本不是一路人，我们和离吧，你容不下她，我们就没有必要在一起。”
    姜晓燕身子发颤：“我不同意。”
    胡复昙怒气上头，看着姜晓燕，只有满腔的怨愤：“你这个女人，我是看透你了，你容不下茹茹，我和你，只有和离这一条路能走。”
    姜晓燕脑子一片空白，她忍不住尖叫呐喊：“是，我是恨不得王茹死，她本来就该死了，她为什么要回来，她才是那个恶毒的人，你为什么看不见。”
    胡复昙神色冷漠看着姜晓燕：“你果然容不下她，希望她死。”
    姜晓燕心痛的要疯了，她看着胡复昙，胡复昙神色冷漠无比，他是不想再说什么：“我们和离，我和茹茹搬出去。”
    说完这句话，胡复昙就转身离开了，他就不该离开王茹，只有他寸步不离，姜晓燕才会忌惮，他一离开，就是给了姜晓燕动手的机会。
    姜晓燕容不下，那他们之间就只有和离这条路可走了。
    胡复昙下定了决心，头也不回的离开。
    姜晓燕从床上跌落，狼狈无比，她卷缩成一团。
    他的眼里，为什么就不能看看她呢，哪怕是一眼也好啊。
    她如此狼狈，她如此痛苦，她快死了，他就不能在她身上停留一眼吗？
    姜晓燕脸色苍白，口中一股一股的血腥上涌，血迹从嘴角流出来，她很痛，心很痛。
    她希望胡复昙回来看她一眼，但他没有，她知道他守在偏院，守在王茹的身边。
    他怎么可能回来呢。
    姜晓燕深深的吸气，她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屋内的漆黑都已经散去了，天亮了，屋内一片明亮，太阳出来了。
    在外守着的丫鬟，敲了敲门：“夫人，您起了吗？”
    姜晓燕觉得身体不属于自己，又冷又痛，丫鬟鼓起勇气进来，看着倒在地上吐血的姜晓燕，吓坏了扑过来，姜晓燕的声音沙哑：“还没死。”
    第409章 她们之间，只能活一个
    丫鬟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夫人，夫人，您怎么这么傻呢。”
    丫鬟扶起了姜晓燕，姜晓燕艰难的开口：“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今天，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今天还没有过去，她是不会死的，她不甘心，她不死心。
    丫鬟哭着点点头，看着如此的姜晓燕，她们担忧，也埋怨胡复昙。
    “老爷怎么能这么对您。”
    “别说了。”
    姜晓燕不准丫鬟说胡复昙的一句不好，他只是被骗了而已，他只是看不清楚而已。
    丫鬟噤声，不再说了，她们准备了热水，伺候姜晓燕沐浴。
    温热的热水，温暖她麻木的四肢，让她好似活了过来，沐浴之后，梳妆，她看着镜中消瘦的自己，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这么瘦，为何他还看不出来？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姜晓燕默默擦去。
    她不肯承认，胡复昙眼中从来就没有她。
    因为从来没有她，所以她好不好，他根本不介意，他也看不见。
    丫鬟红着眼，心疼的落泪。
    姜晓燕看着无数名贵的朱钗，她咽了咽喉咙：“不戴了，如府外等候，如果柳姑娘来了，立马请她进府。”
    丫鬟领命下去了。
    姜晓燕觉得，今日的她和王茹，只能活一个，不是王茹死，就是她死。
    口中涌上血腥之气，她咽下去。
    丫鬟端来了浓香的粥，看着消瘦的姜晓燕，心中都很是心疼：“夫人，您吃点东西吧。”
    姜晓燕这段日子，几乎都不吃东西，消瘦的很快，她身上的生气都好似快没了，好似行尸走肉跟个死人一样。
    姜晓燕挥挥手：“拿下去吧。”
    她不想吃，也吃不下，腹中火燎火燎的，也不知是心痛还是其他的，喉咙干的好似要冒烟，但她连嘴都不想动一下。
    吃东西，她不想。
    丫鬟们只能退下去。
    姜晓燕坐着，像是个木头人一动不动，她的眼睛也要很久才眨一下。
    一直到，丫鬟进来说：“夫人，柳姑娘来了。”
    姜晓燕听见了，才回过神，起身出去迎接。
    她面无表情：“去通知老爷，让他和王茹过来。”
    丫鬟应声：“是。”
    姜晓燕走到院子外，她顿住脚步：“不用了，我带柳姑娘过去。”
    丫鬟皱着眉头一脸担忧：“是。”
    姜晓燕来到正厅，看见柳三娘和楚砚。
    柳三娘看着姜晓燕，神色平淡：“夫人。”
    姜晓燕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柳姑娘，请你跟我一起过去吧。”
    柳三娘点头。
    姜晓燕转身走，柳三娘和楚砚跟上。
    从主院到偏院，有一段距离，姜晓燕挺直背板，毅然决然像是去赴死一样。
    柳三娘跟在她身后。
    到了偏院，丫鬟见了姜晓燕，低下头行礼：“夫人。”
    姜晓燕好似听不见丫鬟的声音，带着柳三娘直接进入了院子中。
    还不等她们走进去，里面就传来了脚步声，来人似乎有些急切。
    胡复昙从屋里出来，他冷冷的看着姜晓燕：“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们和离。”
    和离两个字，刺痛姜晓燕的心，她看着胡复昙：“老爷，我来，是有事情，你不相信我，我可以让你亲眼看这一切到底是什么真相。”
    姜晓燕死死的掐紧了手心，指甲刺破手心，疼痛传来，她才觉得自己活着，她看着胡复昙，企图从胡复昙眼中看见自己。
    胡复昙的眼神冷沉，露出一股厌烦厌恶：“姜晓燕，我看你是疯了，我早说过，茹茹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怎么就不相信。”
    姜晓燕身子晃了一下，柳三娘扶住她：“夫人小心。”
    胡复昙视线落在柳三娘身上，眼神冷厉厌恶。
    柳三娘却是神色如常：“胡老爷和我有过一面之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