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总监当真是好气魄，一口认定了是柏总监有所动作，家中明明有重病的母亲，辞职的时候却丝毫不见犹豫……”
    沈茜兮的语速很慢，她边说边去看益珊薇的神情，哪怕是平时再怎么淡定的人，此刻被戳着关键点怀疑，也不可能不紧张。
    不过益珊薇的心理素质到底还是好，很快她便平复了，直视沈茜兮道：“沈总怀疑我也是应该的，但是我在陆氏工作了这么多年，也尽心尽力了这么多年，如果要动手，也不会选择这种时候。”
    “这种时候才最合适不是吗？靳尧不在，陆氏的项目进度停滞不前，所有人都在懈怠，如果可以，不仅仅是出卖陆氏的机密，恐怕可以把陆氏搅和的不得安宁。”
    益珊薇能感觉的到，沈茜兮在说这话时，目光几乎是锁定在了她的身上，她捏了捏拳头，“我没做这种事情！”
    “其实我很欣赏你，”沈茜兮来到益珊薇的面前站定，“如果你说实话，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这句话一语双关——或许是指给益珊薇不辞职的机会，又或许是指给益珊薇重新站队的。
    益珊薇不知道沈茜兮到底是否已经查清楚了，她的手心全是汗，到底怎样回答才算是妥帖？
    冗长的沉默过后，益珊薇重复道：“就是柏总监，我可以给您看他和向总接触的证据，绝对不止一两次同时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哦？”沈茜兮双手交握，“既然如此，那就让柏总监本人来解释一下吧。”
    益珊薇抿了抿唇，不知道到底是在默认，还是在抗拒。
    但现在不管是什么情况，都已经由不得她了。
    柏凌很快就上来了，他整个人从略有些不羁的发型，再到衬衫的褶皱，一看就是没有回家换衣服的状态。
    “抱歉，昨晚加班，直接在公司里凑合了一晚。”
    柏凌虽然嘴上这样说着，然而实际上却没有表现任何的歉意，甚至还大大咧咧地打了个哈欠，看起来似乎很快又能睡过去。
    沈茜兮并不在意，只是随意地指了指益珊薇，“益总监说公司的项目泄露，是你做的，她已经拿到证据了。”
    “等等？拿到证据？什么证据？！”柏凌摸了摸头发，有些不明所以的样子。
    很快，益珊薇便从相册里找到了专门装有证据的分组。
    怎么看都更像是有备而来呢？
    里面的照片显示，关于柏凌和向映晖一前一后进入、或者离开同一个地方的情况，竟然高达起码五次以上。
    看到照片柏凌自己都震惊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次次都会碰到这种巧合，但是能被拍到这么多次，益总监你也是很厉害啊！”
    “柏总监没必要内涵我，或许在我没有看到的地方，你和向总有着更频繁地接触，只是我恰好只拍到这几次而已。”益珊薇拿出不卑不亢的姿态。
    “空口造谣可是要不得的啊益总监，”柏凌冷笑了一声，收起了平日里随和好说话的模样。
    “让你过来不是为了给你创造吵架的机会。”沈茜兮及时出面阻止道。
    “那我被人冤枉了，还不允许自己给自己申辩一声吗……”柏凌有些委屈地嘀咕着。
    这次，柏凌倒是没有像见到沈茜兮第一天那样直接嘲讽她了。
    这样的变化，被心思细腻的益珊薇看进眼里，她似乎看懂了一点什么。
    还不等沈茜兮再说什么，益珊薇已经恢复了完全面无表情的模样。
    “我承认，是我做的。”
    对于益珊薇突然的坦白，沈茜兮倒是有些意外。
    “沈总应该早就知道了吧？还有柏总监也是……”益珊薇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自嘲的弧度。
    “我本来还很怀疑沈总的判断，但是那天中午你来试探我topik公司的事情，我就明白了。”柏凌淡淡地看着面前共事多年的同事。
    果然如此，益珊薇其实一点也不诧异，柏凌有多聪明，她早就见识过了。
    只是没想到，沈茜兮竟然能这么快就锁定她……
    “所以你们肯定做好了准备，即便向氏的发布会先出来，也不会平稳地度过。”益珊薇的语气笃定。
    “不错，如果不出所料，向氏应该已经发现自己被骗了吧？”说到这里，沈茜兮轻笑出声，听起来愉快的很。
    益珊薇捏紧了拳头，看来这次她必然是逃不过了。
    “你动什么不好，偏偏动了一个他最看重的项目，虽然非常欣赏你，但是不好意思，我只好把你这颗棋子直接连根拔起了。”
    沈茜兮口中的他，指的便是许久未曾出现过的陆靳尧。
    “成王败寇，我认了。”
    不知道为什么，被认出来以后，益珊薇反而觉得释然了。
    “知道做商业间谍，要判什么程度的刑吗？”沈茜兮深深地看着面前的益珊薇。
    即便是强心脏如益珊薇，此时此刻也忍不住屏住呼吸。
    “不过我也说了，我很欣赏你，所以不会这样做，不过……”沈茜兮再次打开投影仪，示意益珊薇去看，“你应该也已经回不去了。”
    只见大屏幕上触目惊心地写着“向氏陷入骗局”这样的题目。
    益珊薇飞快地浏览起来，终于了解了事情的全貌。
    原来所谓的topik公司，根本不是什么拥有全世界最高技术的公司，而是一个被人胁迫不得不配合沈茜兮来哄骗向氏的皮包公司。
    中间和向氏沟通的精通全自动化的人才，根本就不是topik公司的人，而是被人派过去配合沈茜兮的存在。
    一旦把向氏的钱骗到手，那个人就会离开topik公司，重新回到自己的岗位去。
    结果就是，向氏的发布会都还没来得及结束，被他们在发布会上大肆吹捧的topik公司，直接被人扒出来是骗子。
    现在全网都在嘲笑向氏，甚至是爆黑料，说向氏的工程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他们早就看这种黑心商家不爽了。
    说实在的，就连益珊薇看到这样的评论，心中也觉得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