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糖类化合物_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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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隔壁。”
    这时所有人都惊了,七嘴八舌的发问:
    “主席你厉害啊!”?“天哪伯康文创部还是媒体部啊?他们都招硕士往上吧,不愧是主席啊!”
    米蔗心里不知道有多酸涩,他终于也走上了靠吹牛赢取别人关注的道路,他厌恶这样的自己,可是又无法控制的想要给自己安一个过得很好的故事。
    这时朱飞又发话了,他的小眼睛终于不再有佯热的样子,而是透着尖酸:
    “是吗?主席你在谁手底下做啊?伯康我也认识两个人的。”
    米蔗心里怀着隐秘的恨意和不甘,他觉得人为什么可以这么坏,一定要让别人难堪到无以复加,甚至卑微到可以跪在地上祈求,才会放过。
    米蔗轻轻吸了一口气,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米先生。”
    米蔗抬起头,桌上其他人也抬起头。
    米蔗看到钱其站在桌子一米开外看着他,他有些不知所措,轻声道:
    “钱助理。”
    钱其点了点头,走上前,从口袋里拿了个东西出来,递到米蔗面前:
    “您下班的时候忘记拿这个了,赵总特意让我给您送来。”
    那是一把车钥匙,米蔗有些懵逼,钱其一脸的冷漠:
    “是您的配车,伯康部级以上的经理都会配车,您刚入职可能还不知道。”
    米蔗呆呆的接过钥匙,钱其继续道:
    “车就停在地下停车场,106号车位。”
    说完,他朝米蔗鞠了一躬,转身就走。
    餐桌上的众人再次把目光聚焦在米蔗身上,席间有个人轻声道:
    “那人我知道,好像是赵临修的第一助理,我在新闻上见过。”
    因为餐桌上没什么人发出声音,所以这句话大家都听到了。米蔗脑子嗡嗡的响着,第一反应是觉得自己在做梦,想把自己掐醒,下一秒就有反应快的同学变了脸,一脸熟络亲热的看向米蔗:
    “主席现在这么发达,藏得可真深啊,真不够意思啊!”
    朱飞的脸色有些黑,黑里带着不甘心的红,米蔗扫他一眼他都能抖两抖,最后慢慢踱向另一个角落坐下。
    等气氛再次热络,所有人就把话题引到了米蔗身上,米蔗后来也没说几句话,大家居然都能为他找到开脱的借口,不管怎样,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所有的话题都是围绕着主席大学时的各种光荣事迹,米蔗的脸从白到红,尽管没喝几口酒。
    聚餐结束有的同学准备去唱歌,米蔗推脱说有事不去,大家也都理解了,下楼的时候他和任可然在一个电梯,女生见面后第一次和他对话了:
    “没想到你现在还是这么优秀。”
    米蔗笑了下:
    “还行吧。”
    任可然轻声娇嗔的笑:
    “我加你微信了噢,通过一下哈。”
    米蔗点点头,他记得当年,好像是任可然把他删掉的。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米蔗才敢找了个咖啡厅联系钱其,钱其只说是赵总的意思,其他没有给米蔗解释,米蔗犹豫了半晌只能发消息给赵临修,赵临修只给了他几个字:把钥匙放到伯康前台,说交给钱其。
    米蔗摸不着头脑,只回答好,半晌,又说了句谢谢。
    赵临修在车里看了米蔗的谢谢两个字,差点没忍住哼了一声。
    吹牛说自己在伯康工作差点圆不回来,赵临修当时就在旋转餐厅,只是他在包厢,包厢的玻璃是单向的,他能看到外面,只看到米蔗一脸的绝望和即将被揭穿的难堪,他当时是有坏心思想看看这个人能被欺负到什么样子的,但好歹给儿子做了那么多天的保姆,赵临修产生了恻隐之心,觉得还是挺可怜,就让钱其出去救个场。
    结果这人看到钱其之后一副在梦游的样子,让赵临修觉得他简直是扶不起的阿斗。幸好他这些同学都是认钱不认人的主,知道他在伯康工作之后变脸比变天还快。
    钱其从后视镜看了看总裁似乎在回味着什么的脸,觉得有些怪异。
    第9章
    米蔗的房子还有三天到期,他先往家里寄了点行李,跟父母说是这里东西太多堆不下。
    然后和房东交接,倒数第二天的时候,米蔗在网上看了宁城招聘的网站,看到好多招服务员或者后勤的,他坐在床上呆呆的想,要不去当服务员吧,其实在宁城这样的大城市里,只要拼命干,当服务员也能赚很多,也许比他在媒体赚得很多。
    鬼使神差的,米蔗真的投了两个简历到招聘服务员的单位。
    米蔗看着窗外淋淋漓漓的雨,室内只开了一盏台灯,昏昏暗暗的,他想着自己到底是运气不好呢,还是就是认不清自己。
    “你到底是谁?”
    米蔗自言自语道,他都有点不认识自己了。楼下车水马龙,尽管是雨天,还有那么多人忙碌着,那么多人在世界里有着强烈的存在感。
    可是我呢?米蔗想,我现在在这间屋子里死去,也没有人会发现的,没有哪里需要我,也没有哪里会记得我。
    米蔗想着想着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就快因为失败感而疯魔了,天渐渐暗了下来,他点了在这间廉价的出租屋里的最后一个外卖,连汤都喝光,然后洗漱,躺上床,在满心满脑的绝望里,居然就那么空落落的睡着了。
    第二天米蔗把一些带不走的东西送给了合租的室友,整理到黄昏,终于带着一个二十九寸的行李,一个蛇皮袋,趁着转秋的雨水走出了小区。
    他两个手上都是行李,没办法撑伞,穿的运动外套上恰好有一个帽子,就那么戴着其实顶不了几个用的连衣帽,站在公交站台等车。
    他也不知道去哪里,只坐上一辆开往火车站的公交,看着窗外的这个城市,他想去火车站,虽然还不确定会不会离开,但好歹那里有很多正在赶路的人,让他有归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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