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五一

老衲很坏[综民间故事]_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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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政痛心疾首,为什么要吊朕胃口?为什么不教朕仙法?
    梁梦连连安慰,要满百岁的人才能修习仙法,天上仙家都盯着呢,有明文规定的。
    嬴政又道,朕是皇帝,就不能来一个例外吗?
    两人说说闹闹进了城。上郡的县城可热闹多了,始皇从没逛过街,很难想象如此多的人漫无纪律地挤在一条条街上,吆喝声、谈笑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牛车马车熙熙攘攘,他喃喃自语,“好多人!”
    梁梦嗤笑一声,你宫中的内侍宫女嫔妾、朝内文武大臣、军中千军万马,那才多呢。
    嬴政摆手,不不,那时候朕只能感觉到自己一个人,天上地下,只我一个。
    梁梦有些同情地看着他。
    逛了一上午,两人的新鲜劲过了,进了一家酒馆,筋疲力尽地瘫坐在地席上,饮酒吃菜。嬴政感慨,普通人过得多有意思,为什么大家要争着当皇帝呢?
    梁梦掰着手指头,钱、权、势,哦对了,还有女人。
    正说着,打门口走过一个女子,嬴政拿筷箸点点,这样的就很不错。
    下午两人又去了东街的一些布匹、铁器店铺,逛得正开心,一个女人低头步履匆匆,一下子撞到了嬴政身上,手上的东西撒了一地。梁梦与她把东西捡了,三人一碰面,嬴政奇道:“姑娘,我见过你。”中午吃饭那会儿,从门口经过的,就是你。
    孟姜女没给他好脸色,撞了人就大大咧咧站着,不管是谁的责任吧,你怎么能口出狂言调戏呢?仔细一看瓦罐,还好没摔坏,只是里面的鸡汤都泼了。回去装点别的给徐二哥送去吧,低头扭身就要走,嬴政拦住了,道:“姑娘,我跟你说话呢。”
    孟姜女不欲与这个陌生男子纠缠,赔了个礼,飞也似地走了,留着嬴政在原地咂嘴。
    梁梦问,你准备强抢民女?
    “仙师说哪儿的话,你都说了私德败坏者不能升仙,我又怎么会故意跳坑?”始皇一停顿,道,“等朕再来上郡,便要娶她。”
    梁梦翻了个白眼,家花不如野花香,宫中那百位嫔妾还不够你吃的?今天是玩兴奋了,看什么都好。没往心上去。
    上郡的店铺一日比一日多,天南海北往来贸易的商贾也随之增多,甚至可以见到一些相貌不同于中原的异域人,两人逛到了天色漆黑,都没逛完,最后扛了一大堆包裹,意犹未尽往回赶。正如始皇他买了些稀奇的小玩意,想给儿子们一个惊喜。
    儿子们也给了他一个惊喜。
    落地院子里,卸了假脸往里走,便见到大殿之内灯火通明,四处侍卫,宝刀出鞘。始皇进了大殿,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李斯冲上来抱住了大腿,一把年纪的老人哭得涕泗横流,口中大喊,“您没事就好陛下!”“吓死臣了啊陛下!”
    扶苏紧紧站在他另一边,没有说话,眼睛底是红的,嬴政开口问了一句,扶苏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边掉眼泪边笑,您没事儿就好。
    嬴政很开心,看吧,就说朕很重要了。胡亥那小子呢?怎么不来接朕?
    胡亥与赵高被捆得结结实实,扔在大殿中间,看到他父皇站在门口,咆哮道:“李斯老贼,本公子都说了没有谋害父皇,那全是赵高的主意!你竟然不相信本公子!你现在看看,父皇是不是好好的!”
    赵高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完了。玩儿了一辈子傻子,今天被傻子玩儿了。
    始皇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很满意大儿子、老丞相的做法,把赵高扔出去砍了,云淡风轻分发了礼物,回去睡觉。
    李斯问:“陛下,胡亥公子呢?”
    “敲一百个脑瓜崩,绑着。”
    专门就喊了人过来敲啊,敲得胡亥哭爹喊娘,指天骂地发毒誓。没了赵高,胡亥也搞不出什么乱子来,李斯乐得做好人,说情求始皇松绑放了人。
    胡亥流着眼泪说,李丞相才是好人。
    十日后,到了上郡,大师父率兵出城二十里迎接,始皇很满意,大家喜笑颜颜往上郡军营驻地去。巡视过军营纪律与长城的进度,始皇很满意,就要这样嘛,大家开开心心给朕修长城嘛,都是为了大家好,都是为了守护你们,大家要努力呀!
    这些劳役虽说被抓过来之时很不情愿,但是如今干活有了目的,也没有当初那么累,吃饱穿暖了,有些感觉比待在老家做长工、种地还要好,一个个山呼万岁,精神振奋。
    始皇满意极了,当晚歇在军营,打算第二日再去蒙恬将军准备的汤泉行宫。
    扶苏暗中给大师父使眼色,汤泉那边都处理了吧?
    大师父点点头,桃树全砍了,应该不会想到当年那桃子是汤泉产的。
    扶苏放了心。
    夜色深了,始皇微服私访上了瘾,要梁梦带他出去,悄悄去劳工所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景。梁梦想了想,正好让你看看蒙恬将军的本事,爽快地答应了。劳工所共有上千间屋子,又全都制式一样,两人转悠了几圈,迷了路。正想着飞上去看,便见到有人起夜,也不知是去干什么,两人偷偷摸摸跟在后面走了一段。一片云吹散,月亮出来了,凑着月光一看,梁梦心中一惊,这不是徐二吗?他要去哪儿?
    正想着,徐二给了看守俩小钱,出了劳工所了。
    始皇急忙道,跟上去,一看就是奸细!朕要亲手逮住了他。
    追至一条小溪旁,徐二听了下来,从灌木丛里闪出个瘦小的男人的身影,俩跟踪狂赶紧凑了过去。
    “姜儿,最近四处戒严,你还是别来了,不安全。”徐二的声音。
    “徐二哥,你是……不希望我来吗?”竟然是个女人的声音。
    “不是、哎,是!你暂时别来了,万一被抓住了……”
    “又不是干什么坏事,看看自己的心上人也不行吗?”
    “姜儿你说什么?”徐二说的话有了笑音,激动地两手抓住对面人的肩膀,“你……你愿意……”
    原来是一对野鸳鸯,始皇走出来,喝道:“好一对奸夫□□!”
    四处寂静,这突兀地来一声,孟姜女真被吓了一跳,差点哭出来。徐二把她藏到身后,问:“兄台是何人,为何在此处?”看着不像巡逻兵,也不像劳工所的人。
    “哟,小娘子是不是被吓哭了?”始皇觉得躲在后面的女人眼熟,步步紧逼,“哭吧哭吧,你把长城哭倒了也——”
    梁梦一把拉过胡说八道、跟被鬼附身似了的始皇,看了徐二一眼,道:“与君一别,后会无期。”拉着始皇原地一踏,没了身影。
    孟姜女“哇”地一声哭出来,想她一路智斗恶奴没哭,千里寻夫没哭,与父母争吵没哭,受移情别恋自我谴责之痛没哭,受相思之苦没哭,如此坚强的女汉子,今天竟然被吓哭了。
    徐二心疼,顺理成章就把人搂在了怀里,紧紧抱着,软声细语地安慰。
    可能女孩子在喜欢的人面前,才会格外脆弱。
    大师父站在河对岸看着这一幕,摇摇头走了。世间痴情男女多,却难找到配得上你的痴情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章节名后面暂时不加数字了,加在简介头上。可能几天,可能很久。
    .
    PS:大家有没有一种感觉,在学校、在旅游地、在家里自己就变得不是同一个人?
    嬴政:环境不同,人的防备心、羞耻心和惯常保持的形象就会不一样啊。
    啊呜:哦。
    ☆、第50章 孟姜女哭长城
    天蒙蒙亮,蒙恬起床,边穿衣服边想,怎么做了这么个奇怪的梦,梦里自己性情大变,脑子里也不知道乱七八糟想些什么,竟然敢公然违抗的陛下的命令,又是调休又是种菜,派了精怪去迷惑陛下,还跟扶苏公子勾肩搭背,一点儿君臣之别都没有。虽然蛮爽的,但是醒来想想也后怕。
    穿罢了衣服,蒙将军准备去校场先巡视一番,前些天接到上头公文,不日长公子将会来上郡监军,他要训练出一支尖锐之师,让他开开眼。长公子这人他见过,什么都好,就是性格太过温润,人也太瘦了些,风一吹就跑。还有马上要到秋季了,秋季多雨,劳工处与军营的房子是个问题,尤其是劳工处,不知这次又要死多少人,千万别爆发瘟疫就好,尽量先派一批军医去看看吧。
    军队的粮草也不太够了,若是毅弟能劝动李丞相帮忙说两句好话,上郡的粮草供应便能稍微松一口气了。
    又有匈奴兵侵扰,长城尚未修筑出多少,匈奴怕要乘着秋风来抢掠一场,老夫要提前做好准备……虽然梦里自己大显神威把这里都料理得很妥当,但现实又不是梦境,怎么可能呢?长公子被外放而来,说不定心怀怨艾,不愿与我等多说,始皇又是专.政的主,谁敢撩他龙须?
    还是先把接待长公子的事宜安排下去再说。
    蒙恬忧心忡忡叹了口气,一撩门帘往外走,外面一个高大汉子一把勾过了他的脖子,很亲热道:“大将军,走,父皇派了人喊我们去汤泉行宫泡泡。”说着拉着蒙恬就上了马。
    蒙恬稀里糊涂跟着纵马狂奔,心中纳闷,这不是长公子吗?他、他已经来了?不对……难道老夫这梦还没有醒?
    这倒是一场良梦,再做一会儿也无妨。
    见了陛下,闲话了一些军中事宜,陛下夸了好几次,赏赐源源不断下来,接着又有几个当初被安排来监管劳役事宜的文官求见,在这梦里面,他们可都憔悴了不少,陛下离得远估计看不清楚,蒙恬就站在他们身旁,清清楚楚看到他们手上的老茧子,人黑了,胳膊也瘦了。
    陛下问,蒙恬将军说得“做十休一”你们有什么看法啊?
    这几位一个头磕在地上,痛哭流涕道,“做十修二”才是上上之道。文官的嘴到底厉害,引经据典好一番说道,吵得陛下直揉脑袋,最后同意了他们。
    吃罢早饭,一行人去了汤泉。汤泉庄蒙恬记得,这是偶然发现的天然汤池,不用柴烧,此处水就是温热的,他原是稍微建了几间房子,想着下回夫人来的时候能用上,没想到如今又多建了三五间,就成了行宫了!陛下真是越来越不讲究了。
    大家伙儿泡在温泉之中,将身躯展现在天地之间,陛下忽然感慨道:“仙师没有说错,人就该回归自然,雕梁画栋再多,看不见蓝天白云,听不到虫咝鸟鸣。如今与良臣好友共泡一个池子,畅游天地之间,微风拂面,百花芬芳,这样的日子,可真像神仙。”
    说罢与众人哈哈一乐,蒙毅也跟着笑了一下。
    始皇又唱起歌来,听着像是以前赵国的曲子,曲调悠长、直抒胸臆,雄浑的力道向着晴天白云而去。继而扶苏公子也跟着唱起来,然后是胡亥公子、李斯那老匹夫等,蒙恬最后也放开了拘谨,加入其中,唱得豪迈壮阔,此时众人才真有了一种天上地下任我行的满足。
    泡完了澡,一行人穿上了干净的衣服,漫步而归,春风拂面,温暖地往袖子里钻,众人衣袂飘飘,仿佛真在仙山。蒙恬想,这个梦如果不醒就好了。
    他心不在焉地想着,没注意到扶苏从后面跟上来,悄悄使了一招“绊马索”,差点摔倒在地,身子撞到了石头上,一阵剧痛。扶苏吓了一跳,他原是与蒙恬闹着玩,以蒙恬的身手,应该完全能躲得过,连忙上来扶住他。
    始皇知道这俩人感情好,由着他们去闹,散了众人,自个儿去找了仙师梁梦聊一聊温泉疗法对中老年皇帝焦虑心理的神奇治疗作用,一闪身走了。
    扶苏怪不好意思的,道:“大将军,是我莽撞了……不是,你笑什么啊,你别一个人偷着乐,说,是不是又故意陷害我?”
    蒙恬的嘴角咧到了耳朵根,好痛,这原来不是梦!
    两人起了马慢悠悠回军营之中,一路上偶遇劳工、兵勇都笑眯眯跟他俩打招呼行礼,看到众人脸蛋红润眉头舒展,看到一望无际的农田,看到恢弘壮阔的长城缓缓建成,他很感叹:没想到我是这样文韬武略的大将军啊!
    要更努力才行!
    要努力模仿“自己”以前的言行举止,要小心翼翼维护与扶苏公子之间的关系,要按照原秩序管理着军营与劳工所!
    扶苏感觉今天的大将军有些怪怪的,一改往日心平气和或者说颓了吧唧的样子,整个人燃烧着奋斗的火焰,壮志豪情几乎要实质化了!
    到了军营之中,两人各回营帐。蒙恬正想着从哪里开始一展身手,文书报上来一批竹简,道:“将军,这是第一批要在此处成家的官兵、劳工的名单,司徒将军派人查了,都是两情相悦,没有仗势强迫的,您看这第一批要不您来签?”
    蒙恬想起来,确实有这回事儿,拿过名单一看,好家伙,洋洋洒洒有百号人,官兵多一些,劳工少一些,想来还是银钱的问题。提笔签了字,嘴里还说,“这徐二的名字怎么看着眼熟,他与孟家……本将军记得‘孟’似乎是南边的姓氏?”
    那文官笑道:“说来您可能不信,这孟家是特地从南方搬迁过来找女婿的,也不知他家女儿是不是貌丑无盐,竟然特地来此处找。”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就是要多鼓励这种支持国家建设的家庭!”蒙恬一板脸,道,“文书啊,还得劳你写个章程,怎么鼓励南方的姑娘们拖家带口地来此地招婿,你看看这里的劳工,酬薪少工作多,都是不计回报来为大秦做贡献的,大秦也不能忘了他们,要为他们提供点便利才行。就像这徐什么二,你看看赏多少钱给他们家?”
    两人合计合计,文书写了份章程,第二日送到始皇龙书案前。但凡有点头脑,谁看不出这是一条安定北地的妙计?始皇看得更长远些,把竹简扔给了两个儿子,问问他们有什么想法,胡亥匆匆看完,迫不及待首先发言,道:“父皇,这北地天干物燥,女人来了这里,还能水灵吗?儿臣看,蒙恬将军这个主意不妥。”
    没有脑子又没有脸,这儿子以后可怎么办?“扶苏,你说。”
    “喏。长久以来,因南方气候宜人,华夏的财富逐渐有了难移的现象,而我大秦,建都咸阳,与南远而与北近,此举一旦实施,可以回流一部分南迁之人,也让我大秦犹如心脏,众星拱月,南北均衡,便于掌控全国。”
    始皇点点头,“立你为太子。”
    众人都懵了,太子原是某些王侯继承人用的,李斯记得设立大秦朝各项法纪、称谓之时,册典里有写,以后只有皇位的继承人才能封为“太子”,有监国、摄政的权利,一旦皇帝驾崩,便可直接登基,如今,这算是定下来扶苏为传位之人了?
    扶苏跪地叩谢皇恩。
    众人跪地恭贺陛下、太子。胡亥跪在人群中恨得牙痒痒,真是世事难料,生命的重大转折往往就是一句话的功夫,父皇太不严肃正经了,明明前几天还夸我是好儿子。气死我了!
    可他除了生闷气也没办法,老帮手赵高埋了,树倒猢狲散,身边一个得力助手也没用。以前还能跟父皇撒撒娇,如今扶苏这厮也学会撒娇了,一把年纪的人了,真不要脸!
    大局已定,蒙恬自知是与扶苏公子栓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大大松了一口气。
    又一年过去了,转眼已是扶苏到北地的第三年,始皇三十七年,陛下召他回咸阳,协助管理朝中事宜,北地交由蒙恬大将军全权处理。反正女儿均已出嫁,儿子全都成了家,蒙恬想到妻子每回来探望,路途遥远,有一次身受重伤还不忘写信与他,心中多有亏欠,索性将妻子也接到了北地,夫妻二人没有孩子烦心,每日聊些军务家常,过得比原来还舒心些。
    况且,有了夫人负责蒙恬营帐中的后勤事宜,蒙恬才能将更多的时间精力投入到军队建设和北地管理中去。与多方策士商议,最后制定出一系列条案,诸如:劳工所中多做多得,钱多了就能娶媳妇;军队中培养更为优良的骑兵骨干,专门用来针对匈奴作战,又颁布了一些郡地管理措施。北地九郡在他的管理之下,人民生活富足、安居乐业,甚至有许多南边的人往北边迁移,北地也随之更繁荣了。
    始皇四十七年,嬴政六十一岁,尽管有梁梦帮他多调理,年轻时亏空的身子还是没能支撑太久,始皇病情日渐严重,扶苏协管朝政,每次下朝便来服侍床前。始皇挑了个精神头好的日子,着华服郑重其事地在文武大臣面前宣布传位于太子扶苏,回去后彻底病倒了,连话都不能多说。
    很多年没有再掉过眼泪的扶苏,哭得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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