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运气不好，打小青梅竹马外加喜欢的是一位顶级直男，出了名的不解风情，只爱加班，外加有点受虐倾向，偏喜欢那种动不动就在地上撒泼打诨，揪他耳朵的泼妇。
    “光是直播还不够，没有证据支撑的指控，到头来不过只是一场引人发笑的造谣罢了。”谭心芮和上了手里的书本，“就算要污蔑人，也要污蔑得够有水平，虚虚实实才能引起观众最大的兴趣。”
    秘书毕竟跟了她这么多年，瞬间就懂了谭心芮的意图：“小姐您的意思是我们还需要去找一些人证物证?”
    a市这么大，每年流动人口自然也不少。本地居民大多怕墨氏集团这个地头蛇，但那些今天在a市，明天在b市的流动人口可不怕。
    通过路障附近的监控找几个有被监控拍到的外地人，再给足一笔佣金让他们做个假证，这不就能虚虚实实，一次就制墨轩钧于死地吗？
    “人证我已经找到了。”谭心芮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滑腻的书页，温柔的动作仿佛是在摩挲另一个朝思暮想的人的脸，“现在关键的是物证，一个可以证明墨轩钧心虚的物证。”
    “可是小姐，我们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物证啊。”秘书他面色有些为难，酒驾这事儿本来就是她一拍脑袋随口乱想的，用脚趾都能猜到，像墨轩钧这种纵横商场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自律到近乎严苛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干出大白天在闹市区酒驾这种荒唐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小姐让她拿物证，她怎么拿?
    去墨轩钧平时喝酒的酒吧，偷拍两箱他的存酒，然后再把照片发出去说这就是他事发当天喝的?
    这也太荒唐了吧，估计只有傻子才信。
    “跟我这么多年，怎么连这点脑子都没有？”谭心芮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但她就是不肯给哪怕一丝一毫的提示，非要笑吟吟地欣赏够了对方手足无措的表情，才开始假装平易近人地说几句不温不火的话，“看来你的实习期还得无限延长啊。”
    没错，她就是喜欢享受这种凌驾于他人之上的快感，无论是家世，相貌，还是智商，她都要处处比身旁的人高一头。
    一旦放下内心道德的枷锁，那就会发现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是一件多么让人愉悦的事情。
    秘书急得整张脸都成了紫红色，说话的语气唯唯诺诺的，里面充满了卑微和怯弱：“小姐，我是真的想不出来该去哪里找物证，您能不能稍微给我那么一点点的提示？一点点就好。”
    “找不到，那就自己造一份，别忘了我们手里还握着一枚对轩钧至关重要的棋子。”谭心芮收拢手掌，紧紧地把钢笔攥在手心，力度大得整个手掌都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这世间最大的痛苦，就是来自亲近之人的背后一刀。这份苦我尝过，所以我也要让他尝一尝。”
    “小姐，我想到了！”能让谭心芮带在身边用了这么多年的人，即便智商不及她那么高，但也是七窍玲珑心，一点就通的，“这个时间点他应该还在墨家，我这时候打电话让他去一趟医院。”
    “这件事情不急，格局太小，不管我们做再多功夫，也只能小打小闹，败坏一点轩钧的名声。”谭心芮拨了拨散在耳间的碎发，温婉的脸上露出了不相称的冷笑，“我真正关心的是乐山居，只要能把这个陈氏集团的支柱性产业弄垮，她陈语轻就再也蹦跶不起来了。”
    语轻他们走进炸鸡店，发现店里的生意竟然还不错，完全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冷清。
    店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服务员穿着统一定制的工作服穿梭于各张特意定做得很窄小的桌子之间，一个个忙得满头大汗，有的任凭顾客叫破了嗓子也听不见。
    越是在这种时候，就越能显现出颜值的重要性。
    墨轩钧刚跨进店门，还没张口说一句话，身边就瞬间多了两三个服务员。
    虽然她们一个个都装得很正经，从表面上看完全是一副请问需要服务的样子，但实际上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墨轩钧的脸和腰：“你好，请问几位？”
    “三位。”就算是去吃炸鸡，董事长大人也走出了一股老子今天就是来收购你们的王霸之气，“你们家有什么特色？”
    语轻脸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老公，炸鸡店这种东西又不是你平时经常去的日料店或者西餐厅，肉块裹上面包糠下油锅一炸这么简单的事情，能有什么特色？”
    像这种脑残问题，一般服务员都会不予回答，但是鉴于总裁大人的颜值实在是太能打，所以人美心善，重点是花痴的服务员还是努力地替他热了热场：“我……我们店的装修是特色，这个算吗？”
    语轻扑呲一笑：“这个当然不算了，按照这种逻辑，岂不是世界上所有饭店都有自己独到的特色了。”
    “蜜汁手扒鸡，脆皮炸鸡，黑胡椒煎全鸡…… ”墨轩钧看着手边的菜单微微蹙起了眉头，虽然本身并不是很喜欢大吃大喝，但是如果去到其他餐厅他还是能对各大菜系如数家珍，偏偏语轻非要来的是这种他以前从不会碰的垃圾食品。
    这单该怎么点，到底哪个比较好吃？要是选错了，肯定会被陈语轻那个小妖精嘲笑。
    “不知道该选哪一个?”语轻坐在边上，边打开手机，边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瞥他眉间的表情，“算啦，我来点吧。”
    墨轩钧倒是也没拒绝，听话地把菜单推到了语轻面前：“你喜欢哪些味道？我记一下。”
    语轻喜欢吃什么，喜欢用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喜欢睡什么样的垫子……
    这些可能连语轻自己都不太清楚的细枝末节，他全都知道。
    如果说语轻人生中的经历是一个又一个的词汇，那墨轩钧一定就是这本她生命的词典。
    “秘密。”语轻冲他调皮地砸了下眼，“什么都跟你说，那多无趣。”
    “老大，你看这家店不错吧？”郑哥人坐在椅子上，眼神却在一刻不停地左瞄右瞄，“我之前跟杨伟他们过来这边吃饭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装修简洁明亮，东西味道不错，餐具摆盘什么的也很好看，就是用的东西稍微廉价了些，只要你舍得投钱，我保证一个月就能把它改造成网红店。”
    “你确定想收购这家店是因为装修和味道好?”语轻有些狐疑地眯了下眼，在她的印象里，这家伙可不是这么勤于工作的人，“我看你明明就是图人家的服务员长得漂亮。”
    “老大，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吗？”郑哥愤愤不平地拍了下桌子，一脸义正言辞，“我又不是什么色中恶鬼，怎么会一天到晚都盯着漂亮妹妹看？”
    一直沉默着低头回消息的墨轩钧突然幽幽地出了声：“看，后面有美女。”
    “就你这样，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se鬼？我跟你说，就算买下这家店做餐厅，那你也得按时滚去陈氏集团报道，别想每天借着上级巡查的借口躲在这儿泡妞把妹，吃免费的炸鸡。”语轻屈起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丢人，太丢人了，她这找的都是些什么手下啊，要么好se要么蠢，干正事儿不行，假公济私倒是挺厉害。
    不用说，墨轩钧现在估计正在心里偷乐，嘲笑自己呢。
    郑哥被语轻说得脸色一红，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脑袋垂了下去。
    幸好这时候有个漂亮的服务员小姐姐过来解救了郑哥：“你们的炸鸡来了，一共六份全部上齐啦，请品尝。”
    这家店的招牌菜里语轻最喜欢的就是那道香酥鸡腿，新鲜的鸡腿用卤汁冷藏腌制12个小时，再裹上面包糠，坚果碎和生淀粉高温油炸两遍。
    吃起来那叫一个满口生脆，外酥里嫩。
    虽然腌制鸡腿用的卤汁不太一样，但语轻还是在这道菜里吃出了江无情的味道。
    因为从小到大，她就只见过江无情这么一个往炸鸡里放坚果碎的奇葩。
    桌上的炸鸡刚吃到一半，墨轩钧的手机就突然响了。
    “瞧，又出事了。”语轻承认自己这样幸灾乐祸很不道德，但是看着墨轩钧微微皱起的眉头，她又觉得十分解恨，毕竟女人这种小气的生物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说她胖的直男，“肯定是沉云叫你回去救场呢。”
    墨轩钧喉头一滚，努力咽下了油腻到让人皱眉头的炸鸡：“不是沉云。”
    “那是谁?”语轻也不取手上的手套，满手油腻腻的就想去抢手机，“你养在外边儿的小情人还是年轻漂亮且瘦的女秘书？”
    “且瘦”两个字，语轻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拼尽全力，就算墨轩钧再直男癌，也能从里边儿听出满满的杀气，果然女人都是又记仇又不讲道理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