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七章
整好一切后,秦钧四人便按照约定的时间,去往临水县城。
来到主家所在的码头。
“咱们走水路,你们应该不会晕船吧?”主家笑着问道。
“放心,山林之中不缺河流湖泊。”秦钧望着宽阔的水面,“当然没有这般繁忙。”
“那就好,上船吧。”主家请他们上了主船,这里住的都是主家的家眷,带的也是贵重之物,是被着重保护的地方。
“咱们会先走水路,而后上岸,大概是水路二十天吧。”
这条河直通家里,但还有些货物要运到附近的城池卖掉,毕竟走一趟岂能空手而归?
前几天,水上很顺畅,没有遇到任何问题,可在七八天后,就开始有不妥的地方了。
主家皱着眉头,来到秦钧他们所在的地方。
“我感觉那些人不对劲。”主家指着不远处的小货船,那些船只跟了自己一路了,虽然船换了,人也换了几批次,但自己总是觉得心神不宁。
喝道年年疏通,也经常往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那这种心血来潮般的不安,显然是来自于这群对他总是嬉笑的人。
“他们吗?”秦钧看过去,这群人很强壮,或许是经常使力的结果。
船上放着不少东西大包小包的,可吃水线略低,应不是多么沉重的货物,那些船夫也划的不甚用力。
“人挺多的。”
主家听得莫名其妙,“我觉得他们是水匪,你能想办法让他们知难而退吗?”
自个儿虽有护院带着,可这里是水上,一旦船被凿沉,损失可就大了。
所以他不想等出了事情再补救打杀,那没有多大的意义,不如现在就威吓他们,让他们明白这一队船不是好惹的,最好能够主动退去。
“白天他们不会杀人抢船吧?”秦钧问道。
主家一愣,“自然不会。”
秦钧点点头,“放心吧,我们拿了你的钱,就会替你挡住他们。”
说着,秦钧朝与自家齐头并进的船招了招手,“几位,过来谈一谈。”
主家看的发愣,不明白自己和这群水匪有什么好谈的,心中对秦钧升起不满,也觉得自己花大钱雇佣他们是冲动了。
一个领头模样的壮汉,笑着说道,“你们大户人家的楼船,我们这些泥腿子可不敢过去脏了你们的船!”
此人说罢,咧嘴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
秦钧却没有笑,“既然知道自己是泥腿子,老子让过来你还敢拒绝?”
主家比水匪还要惊讶,躲还躲不及的东西,竟然主动去招惹!
完了!
那壮汉笑容逐渐消失,但还是靠近了,而后一跃上来,拱手道,“这位老爷有何吩咐?”
秦钧没有搭理他,而是继续对那艘船招手,“再过来几个,你家老爷好东西多又要换船,一个人可不够啊!”
壮汉看着少年,心中奇怪,自己凿了十几年的船,还是头一次见到招水贼上船搬东西的,今儿个是自己福星高照吗?
既然此人相邀,自己又何必客气?
饶是事情有异,自己有兄弟在,害怕这个胎毛未退的黄口小儿吗?
又是几个光脚的壮汉跳上楼船,嘻嘻哈哈的左瞧右看。
秦钧观察他们神色,明白这群人根本不是什么泥腿子,泥腿子敢这般对富商的家眷盯着看吗?
不是寻常百姓,又跟了一路,显然是不安好心啊。
“你们这是运的什么?”秦钧问道。
“一些寻常货物而已。”壮汉也就是水匪头领随意答道。
“嗯,不知...”秦钧说着一脚踢出,将水匪头领提的筋断骨折,而后双手翻飞,将几个没有反应过来的水匪直接打趴,“捆了,挂船头!”
主家见秦钧如此狠戾,不由得吞吞口水,小声道,“这样会不会惹下麻烦?”
“放心吧。”秦钧自信一笑,从水匪头领身上搜出一柄匕首,“真漂亮,我想我家苏妹妹会喜欢的。”
笑着将匕首送给苏绫,“好了,说说你抢的东西都放哪了?”
水匪头领倒吸着冷气,对这个不知缘由就出手的少年恶狠狠说道,“老子是良民,你这样是会被抓去杀头的!”
他看的出来,这少年以及身边的三人是愣头青,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水匪,或许是这个大商人看出了什么,此人才会将自己骗到船上袭击。
“看来你不吃点苦头是不会说的了。”秦钧看向自家堂弟,“虎子,给他表演一下你是如何剥下那头四尺高巨狼皮的。”
在读书的时候,秦钧他们听说有巨狼为祸,立刻去查看,发现传言为真,便追踪到山林,用陷阱将之捕杀。
它的皮成了虎子身上的皮甲,四根一尺匕首似的狼牙,被做成了狼牙匕首,四人每人一个。
水匪首领看了看虎子,眼露不屑,这样的莽汉能有什么手艺?
“呸!”这一口唾沫满满的全是鄙视。
秦虎咧开嘴巴,笑了笑,“好嘞!”而后拿出自己的手斧,对着一个水匪的小腿直接砍了过去。
一声惨呼响起,不等它停歇,凄厉的惨叫接连不断地嚎叫出声。
水匪首领看着正用手从伤口处撕裂肌肉出来,目眦尽裂恨不能杀之,但他只能怒目而视,身上的绳索令他动弹不得。
“不好意思,我弟弟手艺不到家,只会用这种方法掏空皮下面的肉。”秦钧满不在乎的说着,“不过效果很不错,你看看他身上的皮甲,就是自己鞣制的,不错吧。”
“你不得好死!”水匪首领怒极,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秦钧将之无视,“别说这么些没用的,我相信一定有很多人对你说过这样的话,但你根本没有放到心上。而今你和你的人却用此话威胁我,实在是可笑啊。”
听着秦钧的话,原本畏惧又恶心的主家,渐渐平复了心情。
是啊,这个恶贼折磨了不知多少良善,今日不过是报应降临,自己又有什么可怜他们的?若是觉得他们凄惨,谁又来为那些被折磨杀死的人出声?
“让我的人来吧,我有一个手下,手艺极佳。”
秦虎拍了拍血糊糊的手,“行,让专业的来。”用惨呼之人的衣物,擦了擦手上的血,“哥,要不要给那些不识相的人一个警告?”
其他船上的水匪看着自己的兄弟受罪,各个怒不可遏的想要靠近,但又畏惧于自家老大被抓,一时之间迟疑起来。
“一人一次。”秦钧瞅了一眼水匪的小船,“赢的人可以多分半成。”
他所说的半成,自然是水匪的不义之财。
嗖嗖嗖!
三支箭矢飞出,十个水贼应声栽倒进水里。
“好!”主家见他们精妙箭法,忍不住的叫起了好。
“哈哈,我赢了!”周芒挥舞着猎弓,“连珠箭!”
“你们会有报应的!”水匪头领钢牙咬碎,“你以为我们凭什么能够在这条水路吃饭?你以为我们只是寻常水匪吗?”
“关我何事?”秦钧一耳刮子抽过去,“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又如何,难道你就不会被变成功勋吗?”
鄙夷的瞅着水匪头领,“老老实实说出财宝在哪,我可以考虑不折磨你,但你若是不说,那就别怪兄弟我把你当猎物把玩!”
主家以为秦钧有放了水匪的意思,赶忙说道,“秦少侠,这种悍匪自知必死,不会交代的,我的手下已经来了,先让他热热手再问不迟!”
下了手就会是重手,双方结下死仇,秦钧就不敢放此人离开。
之前虽然杀了几个小贼,也当着水贼头领的面折磨了一个贼人,但这些跟头领并没有切身的干系,最多逃走后干嚎几声,就接着快活去了,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他确信,只要秦钧放了此人,保证贼人不敢记恨,只会躲的远远的。这群水贼知晓谁惹不得,而秦钧几人就是他们惹不起的人!
秦钧没有接话,而是问水匪头领,“如何?是把你当一道菜给雕刻了,还是告诉我财宝在何处,而后吃肉喝酒到下一个城池?”
“哥,和他费什么话,先让那位先生将他的腿给雕废了,让他一辈子无法站起来!”秦虎凶狠的说道。
“就是,对待恶贼就该如此!”主家一边附和一边让手下动手。
“等一下!”水贼头领感受到冷厉的锋刃,一阵哆嗦,“我说!”
他不想做废人,那样必死无疑。
他当水贼十几年,得罪了不知多少人,即便是寨子里的同伙,也有看他不顺眼的。以前还好说,他力量最强武艺最好,这些人不敢调教,可一旦他的力量没了,下场可想而知啊。
“在我寨子里,由我媳妇藏着。你们不带我过去,她是不会交给你们的!”
“你在和我说笑?”秦钧冷笑一声,“秦虎,周芒,苏绫,你们去烧了他的寨子,将那个女子和财宝带来,我倒要看一看,人心是什么样的。记得喊上阿黄,它早就急了。”
他拿出一枚勺子,吹出尖利的哨音。
“汪!”
一声雷鸣似的狗叫立刻回应。
主家寻声看去,竟见到一头巨犬,这巨犬有足足一丈高。
“巨大化的猛兽!”他惊恐至极,这种山林之中的猛兽怎么会错出现在此地,这里距离山可远着呢!
或许有狼群很正常,可这种巨大的猛兽怎会出现?
“莫慌,是我哥的阿黄,听话的很。”秦虎笑着对阿黄招招手。
巨犬高兴的大叫几声,而后跳进河中游了过来。
看着巨大的猛兽,不知所以然的水匪也顾不得自家老大了,亡命一样的仓惶逃走,一边逃一边哭嚎,似乎巨犬已经朝他们追了过去。
巨大化的猛兽可不好对付,寻常刀剑弓弩根本无法损伤它的皮毛。
他们杀人凶狠,可一旦面对如此巨兽,立刻就会尿着裤子逃离。说到底不过是一群贪生怕死的胆小之辈,根本和敢进入山林的猎手无法相比。
主家喉头耸动,只觉得干咳到了极限,腿肚子也在转筋。
“秦少侠,莫让它靠近了,陆某的家眷胆小,怕是会吓到他们啊。”
秦钧想了想,“也好。”吓到雇主就不好了。
“阿黄,你在那等一下,虎子,你们直接跳过去,和阿黄一起将财宝拿回来。”
“好咧,你就放心吧。”秦虎很高兴,要是财宝多,就可以不用给人当保镖,继续在镇子里学习心火了。
狗子摇着尾巴,将河水拍起很高,和起了风浪似的。
带虎子他们到来后,便高高兴兴的一起离开了。
巨大的狗走了,主家松一口气。
“不知秦少侠是如何驯服它的?”如此巨犬,竟然如家犬般听话,实在是匪夷所思啊。
“陆先生该是知道十年一次的围猎吧,阿黄就是我姐夫从一个巨犬拿抓来的,我从小养它,自然会听话。”秦钧说道。
“可我听说,巨大化的猛兽崽子养大后同样会野性难驯,不知...”陆商人说着停了下来,听说若是一直比这种野兽强大,就不会出现无法掌控的局面。
这怎么可能!一个乡野镇子里走出来的少年,竟然掌握有心火,这!
一定要好好拉拢!
不单单是秦钧,还有另外三个,他们竟然不会被巨犬攻击,显然不仅仅是因为秦钧的原因,还有实力在那里放着,不然如何指挥它攻击那个水匪的寨子?
可如何拉拢呢?掌握有心火的人,哪个不是一方豪族的掌控者?自己仅仅是商人罢了,能拿出来的又岂会被稀罕?
虽然知道秦钧四人刚出来,没什么见识,但若是因此以为他们可以欺瞒,那就是找死的行为了。
强者终究是会走出去的,见识自然会增加,若是那种方正之人,或许可以欺之以方,但只看秦钧等人的做派,就知道他们不是不知变通之人。
看这个仅仅因为被确定不是好人的壮汉,就被一脚踢断腿骨,困到了船头上,就可以明白自己该如何行事了。
“爷,我错了!”一阵哭喊求饶的声音,令陆商人惊醒,转头看去,并非见到秦钧折磨此人,顿时不解起来,他哭什么,秦钧连看都没看他,只是望着三人一狗离去的方向出神,明显是不放心他们。
“我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求爷爷给个机会!”
秦钧听得不耐烦,“没问题,只要你赎了自己的罪,就可以好好做人了。”
这还是他们三个第一次离开去做危险的事情,以前有自己看着不会有什么问题,现在自己不在旁边照应,他们会不会被坑了,会不会没有发现匪寨的陷阱,会不会被花言巧语给骗了?
无法知晓,自然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