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真的。
    虽然当时跟曼德尔星域人谈判的主导人是姚晟, 但主要负责人却是他卢似水, 以及曼德尔星域人在地球的各种琐事也是由他负责的。
    卢似水张了张嘴, 有些气虚道：“你要办婚礼我可以帮你, 但办结婚证的我真没办法……”
    办结婚证, 一不是阿斯兽相关活动, 不在他的权限范围内，二也不是能用钱能够解决的事，那是国家政策问题,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少校，真管不到这个方面啊！
    “你结婚只办婚礼不办结婚证的？”电话那头的雷森德反问。
    卢似水：“……”这话他没法接。
    手机开着扬声器搁在办公桌上，面对手机那头雷森德少帅的咄咄逼人，卢似水正苦大仇深着，结果余光不经意地一瞥，却见姚晟已经笑得在沙发上打起了滚，还滚得很有节奏感。先抱着肚子侧躺着无声抖一会儿，再躺平了拍着沙发继续抖一会儿，接着翻个身抱着肚子抖——你特么做广播体操呢！
    卢似水平时脾气算不错的，在军队可以说是老好人了，但老好人也不是真没脾气的。见姚晟这不帮忙，还隔岸观火，卢似水顿时气得操起手边一本笔记本，抬手就朝着姚晟哗啦啦地扔了过去。
    姚晟抬手接住朝着自己门面飞来的笔记本，轻咳了一声，举起双手对卢似水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随后，一边整理着笔记本飞得乱七八糟的纸页，一边三步并作两步两步地走到卢似水的办公桌边。
    “雷森德少帅，你的要求也不是不能实现。”姚晟出声对着手机那端的雷森德道。
    卢似水：“喂……”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是能随便乱说的吗？
    姚晟把笔记本放回办公桌，又单手撑在桌边，斜斜地倚着，对卢似水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姚晟。”
    “很荣幸你还记得我。”姚晟笑着道。
    “不是不能实现是什么意思？”
    “雷森德少帅，你应该还记得我们当时谈判时，我们给了你一个提出任何条件的机会。”
    “……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使用那个机会？”
    “我只是一个建议。”
    姚晟没有听到雷森德回答，因为手机换人了。
    “雷森德不会接受你的建议，谢谢，打扰了。”季霖说完，也不等姚晟回复，直接挂了电话。
    “你能靠谱点吗？你也不怕得罪雷森德！”卢似水瞪着姚晟。
    “我这是在帮你啊！”
    “哪里？”
    “你看，雷森德的电话挂了，你不用头疼结婚证的事了。”
    “……”这个确实，但是……“你不觉得你有点阴险？”
    “你这话就伤感情了！”姚晟说完，又摸了摸下巴，“其实我也随口一说，拿来当挡箭牌的。不过我觉得刚刚雷森德差点就答应了。”
    “怎么可能？就为了一张结婚证？”卢似水不信。
    “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不是季霖抢先挂断了电话，他说不定真同意了。”
    不得不说，姚晟的直觉是正确的，雷森德确实差点同意了，这也是季霖出手抢了手机挂掉的原因。
    民政局门口，手机被季霖没收的雷森德一脸不高兴，季霖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
    “我们回去吧。”季霖叹了口气。
    说完，扭头就准备打车，却被雷森德拉住了手，“不回去。”
    “不回去做什么？”季霖这么问着，嘴角却已经勾了起来。
    “约会。”
    雷森德牵着季霖往前走了几步，才低声对跟在自己身旁季霖解释道：“我没跟你生气。”
    “我知道。”你这是跟结婚证生气呢！
    季霖觉得好笑又有些心疼。就雷森德一贯的行事作风，可以看出他在曼德尔星域拥有极高的地位，很多事情在他面前，大概也就一句话的事。现在在地球，却不得不屈从于现实，处处受制。虽说入乡随俗，可失去原本拥有的一切，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在地球上，一般伴侣有的东西，我都想给你。”雷森德继续道。
    “嗯。”季霖觉得眼眶有些发热，不自觉地低垂了视线。
    “结婚证很重要。”雷森德顿了顿，回头认真地对季霖说道，“等解决完阿斯兽，我们去国外办吧。”
    “好。”
    照着雷森德的约会计划，他们下午一起去了海洋馆。对于海洋馆的动物，在地球长大的季霖并不算太陌生，只是以前没来过，这样近距离观看真实的海洋生物，对他来说还是有些新奇的。但对雷森德来说，心情就有些微妙了。这些海洋动物模样，跟曼德尔星域的雄性兽形长得差不多，让他有种一大群雄性在水里游来游去，或者撒娇表演的错觉，感受语言难以形容。
    从海洋馆出来，两人去了最高楼。
    s市的最高楼是高档消费区，集餐饮娱乐酒店各类服务于一体。除非会员，一般有钱人要在里面预约到位置，基本要等上好几天。雷森德能预约到第二天的，还是宋耀拿着他哥的会员卡折腾的。
    季霖和雷森德两人享用了烛光晚餐，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之后，又上了最高楼的观景台。
    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前，大半个s市尽收眼底。公路在楼宇间纵横交错，路灯画出车辆奔驰的轨迹，霓虹灯则勾勒出大厦小楼的身姿，入眼的是一片璀璨，跟天空的点缀的繁星遥相呼应，画面宏大得叫人畅意。
    “喜欢吗？”看着季霖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外面的景色，雷森德摸了摸他的头发，小声问道。
    “喜欢。”
    听到确定的回答，雷森德嘴角也随之上扬。其实他看出来了，但听到季霖说出来，就又忍不住高兴了一遍。
    等到夜深，季霖忍不住开始犯困，雷森德才带着人下楼，去下面酒店订好的套房。
    房间内是欧式的装修，偏中世纪的贵族风格。不过季霖已经起了睡意，也没心思欣赏，直接进了浴室洗澡。
    直到洗澡洗到一半，季霖才突然回过味来。他们只开了一间房，而这套房里也只有一个卧室一张床，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突然明悟带来的紧张感，让季霖的困意顿时没了影。他终于要跟雷森德做到最后一步了，季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在水蒸气中，他的脸颊泛着绯红，神情透露着期待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