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蝣的眉头越蹙越深，沉吟了片刻才出声道：
    “你是说...你的师傅灵修，想要夺舍你？”
    “非也！”
    灵轩轻轻摇头，纠正道：
    “准确地说应该是取而代之，五千多年来，这山海域内一共历经了二十三代传承，而每一代传承中最终仅有一人会留下来，但是二十三代传承中留下的其实都是我师傅，他只是用改头换面之法变换了形貌，悄然间存世了几千年...”
    “改头换面之法？”
    商蝣喃喃了一句，双目闪烁了起来，随后再次询问道：
    “那他是何修为？如何能存世如此长时间？”五千多年的时光，太过漫长了，即便拥有极境的修为，也仅能存世千年而已。
    千年之后，依旧要化为一具枯骨。
    灵轩闻言出声解释道：
    “他的修为没有超越过玄境，但是...有人许了他长生!”
    “何人？”
    商蝣瞳孔一缩，连忙询问了一句。
    “不知道！”
    灵轩摇了摇头，伸手指向山巅的位置，目光仿佛穿透了遮掩的山体：“那里，那里有一个出口，他每一次归来，身体都会焕发生机...”
    商蝣仰头望去，心中明白，灵轩所说的出口就是他之前见到的两界渊。
    轻轻摇了摇头，继续问道：
    “可有人从出口离开过？”
    “有。”
    灵轩收回伸出的手掌，神色郑重道：
    “但是除了我师傅带领，所有妄图通过出口的人，全都成了那头怪物的口粮，没有人例外。”
    “其他人呢？”
    商蝣闻言眯了眯双眼，再次开口道：“二十三代传承，想必人数应该不在少数，这些人去了何处？”
    “全都去了灵界。”
    灵轩没有隐瞒，出声解释道：
    “所有人都在我师傅的带领下从出口离开了，说是去了广阔无边的灵界，但是我却知晓，其实他们全都死了，那个出口就如同深渊一般吞噬了所有的进入者，唯有我师傅例外...”
    商蝣神色微沉，追问道：
    “你可知道，出口另一侧的情况？”
    “我知道的很少，只知灵界的另一面叫‘牧神谷’，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
    灵轩缓缓摇头，声音略带遗憾。
    “牧神谷？”
    商蝣低声喃喃了一声，将三个字认真记在了心里，随后便沉默了下来，直到一旁的灵灵开始动手动脚的时候，商蝣才渐渐回过神来。
    “啪！”
    伸手将灵灵伸向肩头的小手拍开，商蝣凝望着灵轩的双眼，一字一顿地出声道：
    “这些消息从何而来？”
    灵轩拢了拢垂在肩头的长发，两双尖尖的耳朵随之显现而出：
    “因为有人喜欢窃窃私语，而我生有四耳，能听八方上下。”两双耳朵一双大，一双小，互相叠加在一起，虽然看起来有些奇异，但是又显得自然无比。
    商蝣蹙了蹙眉头：
    “你既然拥有这种能力，为何你的师傅不曾知晓？”说话时商蝣的神色略显疑惑，声音带着质疑。
    若是灵修知道灵轩的能力，现在的灵轩绝对不可能安然无恙。
    灵轩的身体微僵，随后低头沉默了下来。
    商蝣没再催问，伸手抚了抚平放在双腿上的镇宇剑，默默等待起来。
    他相信灵轩会给他一个交代。
    而一旁的灵灵已经鬼鬼祟祟地挪到了商蝣身边，自顾自地和站在商蝣肩头的啾啾玩闹了起来，
    直到许久之后。
    灵轩才抬起了头颅，望着身前面无表情的商蝣，缓缓拖起了双手。
    “刷！”
    手掌上青光闪过，两株一尺来高的小树在掌心显现而出。
    左手中的小树郁郁葱葱，每一片树叶上都闪烁着青色的光晕，而右手中的小树更显神异，其上的每一片树叶都如同小钟一般，钟口的位置朝向各个方向。
    “这是...”
    商蝣见此双目一凝，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这是两株灵木。”
    灵轩轻吐一口气，颠了颠左手中的灵木，解释道：
    “我灵族拥有灵木亲和的能力，除了催化灵木生长，天生还可以炼化一株灵木为己所用，而我却可以炼化两株，左手这株灵木叫淬元灵木，可以用来淬炼体内真元，算是普普通通，右手中的这株灵木唤作天音灵木，非常稀有，虽然我生有四耳，但是直到炼化了天音灵木，才能听得八方上下。”
    商蝣闻言顿时惊奇不已，认真打量了几眼稀有的天音灵木，出声试探道：
    “你为何可以炼化两株灵木？”
    “无可奉告！”
    灵轩的神色突然转冷，张嘴吐出了四个字。
    一旁的灵灵扭头望向天音灵木，大眼睛突然一亮，接着小手一伸，掌心处微光闪过。
    “刷！”
    一株仅有半尺高的小树，在灵灵的小手中显出，小树很不起眼，但是在繁茂的枝叶间却挂满了一个个精巧的铃铛。
    “叮铃铃~叮铃铃~”
    灵灵晃了晃握着小树的手掌，悦耳的铃响立刻在周围回荡起来。
    铃声非常轻柔，商蝣听在耳中，原本刚刚蹙起的眉头立即舒展了开来，灵轩的脸色也随之缓和了下来。
    “啾啾~”
    商蝣肩膀上的啾啾见此，亮晶晶的大眼睛闪烁着好奇。
    灵轩笑了笑，出声解释道：
    “这是灵灵炼化的灵木，名叫无邪灵木，铃声响起可以舒缓情绪，更能提升专注，若是此时修炼术法同样能事半功倍，灵灵酿造灵酒的手艺超凡脱俗，也是得此相助。”
    灵灵闻言嘟了嘟小嘴，小脸上略显得意，小手摇晃的越发卖力起来...
    商蝣微微点头，双目闪了闪，突然出声问道：
    “几天前，我曾在山海域之外斩杀过一位老者，那人应该就是你的师傅灵修，不过却有一株小树钻出了其头颅，逃进了这片山海域，不知那是何种灵木？”
    灵轩闻言有些震惊，重新打量了商蝣几眼，神色遗憾道：
    “那叫寄魂灵木，这种灵木非常罕见，据说可以让灵魂于世长存，一直以来灵修都在想法设法突破到极境，为此不惜付出极大的代价，耗费大量天才地宝和漫长的时间培养了另一具肉身，那具肉身天资超凡，灵修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前段时间正在以自身修为进行反哺，算是他最虚弱的时候，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