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让门口原本谈笑风生的场面瞬间死寂。
    郑存平的脸黑了下来。
    曾才洪一脸疑惑：“老郑，你怎么铁着个脸？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郑存平说：“曾局长，咱们办公室里聊，你们教委今天上午来了个很大的领导。”
    “跑到了臭屁佬那里去指点江山了一番，臭屁佬现在来脾气了，谁也不搭理。”
    “具体，我们去办公室。”
    说完背着双手走向了办公室。
    曾才洪脑子里不停地冒疑问号，赶紧跟上：“嗨呀老郑啊，你这又是发的哪门子气。”
    “有话好好说嘛。”
    “你刚说的臭屁佬是谁？”
    郑存平面无表情：“江囚头。”
    “江囚头？江囚头是谁？”
    “江鸡贼！”
    “江鸡贼又是谁？”
    “臭屁佬！”
    “我！”
    …
    江硕的电话不停地在响。
    是郑存平和曾才洪打过来的。
    他知道这两个人想干嘛，但他来脾气了。
    就是不接，气死你们，人不扮俏，你怎么会知道我的重要性。
    此刻他坐在一家茶馆里，茶馆档次挺高，人均消费最少达到了一两百，不是一般人能进的。
    奏响的古筝如高山流水一般轻轻荡漾。
    边上假山盆景有流水声夹杂。
    江硕把震动的手机按掉后，抬头望着对面的青年：“我说你墨迹个什么？”
    “如今我背后的集团公司一片欣欣向荣，马上就要与日月同辉，成为全球最伟大的企业。”
    “你不已经在实习了吗，你加入我们，那就是创始人团队，你知道你未来将要拥抱什么样的牛皮人生吗？”
    “想想我都嫉妒跟你说。”
    对面青年愁眉苦脸，眼泪水都要掉出来：“兄弟，我知道那天被你看上了。”
    “但我真不想待在中海这个城市了。”
    “我为了小爱而来，现在应该为了小爱而走，画上这段爱的句号。”
    “人生多可笑，那日说过的承诺，一起幻想过的未来，原来在现实面前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说完，这家伙又很夸张地锤了自己胸口两拳头。
    江硕好一阵蛋疼。
    青年正是那天江硕和李倩在中海大学湖边花前月下时，遇到的那个痴情种钱只隆。
    也是江硕重中之重看中的人！
    那天江硕给了他联系方式后，这家伙一直没和自己联系。
    没法子，他只能硬着头皮找人了。
    就在刚刚过去的一个多小时里，江硕注意了，这痴情种句句不离小爱。
    对于江硕邀请加盟的提议，也一口拒绝。
    看自己磨了一个多小时对方依旧不为所动。
    江硕来脾气了。
    死死地盯着他：“你认为小爱离开你是因为什么？”
    钱只隆闭上了双眼，心脏被撕裂。
    深吸了一口气：“她和那个男人的爱，不是真爱。”
    “迟早有一天她会发现我们…”
    “停！别总在阐述你自以为是的原因，理由！”江硕打断。
    “我毫不客气地跟你讲，就是因为你没钱！”
    “每个人的价值观都不一样。”
    “有人愿意坐在宝马里哭死，有人愿意过着为了一块钱小菜讨价还价的苦日子。”
    “但你难道还没有明白，你女朋友显然就是那种追求宝马车里哭死的人？”
    “你放屁！”钱只隆额头的青筋都暴了起来，竭斯底里地争辩：“我不许你这么侮辱小爱！”
    “她只不过是暂时被低俗、垃圾金钱给蒙蔽了双眼罢了！”
    “她会回到我身边的！”
    “标准的舔狗啊。”江硕内心无力感顿生，掏了掏耳洞：“别西八对着我吼，又不是老子把你女朋友给睡了。”
    “我直白了跟你讲，你现在在这里为了这份所谓的爱，要死要活的。”
    “可你知不知道，你的小爱，却在旅社里躺在别人怀里一脸的温柔？”
    “你！”钱只隆被江硕点炸了，怒目睁圆：“你在侮辱我们的爱情！”
    “爱你妹！”江硕直接爆粗口了：“能不能有点理智！”
    “男人最没用的就是满腔抱负被一个女人给击碎！”
    “没有人会为了你所谓的痴情而感动，日月照常升起，地球照常转，这个世界罗密欧和朱丽叶的故事，注定了只有一个。”
    “舔狗无尊严，你要是继续这么舔，而放弃了自己将要拥抱的牛皮人生，老子当是自己瞎了眼，看错了人！”
    “你存心跟我过不去！”钱只隆愤怒得像是一只野兽，气喘吁吁地盯着江硕。
    江硕喝了口茶，继续怼：“我和你过不去？我为什么要和你过不去？”
    “难道我说的不是吗？你把自己弄得这么可怜，谁会同情你？”
    “是个男人，就给我从哪里跌倒，哪里站起来！”
    “哪天你登上了福布斯榜，到时候就是那个抛弃你的女人来舔你，明白吗？”
    “再想想你爹娘，他们生你养你，一辈子的爱都给了你，而你呢？怎么回报他们的？”
    “为了一个女人，意志消沉，人生暗淡，我西八都想替你爸妈手刃了你这不孝之子！”
    江硕言之凿凿，句句震进了钱只隆的心脏里。
    这几个月以来，他活在过去的记忆里不能自拔，脑子里天天都是丘比特、罗密欧、祝英台的故事。
    总觉得小爱还会回来等等。
    从未有人在他面前这么硬怼过。
    慢慢的，脑海中开始出现了爸妈为了供他上学的辛劳场景。
    这个男人，第一次彻底地崩溃了。
    在这茶馆里趴在了桌子上，不顾一切地哭了起来。
    哭得像个孩子。
    江硕点了根烟叹了口气：“男人哭吧不是罪。”
    “置之死地而后生，绝境中大彻大悟后，人生必然起飞。”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周围不少人奇怪地看着这边。
    江硕冷淡地抽着烟没有再劝说什么，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
    如果钱只隆依旧不明白，那么江硕会放弃他，另外选择人。
    心不够强大的人，怎么跟我一起飞？
    十多分钟后。
    钱只隆突然抬头，拿着纸巾处理了自己的眼泪水以及鼻涕。
    深吸了一口气，外边一缕阳光映在他脸上，与之前的舔狗阴沉全然两样。
    开口说：“硕哥，跟我讲下，你们公司具体是做什么的。”
    “而你脑海中的目标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