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谁能像歌儿这般正义只取该取之才呢？”
    楚钰噗嗤一笑，被萧长歌逗乐了。
    怎有这般厚脸皮的人拐弯抹角地夸着自己呢？
    不过他喜欢。
    “多谢王爷夸奖。”
    萧长歌朝着楚钰点头一副虚心的模样。
    “萧家近来出了这么多事，明日将红袖送走后本王陪你去萧家走一趟吧。”
    楚钰缓缓道，萧长歌停下手上动作。
    上次武斗时她看萧永德一脸沧桑连头发都白了不少，这次又出萧温雅一事，对萧永德来说打击不小，对温氏来说也应该不低。
    “恩，也该回去看看了。”
    萧长歌点头，上次去祭拜老太太闹出那么多事后她就没去过萧府，这会出了这么多事她该去看看才是。
    “云季现在在萧将军身边也该放心，照他的能力想干出一番事业来是轻而易举的事，只要他能熬过这关。”
    楚钰缓缓道，见云季有今日这番作为他心里很满足。
    至少这半年多努力的一切没白费。
    “明日我与徐福说说，让他准备准备。”
    “恩。”
    萧长歌点头。
    …
    翌日，太阳高升，雪正融着，似知道今日是个好日子一样。
    喇叭声响，媒婆与轿夫等在王府外等着。
    屋内，红袖看着穿着嫁衣的自己，脸上抹着浓妆，轻轻地含着红纸。
    她身上这一套嫁衣都是萧长歌一针一线缝的。
    同境内的自己美得不像她，红色宝石的耳坠正微微动着，凤冠挂在头上，手上两边也带着两金镯，脖子上带着项链，这四样都是杨家那边送来的，她还是第一次身上戴满这么多金银首饰。
    萧长歌从怀中掏出一支发簪插在墨发旁，红袖被这红梅发簪给吸引了。
    “咦，这发簪好别致。”
    红袖好奇问，这红色，红的跟凤冠的颜色很相配。
    “这是王爷送你的礼物，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说着，萧长歌打开铜镜前的盒子，里头躺着长命锁。
    萧长歌拿起项链替红袖戴在脖上。
    长命锁是用金打制而成，整个锁都是实金，这锁若拿出去卖该值上千两，平日里看萧长歌省吃俭用可关键时出手却大方。
    “哎哟哎哟好了没，再晚可要耽误吉时了。”
    媒婆匆匆走进见红袖还在铜镜前连忙喊着。
    “着急什么，肯定不会误了吉时。”
    红袖抬眉轻撇张媒婆口气不太好，张媒婆也不跟红袖计较。
    这些丫鬟天生就是贱骨头的命，要不是因她得了王妃的宠，这么大又风光的婚礼哪轮得到她来当这新娘子呢？
    这些贱骨头真将自己当成小姐了，给她三分面子真以为自己有开染房的命。
    “姑奶奶这要再不上轿可要耽误了，你可得信我张媒婆说的，这要误了吉时我可担当不起，而且还会染上霉运，哎呀呸呸呸，这么好的日子我怎说这些呢，晦气。”
    “红袖姐姐，盖上红盖头走吧。”
    秋冬手上拿着红盖头，红袖起身。
    “先别，让我再好好看看你们，王妃，我这一身好看吗？”
    红袖低头看着一身红嫁衣的自己，虽不得嫁给自己心里所爱之人可这是她第一次穿上嫁衣。
    对方既不嫌弃她失身，她应该也没什么好嫌弃的才是。
    若那杨家少爷是个不错的人，那她也愿意与他长长久久，虽心属楚钰又怨萧长歌这般决定，可她看到这身嫁衣时心里的气也消了。
    或许，时间能让她忘记楚钰。
    “好看，红袖姐姐穿什么都好看。”
    秋冬高兴回答，外面鞭炮声响彻，小孩从府外进来手上拿着鞭炮一手拿着糖高兴地唱着歌儿。
    寂静冷清的王爷府在这一刻才热闹了些，上一次热闹还是之前萧长歌嫁入王爷府时。
    谁能想王爷府内人少又冷清，比起其他府内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好看，以后红袖可要成为大人了。”
    萧长歌点头夸奖，红袖轻扯一笑低头。
    “快快盖上盖头。”
    张媒婆催促着抢过秋冬手上的红盖头盖在红袖头上，拉着红袖出门。
    “秋冬，可托人去请红袖父母了？”
    萧长歌望着红袖离开连忙问。
    婚姻大事本该由父母做主可她这做主子的却擅自决定，这拜堂时双方父母得在，杨家那边无父无母地自得由红袖这边父母过去，一来是给红袖长面子二来也让杨家那边觉得红袖不是没人疼没人爱。
    “去了，可是听说红袖姐姐的父母在一月前就搬走了，上次你让我们托人送过去的布料也被退回了。”
    “哦？她们能去哪呢？”
    萧长歌挑眉有些惊讶。
    日子仓促，她也没注意这事一心扑在嫁衣跟置办成亲礼物这事上了。
    “跟邻居们打听说是一月前就去亲戚家了，到现在都没回来呢。”
    秋冬老实道，萧长歌有些惊讶：“我怎从未听红袖说过她们还有别的亲戚呢？”
    “噗嗤，可能是红袖姐姐低调没提起过吧。”
    秋冬轻笑，萧长歌却觉得奇怪。
    有亲戚也不奇怪，只是什么样的亲戚会让她们去了一月还未回来呢？
    “王妃，您昨夜一宿没睡要不现在去休息会？”
    秋冬凑近萧长歌身边问，萧长歌手揉着额头是有些疲倦。
    也幸好昨天一夜她将腰带也给赶出来了。
    “王爷呢？”
    “王爷一早就出去了，走时说过晚些时候会回来的。”
    秋冬缓缓道，正收拾着剩下的东西。
    “现在红袖姐姐出嫁了，屋里头又冷清了。”
    收着收着秋冬有些失落，以前两人还能拌拌嘴现在就剩她一人了。
    “王妃，可要选些人在屋里头伺候着？”
    秋冬询问，红袖走那该有人顶替她位置才对。
    “不了，从今日起屋内的事由你来做，秋冬你可要辛苦些了，屋外的还是交给她们，不是你我不放心。”
    “稍后我便让徐福那边给你的月钱多提高些。”
    萧长歌吩咐，秋冬摇头：“没事的王妃，秋冬能服侍王妃是秋冬的福气，月钱就不用…”
    “你多做一份活自要多加一分钱，赏罚要分明。”
    萧长歌打断秋冬的话说完往屋内走去。
    先前说红袖嫁过去还能回来伺候萧长歌都是骗人的罢了，杨家不缺钱自不会让自家夫人降低身份回来当丫鬟，要当也该当杨夫人。
    以后屋内可要空荡荡的了。
    秋冬愣在原地，对萧长歌的感激多加了几分。
    府外鞭炮声连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户人家的小姐出嫁绝不会想到是个丫鬟。
    “小新娘，穿新衣，嫁给新郎当新娘…”
    轿外的孩子们喊着，纵不看轿外都知外面一片热闹。
    红袖坐在屋内，只听屋外媒婆声响，而轿子轻轻摇晃，她有些昏昏欲睡。
    红袖打了个呵欠，闭上眼。
    昨天她也一夜未眠，想的尽是萧长歌对她的好与坏，到最后还是好的为多，坏的怕是只有让她出嫁这件事了。
    既上了花轿那一切也回不去了，她会做好杨夫人不会给她家王妃丢脸。
    对，她会试着接受未来夫君的。
    红袖握紧手，手心里都是汗有些紧张。
    她与杨家那位少爷未曾见过面，不知是长得如何，是否能像楚钰那般呢？
    红袖打了个呵欠，闭上眼。
    睡一会，就一会。
    红袖心里想着，越来越困，连媒婆的声音都有些听不清了。
    六皇子府内，楚绪听着下人禀告脸上闪过一抹惊讶：“哦？没想萧长歌还为一个丫鬟做了这么多。”
    “你们可将那丫鬟的父母伺候好了？”
    楚绪又问，底下的人低头，拱手：“是，启禀殿下，那丫鬟的养父母如今正好吃好喝供着，请她们回去都不肯回，怕是迷上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了。”
    “行，下去吧。”
    楚绪挥手，下人缓缓退下。
    青垣在一旁看着琢磨着棋，才一月不跟楚绪下棋，只见楚绪的棋艺又涨了几分。
    以前还能与他持平，如今他已是楚绪的手下败将。
    “殿下何时这么关心一个丫鬟了？而且还是萧长歌身边的？”
    青垣好奇问，看来这一月内发生了不少事。
    而且楚绪的性子好像转变了一样，竟会将乡下的农妇请到京城里来好吃好喝招待着。
    “青垣有所不知，这丫鬟跟其他丫鬟不一样。”
    楚绪眯眼缓缓道，他相信自己直觉更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
    “殿下与太子们已将萧长歌说的神乎其神地，她身边的丫鬟怎也被殿下看上了？”
    “噗嗤，青垣你这话说的本殿下像一个色魔，本殿下对她没那意思，只是觉得她是个有意思的人罢了。”
    楚咏说着，嘴角莞起一笑。
    “有意思的人多了去，可能让殿下看上的微乎其微，青垣听殿下这么一说倒想见见了。”
    青垣不将此事放心上道。
    他始终不相信一个女子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当然，若是像萧长歌那样的女子是有可能。
    只是这世上怎有那么多这样的人呢？
    “将来或许有机会见上一见。”
    楚绪缓缓道，瞥向窗外，雪融天气好。
    “殿下，东西都准备好了。”
    老裴进屋禀告，楚绪推着轮椅往老那边走。
    “恩，这盘棋可要青垣你自己下了，今日是我母妃的忌日，本殿下该去祭拜一下。”
    “这盘棋不管怎么下青垣都是输的一方，不如乘早认输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