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
    林洵又叫了一声向晚的名字。
    向晚一脸呆滞，点点头，“我在这儿啊。”
    噗。
    没有人说向晚不在这儿啊。
    林洵有些头疼，想着是不是自己的表达方式不对。
    半晌，嘀咕着，“我说，我退出这次案件了。我不再是被告方的律师了。”
    “明白了吗？”
    这么说如果还不明白的话，林洵只有把解约书拿出来给向晚看了。
    听到这，向晚懂了。
    但是。
    “为什么？”
    向晚眨了眨眸子，一脸惊讶，“二审如果辩证……”
    “我不想参与了。”
    就这么简单，没有为什么。
    “不过，你这样半路解约，对你之后的职业生涯会有影响吧？”
    “好像很少有半路解约的……”
    不对。
    这都不是重点。
    向晚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再抬头，去看林洵。
    “林律师，你为了我解约了吗？”
    “对。”
    林洵直接点头。
    为了向晚。
    “向晚，你们的案子我大概知道了。你的那个律师是个实习生吧？”
    “如果你坚决要打这场官司拿回属于你的财产，你现在要做的是……”
    林洵将条条列列全部说给向晚听。
    要准备的，还有目前她们不该管的。
    以及接下来律师在法庭上的表现能力等等。
    “如果你的律师在下次开庭时还是今天见到的那个状态，我觉得……”
    几乎可以不抱有任何的期待了。
    哪怕对方不是像林洵这种强劲的律师。
    “你……”
    向晚张了张嘴巴。
    半天午晌，都没说出话来。
    “我怎么了？”
    林洵挑眉，到是笑了。
    向晚咧了咧嘴角，“好像和前几次我见你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是觉得这场官司我输了，你觉得对不起我吗？”
    向晚指着自己的鼻尖，然后笑着摇头，“如果是因为这个，你大可以不用。”
    “其实我也看开了，不过是钱罢了。”
    “有钱也是活没钱也是过，虽然钱的魅力很大，但我想了一下……你不愿意帮我，而我又败诉。这应该代表着，这笔钱注定不属于我，”
    所以……
    “我不要了。”
    “我今天下午已经和审判长申请，取消二审了，我输了。”
    向晚咬着下唇，说出我输了的时候。
    林洵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是愧疚，是内疚，是不安。
    “别啊……”
    林洵皱眉，着急的站了起来。
    “你明明是占优势的，你为什么要取消二审呢？”
    “二次开庭对你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翻身机会！”
    “我现在已经不给那个人当辩护人了，他找的人即便是再厉害，可能也没有我给整理的思路清晰。但你不同，我现在以我的角度，帮你分析了更好的反驳理由等！”
    “你竟然告诉我你取消上诉了！！”
    我的天。
    林洵一巴掌拍在脸上。
    这件事儿，终归到底。
    还是怪他。
    如果当时愿意帮助向晚的话，或许现在事情的结局就不一样了。
    可是……
    他当时真的过不去那个坎儿。
    “你这么激动干嘛？又不是你的财产。”
    向晚瞪了他一眼，抬手敲了敲桌子，嘀咕着：“怎么还不上菜，我都饿了。”
    说着，又看林洵。
    “这几天在国内还好有你带着我四处吃吃喝喝，不然我真不知道我几天干嘛好。”
    林洵只得皱眉，半天都没坐下去。
    他什么时候带她吃吃喝喝了。
    “我的意思是，虽然每次都是我跟在你身后，但我还是觉得你给我当了几天免费导游！”
    向晚强行解释。
    林洵语塞。
    包厢的门被推开，服务生端着菜上来。
    林洵坐下去，靠在靠背上，盯着向晚。
    第一次觉得向晚有点不同。
    和想象中的不同，和第一次见时不同。
    真烦啊。
    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了。
    就是特别想帮她打回去这场官司。
    帮她拿到她该拥有的。
    “我买了三天后的机票，我打算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向晚切着牛排，塞进嘴里，嘀咕着，“反正我口袋里还有钱，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十年，够花了。”
    “又不买车又不买房子，够了。”
    她点头，一句一句的够了，更让林洵百感焦虑。
    叮——
    林洵低头。
    顾斯臣：“谈的如何？”
    林洵：“她撤诉了！！”
    顾斯臣：“撤诉？主动放弃财产了？”
    林洵：“可以这么认为……”
    “林律师，你怎么不吃啊？”
    “对了，老样子啊，还是我买单，你可别跟我抢。”
    向晚眯着笑，暖黄色的灯光下，她的眼睛里仿佛有万千星辰，璀璨至极。
    往常跟一堆老女人和男人打交道久了，如今看到一个女孩，真觉得眉清目秀，好看的很。
    忍不住心动。
    “向晚，你这样的话，让我很为难。”
    是真的为难。
    甚至可以用难堪来形容。
    “我真的挺觉得对不起你的。”
    “当初一直不愿意帮助你是因为……”
    向晚抬手，做了个停的手势。
    “你不用说，我知道。”
    他为什么不帮，她会不懂吗？
    林洵是一个很忠诚的人。
    他以前发过朋友圈，说这一生，只为gs而生。
    那阵子，林洵一直在被挖墙脚。
    大概两三天就会来一个，一个月内，有十家以上的公司向他发出邀请。
    哪怕再好的条件，林洵全部拒绝。
    不是因为条件不够。
    而是gs能给的，她们都给不了。
    所以，这一生，他只为gs而生。
    如此忠诚的人，遇到一个曾和gs作对的敌人。
    他谨慎，这是应该的。
    但让向晚感动的还是当时林洵说的话。
    他说：我不能帮你，但我可以找人帮你。
    证明，林洵人还是很好的呀。
    “快吃吧，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
    “对了，你吃七分熟的牛排是吗？”
    向晚看着林洵，忽然笑，“我之前看到一个视频，视频里的主人公要了一分三分熟的牛排。”
    “然后评论里有人说，三分熟的牛排不行，他一般都是追着牛啃呢，味道更好。”
    向晚越说越觉得好笑，放下刀叉，继续说：“更奇葩的是，还有人回复他，说最好的牛排一般都是把牛牵在太阳光下晒一晒，几乎就可以吃了。”
    “林律师，好不好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