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胎膜，或者说，晶壁系之外。
    钟神秀抬手，挥洒出九道仙光，刺入无穷海洋之中。
    “略有些麻烦啊……”
    他看到那包容一切的生命大海瞬间沸腾，将九清仙光消磨，不由心里喃喃一声。
    实际上，这五位无上级妖魔的实力，与之前掌握两份唯一神性的他相差仿佛。
    如今的自己，若是一对一，完全可以取得优势，甚至是压制。
    再配合门之主与时之衔尾蛇，只要愿意付出代价，干掉一两位无上并不是难事。
    但是……不行！
    他们只是外来者，外神，最好不要干预本世界的演化，至少，也是让土著们完成清理污染的过程。
    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正因为如此，钟神秀之前并未打过类似主意，只是以秘史残章配合理想国的力量，丛历史中召唤出五位道祖的化身。
    再加上那位伟大存在的意志主动入驻，祂们已经变得异常强大，并且，属于‘自己人’，可以动手。
    伴随时间的流逝，差距只会不断缩小，在外的五位无上，必然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
    也难怪祂们会如此疯狂了。
    而钟神秀等外神，纵然有消灭此等旧神的能力，却也不能轻易出手，干扰那位大能的恢复。
    当然，不能打死归不能打死。
    打成重伤之类，应该还在容许范围之内。
    钟神秀一出手，自然找上了与自己旧怨最深的【天姥】！
    无穷无尽的海洋，汇聚为生命之源泉，浩大无垠，似乎能将整个世界淹没。
    之前钟神秀打出的九道仙光，根本对其没有丝毫影响。
    甚至……
    他耳边传来海浪哗哗的声音。
    转眼之间，发现自己已经被生命的大海所包裹，无数羊水一般的液体，想要钻入自己的七窍。
    咕噜！
    从幽暗深邃的海洋深处，一个个泡泡冒出，宛若一个个卵囊，从中孕育出邪神子嗣，无数的上位妖魔，甚至包括大凶！
    一头头大凶，跟不要钱一样，被飞速孕育、成长起来，作为神战的炮灰！
    钟神秀叹息一声，一道道历史帷幕轰然落下，将自己掩藏在层层帷幕之后。
    躲入历史洪流之中，现实的一切似乎与他变成了两个世界，再也无法伤到他分毫。
    与此同时，他直接调动了属于‘秩序之光’的能力。
    一颗散发着不祥光芒的种子，经过理想国与秘史残章的加持，浮现在他手掌之中。
    “【天姥】的确很强！并且……掌握了生命、繁衍等等权柄，体型庞大，生命力无穷无尽，难以伤害与杀死……”
    “想要重创祂，不能以力胜之，就只能另辟蹊径。”
    与【天姥】多次交手之后，钟神秀也有了一些新的思路。
    这是道祖比无上级存在优越之处，相比于时刻疯狂的祂们而言，道祖级存在拥有理性，可以进行思考，更容易找出对手的弱点。
    ‘据说……有些真神之间的战斗，可能会演化出一个世界，在其中轮回成千上万，甚至数个混元……’
    ‘至高存在的战斗方式，更是超出寻常修士之想象……’
    钟神秀一边想着，一边观察那无尽的生命海洋。
    只见纵然有着历史帷幕相隔，丝丝海风也在不断尝试侵入历史。
    一股咸腥的味道，在钟神秀口鼻之间蔓延，那一层层阴影帷幕之上，不知何时，竟然攀爬上了一层层海藻、贝壳……
    ‘对于无上级存在来说，斗法已经变成本能……纵然想出克制的招数，怕是也只能逞一时之威而已……’
    钟神秀看得心中凛然，但还是抛出了手中的种子。
    咕噜！
    这种子落入大海之中，被无数海水环绕，顷刻间便溶解殆尽，化为一团数据流，融入了海洋之中。
    生命之汤，本来便包容一切！
    但这一串数据流，却落在了一个卵囊之中，钻入了一头正在孕育的妖魔体内。
    妖魔幼体嘶吼一声，表面浮现出无数诡异的花纹，继而整个炸开，化为无数数据流。
    更多一模一样的数据流，开始传染四周的妖魔，不断增生、分解、裂变……
    看起来，简直宛若一场病毒爆发的烈性瘟疫！
    不仅如此！
    钟神秀甚至还动用自身的权柄，将大段时光变成历史，加快此种传染的进度。
    ‘生命力太顽强，甚至长生不死，也未必是好事，比如癌细胞……’
    他望着【天姥】，表情平静：“这是我精心为你调制的数据病毒，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转眼之间，无数数据流病毒已经蔓延了小半个海洋。
    到了此时，哪怕壮士断腕，也要元气大伤。
    但钟神秀脸上表情并未有着丝毫放松，而是继续观望着【天姥】的举动。
    “哇哇！”
    一头数据化妖魔嘶吼着，冲向完好的卵囊，结果被一只从天而降的大脚踩踏成肉泥。
    这赫然是一头大凶！
    但此时，无数数据化的妖魔嘶吼一声，纷纷炸裂，化为了一条条铁线虫一般的事物，疯狂钻入这头妖魔的身躯。
    没过多久，这头大凶级妖魔浑身都长出可怖的虫子，甚至数量变得更多，不断向四周扩散。
    而它本身似乎也被控制住，杀向其它【天姥】一方的大凶。
    ……
    ‘指数增长的力量……一旦滚雪球到后期，几乎无可匹敌。’
    钟神秀望向【天姥】，但此时的巨大生命海洋，忽然一下沉寂，宛若对数据化病毒来者不拒。
    继而，一个巨大的卵囊生成，其中一头大凶级妖魔嘶吼一声，撕裂胎膜出来。
    无数铁线虫模样的病毒飞刺进入它体内，却被它抓起一把，直接吞下。
    钟神秀看到这一幕，不由眼角一抽。
    这头大凶，很显然已经获得了对抗数据化妖魔的能力，却依旧臣服于【天姥】、
    ‘生命总会自己寻找出路！’
    ‘生命的本质，就在于进化！’
    恍惚之间，钟神秀便发现【天姥】借助自己的数据化病毒，完成了一场蜕变。
    从此以后，那些数据化病毒，再也无法对祂造成丝毫影响。
    ‘不愧是无上级存在……’
    钟神秀叹息一声，让一片虚幻的国度悬浮于海洋之上……